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是農民（下）
在所有人都沉浸於悲傷中時，趙大爺的話再度響起，「小九，你要記住：人窮志不能窮。蝸牛，也終有到達目標的一天，我們自己不努力，就永遠只能當個農民工，永遠受別人的奚落。」話聲中，有勸慰，更充滿激奮。
聽到趙大爺的話，小九眸子一亮，臉上的沮喪之色，頓時消失無形，「趙大爺，你說話真象我師傅，謝謝您。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努力的，一定會出人頭地，不會讓那些人看不起。」這一刻，小九所有的雄心壯志，再度揚起，半個多月的頹喪，一掃而空。
聽到小九的話，趙大爺知道，小九隻是半個月來受了太多的挫折，才會像現在這樣。不過，年輕人不太定性，說幾句話就容易熱血沸騰，所以趙大爺決定再加一把火，「小九，你想去當兵么？」
「當然想啊。」小九想也沒想，就迅即答道：「當兵有飯吃，有書讀，聽說還有錢拿。不像這裡，做什麼都得要學歷。」
趙大爺『呵呵』一笑：「你說的對，現在沒有知識，幹什麼都不行。不過我只想知道，如果有機會當兵，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願意。」雖然不明白趙大爺為什麼這樣問自己，可小九還是堅決地道。
「小九，我老趙一生中，沒有求過半個人，是靠自己養活自己。但你對我的感觸非常大，你誠實，善良，憨厚，我們做不掉的事你沒有一絲的怨言，幫我們做，現在要找到你這樣的孩子，實在太少了。
我想了很久，我也不忍心看著你和我們一樣，所以今天特意和你談這些話。這次，我老趙決定破開臉皮，求一求人，雖然沒有多大的能力，可要讓你當兵，還不是件難事。」
說著，老趙從衣服里拿出一封信，遞給小九，道：「這是當兵的介紹信，你去瀋陽軍區找張大祥，他在裡面當廚師。」
看到小九疑惑的眼神，趙大爺不由笑道：「傻小子，他是我戰友，抗美援朝的老兵，在部隊裡面是老資格了，擠個位置還是沒問題的。」
旁邊的幾個中年人，到現在也茅塞頓開，終於明白過來，可人卻驚訝地道：「戰，戰友。趙大爺，難道你參過軍？」
「呵呵，你們是不是在想：我怎麼不吃國家飯，不啃國家糧。」趙大爺的臉上，閃過一絲嘲弄。
見幾個人都點頭，趙大爺不由笑道：「是啊，我十歲抗槍，十五歲參加抗美援朝，一仗就打了三年，算是一個老兵了，對國家算是有功。但是，我骨子裡流的都是兄弟們的血，如今我倖存下來，我怎麼能吃國家的飯！
那樣對不起兄弟，更對不起我自己。我今年已經六十七了，只要能動一天，我也不會浪費國家一滴糧食。」
話聲一轉，趙大爺繼續說道：「不過，小九，現在的社會不同了，我是自己賺錢吃飯，可我並沒有自豪感，反而十分後悔，知道為什麼么？」
小九搖了搖頭，十分的不明白，過去當兵，是多麼光榮的事情，不過現在，的確不怎麼樣。
果然，趙大爺的語氣，有些滄桑，「如果當初不是我倔，也許現在，我已經有房有地了，甚至是生兒育女，享天倫之樂。可當年我的脾氣……哎，導致現在什麼都沒有。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這個世界，可能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
說到這裡，趙大爺的精神，陡然頹廢。可是，趙大爺還在自顧地說：「或許人只有在老的時候，才能看到年輕時的錯誤。所以，我更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小九，不要像我一樣。男子漢大丈夫，有可為，有可不為。」說著，把信塞進小九的手裡，鄭重地道：「趙大爺我沒看錯，小九你身手不凡，我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在部隊，能學到更多的東西，不要丟了趙大爺的臉。」
趙大爺的字字句句，如刀刻一般，深深地印在小九的心中。
隨手接過趙大爺的信，小九沒有一絲猶豫。「趙大爺，將來有一天，我小九有錢了，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在老地方等我！」說完，小九站起，對著趙大爺，深深一拜。
老地方，當然是指馬路崖子。
…………
車上的人不多，小九捏了捏身上的錢，照了照鏡子，感覺不錯，挑了個靠窗的位置，睡了下去，聽著鐵路出的軲轆聲。
考慮到要參軍，小九特意在路攤上，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花了四十元，終於買了一身行頭，順便理了個短頭，洗了個澡。
在小九看來，這是必須的，他自己的名聲不要緊，可趙大爺的名聲丟不得，他不想去參軍的時候，被人當成要飯的。
說起來，這是第二次坐火車了，可小九卻遠沒有第一次那樣充滿新奇，相反，內心中，還有些沉重，趙大爺的話，似乎還在心中響起。
可接下來，又讓小九鼓起勇氣，告誡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完成趙大爺的願望，更要完成師傅的願望。
說起師傅，小九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和師傅一起生活的日子。
小九，全名叫初九，名字是師傅起的。不過，初九並不姓初，具體姓什麼，小九自己也不知道。
就這個問題，初九還問過師傅：自己為什麼叫初九。師傅只是說在正月初九那天撿到他，所以取名叫初九。
是的，初九沒有父母，是師傅把他養大。這在農村，也不算什麼希奇，養不起，就只能把孩子送出去，或者扔掉。
小九也沒有想過怪自己的父母，他完全能體會到父母的不得已，要怪只能怪老天，沒有讓孩子出生在一個有錢的家裡。
對於師傅，小九也不怎麼了解，他只知道師傅非常疼他，愛他，有時侯又非常凶，這要從小九五歲的時候講起。
那年是一個夏天。
小九在院子里玩耍，師傅坐在木凳上，把小九叫到身邊，問了一句：「小九，你想學功夫嗎？」
小九還記得當時自己啥也不懂，就問：「什麼是功夫呀。」
師傅也不知怎麼，人突然就不見了，接著又出現在自己後面。看到這個，小九就高興的直拍手，「我要學，我要學。」
師傅一聽，「那以後不要叫爸爸，只能叫師傅。」
小九一聽，以為自己沒有爸爸了，當下就抽泣道：「那我是不沒有爸爸了，嗚……」
可惜，那時還小，也不知道後面咋的，自己就開始叫師傅了，而不叫爸爸了。從那時起，小九就開始接受了師傅的正式訓練。
也從那時盧，小九的童年都沒有感受到一點陽光，雖然師傅還疼他愛他，不過卻變的異常嚴厲。他曾經問過師傅很多次，不過師傅只回答他「這是學工夫，必須付出的代價。」
師傅不僅教功夫，還教識字，教一些學校里的東西。而從那時起，爸爸就真的成了師傅。
在小九十五歲的那天，師傅告訴了他的身世，自己是個孤兒，其實這時，小九自己也已經猜出來了。
二年後，師傅的咳嗽越加的厲害，經常能看到啖里的血跡，小九斗膽問過師傅是什麼病，但師傅沒有告訴他。
終於，在半年多前的一天，師傅把他叫進房裡，告訴他：「小九，從明天開始，你就出去吧。」
小九怎麼可能同意，師傅已經有病在身，還這麼嚴重，無論如何，自己也不會離開。但是，師傅的話十分的嚴厲：「如果沒有自己的實力，你就別回來了。記住：你不能說是我的徒弟，更不能說我是你的師傅。」
那一次，小九第一次真正的哭了，師傅在他腦里的記憶，也只有那抽搐的背影。
ps：會做一些簡單的修改，不改變書原有的架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