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擊敗他的軟肋

好在這個時間電梯沒什麼人，不然歐陽昔覺得自己大概會臉紅到爆炸。

剛把歐陽昔放下周亦衍就轉身欲走，歐陽昔雖然也沒想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又惹他生氣了，但是還是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你去哪兒啊？」

「去拿藥箱，你的傷口再不處理會更加嚴重。」

歐陽昔輕輕哦了一聲慢慢鬆開了扭住他衣角的手，心裡卻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柔軟地一塌糊塗。

兩人相安無事地上完葯之後，原本就已經困極的歐陽昔早就倒在床上睡了過去。再然後歐陽昔是被飯菜的香味給叫醒的。

還沒怎麼睡醒的歐陽昔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算是緩衝了過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睡意。腳上的傷口也已經處理過了，現在藥效上來也沒感覺有之前那麼疼。

一路伸著懶腰往外面走去就看見平時西裝革履的周亦衍正系著圍裙在廚房忙活。她在做飯這方面簡直一竅不通，而周亦衍每天公司的事情都忙不過來了更不會有那個閒情逸緻要做飯給她吃。

所以認識這麼久以來她也是到現在才知道除了脾氣太冷淡意外沒什麼缺點的周亦衍居然連做飯這種高難度的技能也get了。歐陽昔走到身邊的時候周亦衍正把最後一道菜裝盤，「醒了？」

歐陽昔討好般地湊上前去，「嗯，主要是周大廚做的菜實在太香了，不早點起來嘗一嘗簡直就是損失。不過認識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居然也會做菜，除了生孩子你還有什麼是不會的？」

本來被誇的挺高興的周亦衍聽到最後一句話嘴角被氣得抽了抽，把菜給端到了飯桌上才慢悠悠地回答，「我是不會生孩子，不過你會就行了。」

歐陽昔被他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嚇得顧不上腳上的傷口，丟下一句「我先去洗漱了」就逃命似的奔向了浴室。關門之後靠在門板上還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周亦衍最近這是吃錯藥了？說好的性冷淡怎麼時不時就給她丟一顆炸彈下來。

洗漱完畢之後又磨蹭了一番歐陽昔才慢吞吞地從浴室出來，果不其然周亦衍還沒開始吃飯正對著電腦在處理文件，見她出來才掀了掀眼皮，「趕緊吃吧，菜要涼了。」

歐陽昔捧了一碗飯坐到周亦衍的面前，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心裡不是滋味，她一度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周亦衍也足夠喜歡他。卻沒有留意到在很多她不知道的時候其實都是周亦衍在無條件地遷就她。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周亦衍很少提起他的過去，她也是在認識周亦衍這個人之後才慢慢從各種途徑了解到那些對於周亦衍來說或許是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癒合的傷口的。那時候他還那麼小，就親眼看見自己的母親從高樓一躍而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原本應該在他身邊給予他陪伴的父親卻是那一場悲劇的源頭，因為他的外遇才讓已經身患抑鬱者許久的周母徹底喪失了活下去的信心。周父成了那個間接的殺人犯，所以即使再難過再撐不下去周亦衍也只能咬著牙堅持。

長久以來也就慢慢習慣了一個人，一個人的話就能很好避免那些悲劇了。只不過要活得比平常人孤獨一些而已。

周亦衍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即使一個人也要好好地活下去，活得比那些人都好，直到歐陽昔出現他卻逐漸開始動搖。他越發頻繁地夢到被自己藏在記憶裡面很久很久的那一段，神情悲愴的母親一身白色的衣裙站在寒風烈烈的天台。

白色的裙角被風吹得飛揚起來，他想要走過去讓母親抱一抱自己，但是卻站在原地半分動彈不得。就在下一個瞬間卻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面前跳了下去，那個瞬間在很久之後都讓他覺得胸口被堵得連呼吸都困難。他被那種無力感給包圍直至到長大，也一併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歐陽昔扒了幾口飯卻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跑到周亦衍身邊坐下，「明天我陪你一起過去吧。」

周亦衍摁在鼠上的手一頓，嘴唇慢慢抿成了一條線，明天是他母親的祭日，這麼多年以來無論又多忙這一天他也會提前空出來前往城郊的墓園，在那裡一待就是一整天，從來沒有人跟他提過要陪他一起過去，他自然也不會主動對身邊的人提起。

所以在歐陽昔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周亦衍也不是沒有驚訝的，伸手把面前的電腦合上周亦衍才扭頭看向正睜大了眼睛等他回復的歐陽昔。

歐陽昔被他盯得有些發毛，下意識撓了撓自己的頭髮，「我可聲明我沒有找人特意調查你啊，都是從小五那裡問來的，不過你要真要找麻煩的話就找我好了，他告訴我的時候還讓我千萬要給他保密來著。」結果就因為周亦衍一個眼神她就果斷把他給出賣了，想來還是有些對不住他的。畢竟這些事情在周亦衍這裡簡直就是禁區一樣的存在，誰敢把這個到處宣揚誰就是找死來的。

正琢磨著接下去該說點什麼，一大片的陰影卻朝著歐陽昔傾覆下來，下一秒她就被圈在了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里。

「周......周亦衍......」

抱著她的手稍微緊了一緊，「別動讓我就這麼抱一會兒......」一直以來他把這件事情當成禁區的原因無非就是這件事幾乎是可以一舉擊敗他的軟肋，他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沒有弱點的人，希望自己不會為情所困最後落得母親那樣的下場。

可無論怎麼希望，那場他親眼所見的所謂解脫，始終是他這麼多年無法跟人說起的一道經久不愈的傷口。

歐陽昔聽著周亦衍的呼吸聲漸漸平穩下來，心裡好像被什麼戳中一般簡直像是要融化一樣。

這樣一個男人她險些就錯過了，那時候她被他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給傷得心灰意冷。要不是最後他回來找她，他們之間也許就這樣結束了也說不定。好在一切還尚早，她還有大半生的時間去陪伴他，直到他心裡的那道傷口漸漸結痂，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