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有人在傳什麼？」徐妍綠激動地瞪著他，「你給我說清楚！」

他們之間分手的原因其實是他劈腿，她也劈腿了，她願意原諒他，但是他卻不願意原諒她，再加上於時雨的介入，她的確被於時雨的溫柔對待與深情戀慕給吸引。

這中間的是非曲折纏雜不清，真要把分手的原因歸咎於周定謙的劈腿，對周定謙來說也不太公平。

「大家覺得你攀上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然後把我這個窮小子給甩了，尤其是同學會那天晚上在場的人，他們傳得繪聲繪影的，儼然已經成為我們的發言人了。」

「什麼？怎麼可以這樣亂傳謠言？」

該提醒她的都講完了，周定謙把信封塞進她手中，也不管她答不答應，逕自轉身走了。

「錢就拜託你交給他吧！我真的不想見到他。」

「你別走，為什麼我要幫你還？你拿回去，要還你自己去還！」

徐妍綠認為周定謙欠於時雨一個道歉，也欠她一個道歉。

那天晚上他在周伯伯病房外面所說的那些難聽的話，到現在她的心頭還存在著疼痛的傷痕。

他們在走廊上拉拉扯扯，一些路過的學生紛紛對他們投以注目禮。

周定謙不肯收回那個裝著錢的信封袋，徐妍綠則是拚命想塞回他手裡去。

「小綠。」

突然間，旁邊傳來一聲呼喚，徐妍綠僵住全部動作，回過頭一看，不是於時雨還會是誰？

他在隔壁商學大樓上課，兩人絢在她所在的這棟外文館大樓正門的階梯旁碰面，然後要一起去吃飯，可能是因為在樓下等太久了，所以他才上來找她的吧！

「你們……在做什麼？」

於時雨從電梯里出來，就聽見他們的爭執聲，他一邊跑過來，一邊喊她的名字，奔到他們身旁之後，連忙拉過徐妍綠到自己身後去。

「嘖！」周定謙不想看到他，更不想跟他說話，免得自己又莫名其妙產生奇怪的自卑感，「妍綠，拜託你了。」

「等等，你別走、你別走啊……」

徐妍綠從於時雨身後竄出來，她急著要攔住周定謙，沒有仔細考慮自己這樣的舉動會讓於時雨產生什麼樣不好的聯想。

看著她和前男友糾纏的畫面，於時雨嫉妒得雙眼都快要噴出火來了。

他也跟著追了過去，扯住徐妍綠的一隻手，就這樣，他們一個拉一個，三個人串在了一起。

「徐妍綠，你放手！」

周定謙被徐妍綠一手扯住臂膀，他兇巴巴地回過頭瞪著她，他連看她的新歡一眼都不願意，她抓住他到底是想怎樣？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解決，該對他道謝、該對我們道歉的地方，你怎麼可以逃避？」

「你給我放手！」

周定謙就是自尊心太高，就是小家子氣，他怒極地用力甩開她的手，要不是後面還有一個人捉著她的話，搞不好會被他的強大力氣給甩到牆邊去。

於時雨實在是氣不過，衝過去想動手揍他，但是被徐妍綠擋了下來。

「說話就說話，你為什麼老是要動手？」

她瞪著於時雨，他平常不是這麼衝動的人，可是因為她的事情，他已經兩度失去他應該有的風度了。

「他那樣對你，你為什麼還要幫他說話？」於時雨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她現在是在責備他？

「那是我跟他之間的間題，你不要插嘴！」

徐妍綠將他推到一旁去，然後將剛剛周定謙硬塞給她的信封，有樣學樣地塞回周定謙手裡去。

「這個還你，現在於時雨人就在這裡，你自己還給他，記得跟他道謝，也記得跟他道歉，還有我！」

「我為什麼要？」周定謙瞪著她。

她以為她現在在教導小朋友禮貌嗎？

她以前沒那麼羅唆的。

「人家好心地幫助你們家應急，你應該要道謝，你那天說話傷害我，他一時氣不過，才會先動手打你，你應該跟我們道歉。」

「你都說了是他先動手的，我為什麼要道歉？」周定謙硬是不肯低頭認錯。

「我道歉。」於時雨在旁邊聽了徐妍綠的一番話之後，反倒率先冷靜下來了。原來小綠是在跟周定謙爭執這些事情啊？「那天是我太過衝動了，對不起。」

周定謙轉過頭像是在看外星人般地瞪著他。

他和徐妍綠兩個人吵得正激烈，於時雨突然插進來道什麼歉啊？

他有叫於時雨道歉嗎？於時雨道什麼屁蛋歉啊？

而且於時雨道完歉之後就一直看著他，一副他也應該跟著道歉與道謝的表情，SHIT！於時雨以為大家都跟他一樣有禮貌，愛好和平嗎？

「神經病，我才不想陪你們發神經！」周定謙將那包裝著錢的信封袋往於時雨身上的包包和身體的縫隙間塞去，丟下一句，「開刀和病房的費用已經還你了，看護的費用以後再慢慢算。」

然後他大跨步氣沖沖地離開。

徐妍綠對著他的背影大吼，「周定謙，你這個不知感激、不懂禮貌的大混蛋！」

周定謙頭也不回地消失在眼前，她氣不過地直喘著氣，他的態度真的讓她很生氣很生氣！

「小綠……」人都已經走遠了，拋還一直望著周定謙消失的方向，於時雨覺得自己被忽略了，可憐兮兮地喚著她的名字。

「幹嘛啦？」徐妍綠還沒從發火模式中恢復，轉過頭瞪著他。

「他已經走了。」於時雨提醒著她。

「那又怎樣？」她的氣還沒有消。

「你可以不要一直那樣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嗎？」那模樣讓他有些恐慌，她會不會是對周定謙余情未了？

她和周定謙曾經那麼相愛過，他好擔心自己好不容易掙來的男友位置，會因為周定謙的回心轉意而崩壞。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過脆弱，或許是她的氣憤真的慢慢消解了下去，她低嘆一聲，「走吧！吃飯去，我餓了。」

「嗯！」見她的目光轉回他身上，他總算安心了一些，可其實他還是暗自恐懼著自己的猜測會有成真的一天。

他對她再怎麼好，也比不過周定謙的一個回首。

不曉得為什麼，他就是知道，她心裡還藏著周定謙的影子。

因為之前徐妍綠誤以為他爸媽不贊成他們交往，解釋清楚之後，他便和忙碌的爸媽商量，要他們挑一天同時回家來和她一起吃頓飯。

他打算正式將小綠介紹給爸媽認識。

日子喬好了之後，徐妍綠顯得戰戰兢兢的，一會兒煩惱自己到底該穿什麼衣服才好，一會兒擔心自己餐桌禮儀不夠好，會在他爸媽面前失禮，一會兒又沮喪地懷疑他說的話，猜測他爸媽

會不會只是表面上說贊成而已，其實私底下不以為然的……

她每提出一種可能性，於時雨就要負責撲滅她的不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