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彼此彼此。只要你不要這頭說著甜言蜜語,那頭又跑出去跟沈拂見面就好。」

昭和皺了皺鼻子,睨了他一眼,「好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他異常認真的說:「我說的都是真的,否則我一定會生氣。」

「你生氣的話待要怎樣?」昭和不服的問。

「你說呢?」他翻身而上,扣著她的手腕將她壓在下面。

「你好重啊!」昭和用力推他。

他卻不退讓,懲罰性的吻在她的脖頸上,用了力氣,竟開始輕咬起來。

「你屬狗的嗎?」昭和惱火的捶他肩頭。

聶縉這才半撐起自己的身子,抬起了頭,烏沉沉的雙眼盯著她,「這是讓你見識我懲罰的辦法,看你還敢不敢再犯。」

昭和伸出手臂勾著他的脖子,輕聲道:「知道啦,不會再犯了,好不好?」說罷,笑著拉下他的頭,對著他的唇吻了上去。

唇齒交纏間,昭和含糊道:「明兒咱們就返程吧,阿吉想來也玩夠了。」

「那我要去跟徐先生告別才行。」

「別去,他口才那麽好,怕你被他勾跑了。」

聶縉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蠻腰,「你就這麽不相信我?我哪會那麽容易就被勾跑,先生又不是女子,你這樣對他可是不敬。」

他落下錦帳,輕撫著她柔滑的髮絲,伸手解開她的衣帶,灼熱的眸光落在那飽滿的山巒,一面說著話一面低頭含住了山尖的櫻桃。

昭和渾身一顫,語帶喘息地道:「你要去同他道別?」

「一定要的。」他應了一句,決定結束這個話題,做正事的時候老是提到那位老先生很是煞風景。

他抬頭吻住她的唇,封住了她的嘴,不許她再說出煞風景的字眼,手下卻動作不停。

昭和低喘著,再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那麽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情不自禁的勾住了他精壯的腰身,起起伏伏著,好似沉淪一般。

她意識到,她的心不安,是源於她和他關係的不明確,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讓他成為她的夫君,打上她的烙印。

第二日一早,昭和隨著聶縉,帶著阿吉一起到隔壁跟徐世柏道別。

徐世柏滿眼惋惜,想要再勸聶縉,可一方面昭和暗中攔著,一方面見聶縉這般堅定,他著實也沒得辦法。

聶縉留了一塊玉佩跟地址給徐世柏,囑咐他,倘若他得空去了京城,便到那個地址去找他。

當幾人從白鶴書院出來時,昭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可一進青和居,就見肖遠滿臉焦急的來報,「馬房失火,秋容……秋容不見了!」

一語落下,眾人皆驚。

聶縉快步趕到馬房,馬房的頂棚都燒黑了,他靠近一聞,隱約聞到一股桐油的味道,而在馬房的地面四周,也看到了剩下的桐油。他又快速趕到柴房,柴房是從外面破壞的,似乎是一刀砍斷了鎖鏈,柴房裡頭已經空空如也。

聶縉回來時臉色凝重,他對昭和說:「有人在馬房縱火,怕是趁著眾人去救火時,有人救走了秋容。」

春華急道:「秋容無親無故,何人救走她的呢?」

昭和眼眸一轉,跟聶縉對看了一眼,兩個人都猜出來了。

肖遠驚道:「莫非是水匪那撥人?可他們不是在水上,也敢登堂入室嗎?」

「毫無疑問是這樣的。」聶縉說:「他們應該一直在暗中盯著我們,所以瞧見機會救走了秋容。」

昭和緊緊握著手,臉色微白。她一直把秋容當成自己人,即便她愛上了聶縉,她不至於要她的命,關押一時也就替她找個合適的人家嫁了,可如今她竟跟著人跑了,倘若真做出行差踏錯的事情,讓她如何處置?

她搖著頭,秋容啊秋容,你到底是不了解我的為人,在你眼中,難道我真的是那般心思歹毒的人嗎?

昭和道:「原計劃不變,我們還是回程。」

肖遠問:「公主的意思是?」

「走旱路。」昭和回答,說著,她低聲覆在聶縉的耳畔叮嚀了幾句。

聶縉點了點頭,道:「你所想的,也正是我所想的。」

春華知道秋容是再也沒可能回來了,心裡暗暗感傷,也只能按著公主的意思,提拔了打小伺候昭和,心思單純、性子樸實的凌藍做了一等大丫鬟,取代了秋容的位子。

長公主府人手眾多,行李什麽的一日便收拾好了。

阿吉同文光、蕊兒都喜歡這裡,更喜歡到處都是小娃娃的白鶴書院,昭和好說歹說勸了許久,幾個小孩才願意回去。

雇的馬車早已等在府外,前後總共有七八輛,長長的一排停在青和居的門口。

顧天澤一聽到昭和等人要離開的消息立即趕來了,同時來的還有沈拂。

顧天澤扼腕慨嘆,「我都還沒施展手段呢,這就離開了,可惜啊可惜。」他瞧了沈拂一眼,問:「要不,我現在就去提親,你說她會答應嗎?」

沈拂很是無語,「倘若你有潘安之貌、石崇之富或許可以一試。」

顧天澤瞪了他一眼,「就知道膈應我!除了石崇之富,潘安之貌本公子還是有的。」

沈拂搖了搖頭,指了指青和居的門口,「你看看出來的究竟是何人。」

顧天澤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位司徒姑娘不就是一位出身富家的女子嗎,能是什麽人?

他回頭望去,只見兩個侍女扶著一個華服女子出來,那女子的裝扮同初次相見又有不同,她頭戴金鳳垂珠步搖,髮髻間一色的紅珊瑚頭面,頸前戴著攢著珍珠、珊瑚、水晶、硨磲、翡翠、瑪瑙、貓兒眼、青玉的八寶瓔珞圈,身上一襲金絲縷百蝶穿花雲綢錦裙,真是光芒璀璨恍若神仙,就連她身邊的侍女也是雲錦衣裳,比別人不同。

顧天澤呆住了,「這是……雲錦?」

沈拂似笑非笑地道:「我大燕朝唯有皇家才能用雲錦,唯皇室才能戴八寶珍品瓔珞圈。你是否還要去求娶?」

顧天澤一抖,如喪考妣的說:「不用,真不用了,這回就是有了潘安之貌、石崇之富也未必能娶得上這位了。」

一輛朱紫馬車停在青和居的門口,車上下來一個身著暗青色錦衣的長須男子,一下車瞧見昭和立即要過來拜,昭和搖了搖頭,那男子領會,恭恭敬敬的過來給她作揖。

顧天澤在一邊瞧著,「那長須之人有點眼熟呢。」

沈拂拿著摺扇敲他腦袋,「那是蘇州城的府尹。」

顧天澤一敲腦袋,驚訝的低呼,「啊呀,還真是!」

沈拂眼眸微眯,雖然他不懂昭和為何隱匿身分,但堂堂蘇州府府尹都要向她叩拜,而她又能逍遙自在的遨遊江湖,這麽個人物,他似乎隱隱的猜出她是誰了。

昭和出行離開蘇州城時,除了蘇州府府尹,徐世柏也帶著碧媛並沈拂、顧天澤來替她送行。

嚴格來說,徐世柏是來送聶縉的,他對昭和依然存有偏見,只是後來見了她的裝束,他隱隱也猜出她的身分幾分。

一行人到了蘇州城外的十里亭,徐世柏將聶縉叫到一邊,低聲問:「縉兒,你實話告訴我,你在京城到底是做什麽的?你又怎會惹上她?」

聶縉知道瞞不住,也不願意瞞他,便將自己羽林軍的身分告訴了徐世柏。

「原來如此。」他愁眉深鎖,「我還道你是如何能逃脫毒手,又如何會跟隨這位,真是冤孽啊!」他望著聶縉欲言又止,倘若這是他的親孫子,或許還能管住他,可他不是啊。何況他又遭遇過如此艱難的際遇,千辛萬苦熬到如今,他又怎能苛責他?

聶縉知道徐世柏一定是在胡思亂想,看他那臉色,怕是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

「先生保重,若是他日上了京城,請來看望聶縉。」他雙手交握深深作揖。

徐世柏看著他,想起了曾經的故友,一時間心有感慨,眼中落下老淚來,側過臉用袖子抹著。

雖然相處時間很短,徐碧媛卻很喜歡昭和,她帶了些江南的土特產,乾筍慈菇之類的交給春華帶回去吃。

昭和對徐碧媛眨了眨眼睛,耳語道:「你心裡想的,他如何能猜到?像你這樣洒脫的女子,怎麽也這般矜持起來?若是喜歡,便大膽的說出來,否則等到天荒地老嗎?」

徐碧媛低頭,臉頰微紅,沉吟不語。

昭和拍了拍她的肩膀,輕笑道:「這可是我的忠告,成與不成,可是在你了。」

顧天澤知道她身分之後倒是收斂了,不敢胡言亂語,沈拂只是深深一揖,便是作別。

昭和上了馬車,卻見徐碧媛快步走來,將手裡的東西交給她,「一點小禮物,算做個紀念吧。」

昭和笑著收了,馬車車輪轉動,聶縉騎馬跟在後邊,一行人向著十里亭外緩緩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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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貴夫榮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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