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好在為時不晚

等到懷裡的人兒安靜下來周亦衍才在她耳畔輕聲道，「還生著氣呢？」

不問還好，被他這麼一問歐陽昔鼻頭一酸險些就要掉下眼淚來。但是卻不想被周亦衍看到自己這幅樣子，只死命地垂著腦袋。

以往周亦衍最不喜歡那些愛哭的女生，哭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他的所有一切的原則到了歐陽昔這裡都可以被輕易打破。他在看見別人掉眼淚的時候可以做到無動於衷，但是見到歐陽昔哭就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樣的難受。

周亦衍的指腹溫熱輕柔地替歐陽昔把眼角的淚痕擦去，心疼地無以復加，「好了我不問就是了，你別哭了，都是我不好，你要是再覺得不解氣再打我幾拳也行。」

歐陽昔自從上車之後就睡到了現在，淚眼朦朧地低著頭這才發現周亦衍手上還纏繞著的紗布，這一發現讓她連哭都顧不上了連忙拿起那隻受傷的手，「你欺負我就算了，怎麼到了外邊還著急著揮拳頭呢？這是跟誰打架去了？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周亦衍自然不會告訴她這是跟她吵完之後自己氣得錘在牆壁上的傷口，見她沒有再細問也便緘口不言。

看著這樣的歐陽昔周亦衍眼底的溫柔更甚，他愛著的就是這樣一個明朗而純粹的女孩子，明明前一秒還因為被冷落而生氣不已，下一秒看到他的傷口卻又把那些生氣都一併給拋諸腦後了。

就像一開始她帶著一往無前的勇氣向著他靠近一樣，即使清楚地知道可能會受傷，即使知道可能付出再多也不會得到回應，但是她卻還是一直固執地堅持了下來。哪怕一點點的希望都不願意放棄。

她實在太好，好到他只要一想到擁有之後又會失去的可能就覺得喘不上氣來。一直以來他都讓自己盡量避免陷進去一段感情，他過早地清楚一段感情里付出的多的那一方在這段感情崩塌的最後也會是輸的最慘的那一方。

所以他用盡了辦法把她從自己身邊推開，甚至不惜讓自己變成一個混蛋，不惜用最傷人的話語去對待一個他愛的人。等到最後她終於被他的不為所動打擊地對他敬而遠之，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卻覺得心裡好像被人挖走了一塊那般難受。

等到他終於大徹大悟想要把空缺的那一塊填上的時候，好在還為時不晚。

之前他總覺得這一生失去的東西要比得到的多好多，知道遇到歐陽昔他才終於恍然大悟，大概他這一生的好運氣都用在了這裡，他何其有幸能得到這麼一份純粹而又勇敢的愛。

歐陽昔很快拿來了醫藥箱開始幫周亦衍處理他已經沾水的傷口，動作卻極其輕柔。周亦衍伸出另一隻手把她耳邊落下的頭髮撥到耳後，笑著道：「一點小傷而已，你再把紗布重新包紮一下就行了。」

歐陽昔把清理了傷口的面前丟到一邊的垃圾桶里抬頭瞪了周亦衍一眼，「你還說！有那個打架的心思怎麼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你看看這傷口有些都已經化膿了，原本幾天就能結痂的傷口更嚴重了，還是你覺得這麼包紮著是一件特別拉風的事情？」

周亦衍十分明智地選擇了示弱，站起身來繞到歐陽昔的後邊坐下一手把人給圈在懷裡，在她耳邊可憐兮兮地說道：「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會了，這會你就原諒我唄？」

被周亦衍巨大的反差萌給逗笑的歐陽昔一下沒繃住，還順便腦補了一下一向面無表情的周亦衍在公司要是這幅樣子估計那些員工能笑瘋，沒忍住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鬱結了好幾天的心情才算是終於放晴了許多。

其實就跟余笙所說的那樣，一切求而不得的答案其實都在自己的心裡，她之所以會因為周亦衍的態度生氣不過就是因為對他太過重視。比起之後的日子都沒有他的參與，現在這一點點似乎又不算什麼了。她之後也送余笙那裡聽說了周亦衍為了儘早回來陪她把一天當成兩天來工作的事情，所以才心疼地去了機場接機。

把最後的包紮結尾歐陽昔才撇了撇嘴，「看在你是個傷員的份上這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要是還有下次我就直接跑到你找不到的地方，讓你以後再也見不到我。」

攬住她的那隻手緊了緊，「不會，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放開你了。」

周亦衍不是那種浪漫至上的人，在一起這些日子她也很少聽到他說上一兩句情話，但是此時此刻不過就這麼一句簡簡單單的話歐陽昔卻覺得感動地一塌糊塗。之前思考過的關於她費盡心思地把人追到手到底值不值得這個問題也有了最好的解答。

不管值不值得，這輩子就算不是你也不會是別人了。

因為周亦衍的傷處在手上最後吹頭髮的任務也交到了歐陽昔的手裡，吹完一側之後周亦衍就困地橫躺在了歐陽昔的腿上。只有歐陽昔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英國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不用再過去了？」

「嗯......剩下的小五能夠處理了。他雖然看著散漫還是挺聰明的。」原本還要過去一趟但是好在小五現在已經能夠處理大部分事情了，所以他才能在把那場臨時的突髮狀況處理之後就回國來。

「試禮服那天是你讓小五過來接我的？」

「嗯......我怕時間太晚了，提前跟他說的。以後記得早點回家，我會擔心。」

歐陽昔一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昨天夜裡跟余笙出去的事情，下意識點了點頭才發現周亦衍正閉著眼睛。就在歐陽昔關了電吹風以為周亦衍已經睡著了時候，躺著的周亦衍卻突然出聲。

「那天你發來的婚紗照片我看過了，很漂亮，那天我不知道該回復些什麼，總覺得誇獎這種東西要當面說才有說服力。」

正在整理電吹風的線的歐陽昔手一頓，嘴角緩緩浮上一抹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