第七十三章 朋友能做什麼
待到宋虎衝天而起后,風雲閣雨澤公子對著萬青與姜百春眾人,彎腰一揖到底,說道:「多謝浮玉山救我娘親,這場『幽冥嶺』的陰謀,待我回了風雲閣,定會給眾位一個交代!」
他年輕、銳氣,眼中殺意一閃即逝。
萬青聽言點了點頭,道:「說到底,你們也是不知內情,此事倒不怪你。」
姜百春接著萬青的話道:「不錯,只是你娘身子纖弱,此時也算是『大病初癒』,依她的脈象看,明日便可轉醒,轉醒之後還得調理幾日,這幾日你便住在我浮玉山上,只是你娘親女兒家的身子,在此處調理多有不便,你若信得過我浮玉山,我等就將她送去碧峰上休養數日,雨澤小公子,你看如何。」
雨澤自然是連聲道謝,說了聲:「如此甚好。」
萬青道:「那你便在這練峰之上先行住下,只是這四位長老……。」說著他看向那四位老者,心下起了提防之意。
雨澤作為風雲閣的公子,他其實是知道這四位長老的原本身份,於是開口道:「既然我娘親已然醫好,四位長老也不必再護送,今日就啟程回長老堂。」
萬青頷首同意,那四位老者只得拱手說了聲告辭,待雨澤與他們幾人說了幾句感謝之語,那四人便下了山去。而後又喚了幾名練峰弟子,由姜百春跟著,將風雲閣夫人抬到碧峰上去了。
而後在練峰半山腰處,衛天尋了一間空著的弟子寢洞,讓雨澤便先住在那處。
此時醫藥房只剩了萬青道人、盧天賜、龔幽三位峰主。
盧天賜看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也欲回絳峰之上。龔幽此時卻攔下了他,而後開口道:「掌教師兄、盧師弟,此事我已確定是『幽冥嶺』所為,但其中還有些細則,我左思右想,卻是如何都想不通,像是還有蹊蹺。」
「哦?」盧天賜一挑眉毛,道:「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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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天帶著雨澤,下到半山腰處,尋了一間空著的寢洞。兩人走了進去,衛天幫著他打掃了一番,而後說道:「這幾日你便在此處歇息。」
雨澤道:「這次多謝你了,我會記著這份恩情。」
衛天笑了笑,打趣道:「我也是被師父抓來受罪,只是無意間幫了你,可並未盼望風雲閣能記著我這份恩情,倘若你真能記住,恩……,都說你風雲閣富可敵國,日後我行走天下之時,可要向你風雲閣取些錢用。」
雨澤凝目注視著他,聽聞此語也是倏然一笑,道:「話說回來,你這身子也是神秘,生命氣息竟那般濃郁,兵刃也是奇特,能破那鬼巫之術,再說五年之前,又布下妙計退了『七殺』。」他愈說愈好奇,探腦輕聲道:「上這浮玉山前,你衛天究竟是何方神聖。」
「哈哈哈哈」,衛天竟是大笑出聲,說道:「我可沒你說的那般神秘,不過一介小道童罷了。」
雨澤輕蔑瞥了一眼,道:「既然不願意透漏,那我也不好再打聽。只是我雨澤生來瀟洒豪放,最願結交少年豪傑,你可願做我的朋友。」
「朋友?」衛天眉頭一挑,低語到:「朋友能做什麼。」
雨澤拍了拍胸脯,道:「自然是肝膽相照,同舟共濟。」
衛天像是想起了什麼,笑了一聲,低頭看著桌上的火燭,道:「好一個肝膽相照,同舟共濟。」
雨澤聽到這兒好奇說道:「你……不會長了這麼大,連個朋友都沒有。那可是有些凄慘。」
衛天道:「我兒時倒是有一個好朋友,這一生也都只有那一個朋友,只可惜現在,我與他已不能相見。」
雨澤本是玩笑著調侃,卻突然注意到衛天的神情愈來愈不對,似有心事縈繞。他也變得嚴肅,追著問道:「如若見了……」
衛天道:「如若見了,他必死無疑!」衛天心口一熱,眼中紅光一閃,桌台上燭光似是能感受到自他身上而來的殺氣,變得搖擺不定。
雨澤一怔之後,突然大笑出聲,道:「好!好!好!」。他連道三聲好,衛天卻是疑惑,「好什麼?」
雨澤道:「我前幾日倒是遇見了個俊良英雄,也是一生只有一個朋友,倒是與你一般桀驁,不過我與他已成了好朋友,日後若是見了,倒是可介紹與你認識。」
衛天笑了笑,道:「我已不需要朋友。」
雨澤皺著眉頭低頭苦想,忽然抬頭道:「大不了,我再送你幾把春宮扇,如何?」提起那扇子,衛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只是憋著不說話。
雨澤見狀笑道:「我這人別的不敢說精通,這男女之事,可研究的透徹,你有我這朋友,正是大大的福分。」他說此話時眼皮眨了眨,面上儘是猥瑣之意。還未等衛天生氣反駁,他又接著問道:「你可有意中人?」
衛天正要生氣,卻聞言一怔,腦中不禁想起了姜天心的身影,嘴中說道:「這又礙你何事。」
「哦?」雨澤猥瑣地挑了挑眉毛,「那便是有了,看你這神情,便知道還沒追上,是么。」他不等衛天開口急忙又道:「這樣罷,我幫你追求那女子,你與我結交朋友,可好?」
衛天本欲嗤笑他,但不知怎的,想到姜天心,竟魔怔般點了點頭,又趕緊搖了搖頭。倒是惹得雨澤又大笑出聲,道:「你在這浮玉山上,倒也成了練武的獃子,在此事上,我可比你有經驗許多,你只要告訴我,那姑娘的性子、喜好、年齡幾何,而後按我的法子做,我保管你能追求到她!」
衛天聽了此語,高傲的神情上竟起了一抹羞紅,怯懦說道:「真的?」
「那還有假?」雨澤說著站起身,從袖中又掏出一把春宮摺扇,單手背到身後,看上去也頗為老練的樣子,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嚴肅道:「將那女子之事,快快道來!我為你出謀劃策,保管萬無一失。」
衛天將信將疑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猶豫了良久,開口說道:「她名喚……」
衛天邊說,那雨澤竟然從袖中掏出筆來,蘸了點茶水在扇面上作著筆記。這兩人前一秒還桀驁不馴,后一秒倒像兩個猥瑣書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