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成人禮
蓋新米亞帝國每年逢一月都會派遣國會的牧師前往各地大小城鎮為年滿十六周歲的少男少女進行洗禮,也稱之為成人禮,通過儀式可以得知受禮者的資質和天賦,從而決定受禮者未來的職業。
奈奇大陸中存有諸多物種,其中人族和獸族數量最多和最強大,六十六年前人族和獸族一戰中人族優勝后,人族所生活的版圖更是大了不少,佔了奈奇大陸總面積的百分之三十,達到史前最高峰,而這都屬於蓋新米亞帝國所有,蓋新米亞也是奈奇大陸中唯一一個帝國。
「超越,跟我來。」
「梅姨,都什麼時候了,再不去教堂就來不及受禮了,有什麼事不能等我回來再辦嗎?」
名為超越的少年,16周歲,短金髮藍眸,俊朗清秀,身高1.76米,不瘦不胖中等身形。
邁出家門那一刻心中是滿載激動和興奮的,洗禮儀式是每位少年的一件大事,甚至稱為關乎終生的人生大事也不為過。
就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超越被一名乾瘦的婦女強拉回屋子並往右面的小房間走去。
這是一間獨立式灰牆石屋,屋內三室一廳,屋外一個小花院,格局簡單平凡。
梅姨和超越各住一室,而最右面的小房間是超越父母的,整個哈利小鎮幾乎都知道這個小房間並不是住活人的,而是住著死人,超越從小到大也因此事被無數同年齡人嘲笑過,說他是怪胎,說他把父母從墓地給挖回家天天粘在一起,惹得一身腐臭味。
誤解始終是誤解,就算梅姨不說,超越是知道的,這房間內根本就沒有什麼屍體,有的只是兩個完全沒有雕刻過的空白石碑,超越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石碑不像其他人一樣放在墓園裡,而是搬回家中顯得那麼另類。
「好吧,好吧,讓我祈禱是吧?」超越一臉晦氣地喃道,然後快速跪在兩個石碑之前,雙手交合成拳準備祈禱。他一直都覺得梅姨是一個有怪癖的人,從自己懂事以來就已經跟她生活在一起延續到現在,不能理解的舉動實在太多太多了,也不差今天這一次了,只想趕緊完事然後奔去教堂,千萬不要被無關重要的屁事耽誤了自己的人生大事。
梅姨趁超越閉眼祈禱的時候,靜悄悄地提起一根木棒,一臉凝重地看著超越,一會緊咬著牙關,一會又是禁閉雙唇,看似非常糾結,不過沒多久彷彿下定了決心,咬咬牙的瞬間,木棒就重擊在超越後腦。
啪!
超越應聲而倒。
「對不起,這都是為了保護你。」梅姨一臉心疼地看著倒地不起的少年,看得出神,就連手中木棒滑落在地也渾然不知。
短短几秒沉寂,一把熟悉的聲音響起:「對不起有什麼用?人你就打了,是不是該給個說法了,梅姨?」
這把聲音最熟悉不過了,顯然就是超越。
梅姨愣了一下,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不知怎樣反應,剛才一棒談不上致命一擊,不過也沒有留手了,怎會想到超越居然能承受得住。
殊不知,超越正直血氣方剛的年齡,面對鎮內同齡人時常嘲笑,根本就沉不住氣,三天兩頭就大打一場,身體好像鑄劍一樣反覆錘鍊,日子一長自然具備了較強的抗打擊力,怎會挺不住一個乾瘦中年婦女的一棒呢?
超越爬了起來,右手輕按著後腦勺緩解著疼痛,不解的目光死死地釘在梅姨臉龐。這是懂事以來第一被梅姨打,居然還是卑鄙的偷襲,試問自己又沒有做錯事,總覺得這件事不尋常。
梅姨雙唇禁閉,看似難以啟齒。
時間一分一秒從沉寂中渡過,超越有些不耐煩了,一邊拍打身上的灰塵一邊說道:「不說就不說吧,我也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受禮儀式可不會等我。」
「你今天那裡都不準去。」梅姨終於開口說話了,可是等到的卻不是超越所想要的解析,而是堅決的鏗鏘之音。
超越依然拍打著灰塵,彷彿沒把梅姨的話當一回事,頭也不抬,心灰意冷地假笑著:「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嗎?這是關乎我的前途,是我證明自身價值的珍貴機會,你一句不準去就要我一定留在這?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超越越說情緒越是高漲,音調越來越高,越發激動。
「我要去的理由夠充足了嗎?那梅姨你呢?不讓我去也至少有個理由吧?總不能無理取鬧吧?」
梅姨咬咬牙道:「我不是不想告訴你這一切一切,只是現在還不能說,相信我,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將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而現在,你必須要聽我的話,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
超越本來就怒火中燒了,聽到梅姨又一番沒有理由的命令,按捺不住之下竟然抬著頭伸出右手手指著梅姨咆哮起來:「你又不是我親生父母,憑什麼管我,我硬要去,你根本就攔不住我。」
梅姨瞬間懵了,時間彷彿停頓了下來,空氣也變得無比沉重,光是呼吸就顯得有些吃力。打死她也不會相信自己一手養大成人的超越會對著自己說出令她心如刀割的一番話,心臟好像硬生生被撕開一樣,很痛,很難受,淚水不爭氣地溢滿眼眶,不足一秒便化成淚珠滑落。
嘀嗒,嘀嗒,淚珠滴落在地的聲音很細微,不過卻深深地印在超越的內心。
超越見狀,頓時腦中一片空白,其實他心裡明鏡似的,梅姨是他的至親,重要程度甚至比從未謀面的親生父母還要大,這些刺耳的話語脫口而出的瞬間便已後悔萬分,多希望時間能回到早幾秒,好讓這些話不會出現,只可惜太遲了。
「對不起,梅姨,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超越慾望很強烈,知道自己愧對至親也好,一反應過來就拋下一句話便檫身而過,快步跑出房間。
他受夠了在哈利鎮天天遭人嘲笑和白眼的苦悶日子了,只要洗禮儀式中被鑒定擁有戰士、魔法師、牧師三種之一的天賦,就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出這個鬼地方。儘管出現最壞的情況,沒有鑒定出任何一種天賦也罷,至少努力過、嘗試過、爭取過,輸也無怨無悔,所以今天的洗禮儀式非去不可。
超越箭步朝著哈利鎮的教堂衝去。
洗禮儀式在教堂內進行,由於陪同子女前來的親屬實在太多了,教堂內根本就容不下那麼多人,多出來的群眾只能圍在大門外探著頭窺看教堂內的情況,議論聲如同海浪一樣一層層地覆蓋而來,實在無法聽清任意其中的一把聲音。
看著眼前熱鬧非凡的一幕,超越幾乎忘記了剛才與梅姨發生衝突而產生的愧疚,越發激動興奮。
「各位請讓一讓,我是來受禮的。」超越懷著激動的心情,臉掛興奮的笑容衝進人群,一邊往前擠一邊說道。
「超越,哎呀,你總算來了,快過來啊。」
「各位叔叔阿姨,請你們讓一讓行嗎?」一名受禮完畢的金髮少女一直在教堂內焦急地往外看,看見超越一直擠不進來,極是焦急地請求道。
「這不是蔡莉雅.蒙希拉嗎?快,都讓開。」
「這娃真有出色啊,哈利鎮至少有十年沒出法師了。」
「就是就是,我告訴你們啊,這是我侄女的表妹…。」
議論的人群一識別出少女就是剛剛通過洗禮儀式,鑒定為有魔法師潛質的蔡莉雅.蒙希拉后,頓時讓出了一條大路。
在哈利鎮中,蔡莉雅是唯一一個沒有嘲笑過超越的同年人,樂觀開朗的蔡莉雅不知為何就是喜歡跟超越粘在一起,儘管受之牽連被辱罵,就連家人也勸說過無數次,讓她別跟超越走那麼近,她也看似不在乎,依舊守在超越身邊為超越打氣鼓舞。
蔡莉雅飛奔過去,一下就把超越拉住然後往教堂內走,著急地說:「真是的,這麼重要的日子就不能早點來嗎?幸好我拜託牧師大人將你放到最後一個受禮,要是錯過了你就完拉。」
蓋新米亞的公民一生中只有唯一一次的洗禮機會,十六歲不受禮,十七歲再想來也沒這個機會了,就算大病或者殘廢的人一到了這個年紀抬也得抬過來受禮,大家都知道這不光光是一次成人禮,更是一種人生。
「還好有你啊,蔡莉雅。」超越感激地笑道,沒有解析剛才遲來的原因。
蔡莉雅領著超越站於一旁,沒好氣地說:「弗朗西斯一結束就到你了,不用緊張的,跟著牧師大人指示去做就行,我相信你一定也可以成為魔法師的。」
「嗯,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履行當初的約定,一起離開這個流言蜚語的鬼地方。」超越滿懷期待地笑著。
「弗朗西斯.略奇,戰士。」教堂內身穿純白色法袍的年輕牧師平靜地說道。
「耶,我就說我肯定能行的。」一頭綠色短髮的弗朗西斯激動地朝著三兩個小夥伴舉拳激動地笑道。
牧師翻查受禮名冊,讀出最後一個受禮的少年:「超越.阿里棠。」
聞言,超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昂首挺胸地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