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最好的一件禮物

聽完了整件事情來龍去脈的歐陽決沉默了許久，斟酌片刻才輕聲問道：「我問過醫生了周亦衍的傷不算太重，休養一段時間就能痊癒了，你不必太過自責。但是至於離開還是留下還是看你自己，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哥都會支持你。」

他不是對周亦衍不生氣的，但是在知道他為了歐陽昔連命都可以豁出去的時候，他卻再沒有理由繼續阻攔下去了。即使他一向不看好周亦衍，但是他也清楚無比周亦衍對於歐陽昔的感情早已經深入骨血。

靜默了半晌，歐陽昔才慢慢攤開自己還帶著血的掌心，一枚光澤透亮的玉佩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掌心裏面，那是周亦衍進手術室之前交給她的，他有短暫的清醒然後把玉佩交到了她的手裡，「還好......沒有碎掉......」

歐陽昔一手掩面聲音哽咽，「哥，我真的已經下定決心要忘記他了，可是他把我護在懷裡的那一刻，他把玉佩交到我手裡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如果他真的就這麼走了，我一定也沒辦法繼續活下去了。」

歐陽決鼻頭有些酸，上前把微微顫抖著的歐陽昔攬進懷裡，「傻丫頭，你想清楚了就好，現在還時間還不晚。手術應該也結束了，我帶你過去吧。」

歐陽昔乖巧地點了點頭，任由歐陽決牽著自己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剛結束手術的麻醉藥的藥力還在，周亦衍還沒醒過來，正合著眼睛呼吸平穩。

病房裡一下就剩下歐陽昔和周亦衍兩個人，歐陽昔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還有頭上纏繞著的紗布就覺得控制不住自己要落淚的衝動。這個傻瓜都說了以後他們沒有關係了，為什麼還要衝出來救她？

把周亦衍正在輸液的那只有些冰涼的手握在手裡，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周亦衍睜開眼睛就看見歐陽昔抓著他的手哭得一塌糊塗，笑意牽扯到傷口讓他沒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聽見聲音的歐陽昔睜著淚眼朦朧的眼睛看向他，在看到正對著她笑的周亦衍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然後哭得更凶了。

兩人的婚禮因為周亦衍的受傷最後還是沒能如期舉行，之前定好的教堂還有蜜月地點那些重新預定都花了歐陽昔不少時間。所以事實證明了一個真理那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要不是臨時因為周亦衍的那些成年舊事折騰出這些亂子，她也不用趕著又把婚禮的準備流程重新走一遍。

周亦衍因為車禍的緣故，開始了這十幾年都沒有的一次長假，不過為了不讓歐陽昔陷入難為的境地，對外他們也只說是開車的司機一時疏忽。

婚禮當天陽光很好，休養了幾個月的周亦衍總算是完全恢復了以前的樣子，一身白色的剪裁立體的西裝襯得他長身玉立，即使在周北寒一眾小鮮肉組成的伴郎團里也毫不遜色。

歐陽昔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沈慧安，更沒想到會是在自己的婚禮上見到她。

還沒等她開口，沈慧安就率先搶了話語權，「先別說話，我可是名正言順拿著請柬過來的，別說你沒有想到我會過來。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出現在我舊情人的婚禮現場，不過比起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今天這身好看多了。」

沈慧安收起了玩笑的意味傾身上前輕輕抱住了歐陽昔，「新婚快樂，以後要幸福一點，畢竟像周亦衍這種男人很多人都是虎視眈眈的。」

歐陽昔第一次覺得自己跟眼前的女人關係有了實質的進步，她伸手回抱住沈慧安，「謹遵教誨，你也是，雖然可能遇不到像他這樣的人了，但是也要幸福。還有......謝謝你。」如果不是她，也許她這輩子都沒辦法認清楚周亦衍對她的感情。

她總以為是她愛的多一些，所以才覺得在這段感情里委屈的一直是自己。殊不知，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裡，周亦衍一直都用最為誠摯的那顆心愛著她保護著她。或許在愛情這回事里從來沒有對等，但是周亦衍愛的一點也不比她少。

蜜月的地點還是按照之前定好的巴厘島，自從婚禮之後歐陽昔總覺得自己胃口都變大了好多，人也懶散了許多，時不時坐在一個地方久了就困得不行。原本以為只是暫時的不適，所以歐陽昔也沒有太在意。

上了飛機還沒一會兒，歐陽昔覺得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歪著腦袋就靠在周亦衍的肩上。

周亦衍給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這才輕聲問道：「怎麼了？還是不太舒服嗎，要不等下了飛機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上次周亦衍的車禍給歐陽昔留下的陰影不小，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對醫院有一種潛意識的抗拒，所以雖然一直有些不適但是也沒想著去醫院看看。直到這次蜜月，那種不適的感覺越來越嚴重歐陽昔才點了點頭。

她可不想因為這個把自己一生只有一次的蜜月給毀了。

飛機剛落地周亦衍就匆匆忙忙帶著人去了醫院，歐陽昔進去檢查之後周亦衍也只能坐在外面乾等。過了快半個小時歐陽昔才從裡邊出來，看她臉色不好周亦衍一下衝上前去急匆匆地問道：「醫生怎麼說？」

歐陽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好半天才輕聲叫了一聲周亦衍的名字。

周亦衍簡直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來了，喉嚨也是乾澀地難受，卻也只能讓自己鎮定下來，「不管有什麼問題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原本還有些垂頭喪氣的歐陽昔聞言臉上的笑意才慢慢暈開來，把自己一直背在身後的那隻手裡拿著的東西遞給了周亦衍。

不明所以的周亦衍狐疑地拿起那張紙，這次發現那是一個B超圖，屬於他們兩個的愛情結晶正在歐陽昔的身體里逐漸長大。

歐陽昔臉上笑意更甚，伸手把周亦衍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位置，「我們的孩子。」

難怪最近她脾氣這麼大，原來是肚子里這個小東西在作怪。

明明才幾周大小，周亦衍卻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感受到了那個小生命的存在。這大概是劫後餘生以來，上天賜給他的最好的一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