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綠林和招安

「你為什麼會認識他?」

「他和你一樣流著異獸的血。」

南榮瑤本想問他發生了什麼，但事後想來若是別人問自己的話自己也是不會輕易說出的，想想之後只能作罷。

老爺子的八十大壽估計要很長時間，做完了一切晚輩應該做的事情后南榮瑤咋也不想接近這麼多人的地方了。

「矔疏啊。」

「恩？」

「你說我是護山神，我是護什麼山的神啊？」

「東北三十二峰···別這麼看我他就是這個名字。」

矔疏繼續說道：「從前三十二峰是北方漢族的圖騰重地，三十二峰每座都有朱雀神獸的一絲靈魂。」

「三十二個靈魂？那些有什麼用呢？」

「朱雀之力即便是靈魂也強大的難以想象，從前我的宿主在死前就受鳳凰恩澤。」

「什麼恩澤。」

矔疏沉默了一會，似是悲傷似是無奈的說道：「田家三代不朽。」

從上個世紀以前，矔疏脫離前任主人的屍身，以靈魂姿態尋找下一個護山神，當時在東北聞名的田家首先入了它的法眼。

與一般的煊赫家族不同，田家尤為顯得富貴和儒雅，不難想象近千年前那個更加煊赫的齊國皇族。

田坤不是其中最為出色的弟子，但是他在某些地方上和南榮瑤很相近，他們都出生於世家，都為了未來而背井離鄉，也都見識了世界上的繁榮多難。

幾乎沒有猶豫的，護山神就這麼變成了田家次子田坤。

之後幾年田坤並沒有回自己的家，面對奇怪的任務不能反對就不如做好，他在三十歲的時候便已經是護山神中的強者，年過半百家人才知道他的「職業」。

那時候的田家已經隱隱有著崛起之像，對此異事說理解也便接受了。

直至後來，田坤出山再也沒回來，傳聞中他死的那天山石靈動，火紅的鳳凰火直插天際，這就是矔疏口中朱雀的力量，也是田家「三代不朽」的神秘力量。

矔疏講完默默的說道：「等以後，幫我看看他是怎麼死的，怎麼樣。」

南榮瑤沒有不接受的理由，當下點了點頭，相顧無言。

龍三爺出獄了，這真是個可喜可賀的事情。

龍三爺本以為自己肯定被「耍把式」的人折騰的死在監獄里，但沒想到接下來就有人把他保釋出去，又成了「老大哥」龍三爺。

過了這麼多天奇奇怪怪的日子，懷疑的江湖也終究是江湖，出來了雖不能還說是一條好漢，但總歸還是個男人。

在龍三爺清醒的一瞬間，他彷彿聽到了腦海中那人的嘶吼，那種痛苦難以想象，就像是被人生生扯走了血管有捏住了他的心臟一樣。

事實也就是如此，如果有人能大膽往山上多走走，就能看見那個茅草屋，就能看見裡面躺下的男人，就能看見他身上血淋淋的圖騰，如果是南榮瑤看到這一幕，那他一定知道，這個紋身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一人一獸沉默良久，終於還是矔疏開了口，「我覺得你應該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我的寄宿很是複雜，雖然我記憶不清但也不可能想你這樣簡單，這之間肯定有什麼問題；而且···」

「恩？」

「護山神也有自己的工作，雖然立場不同，但是你好歹要守三十二峰的安寧。」

「可是···可是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啊。」

「所以說你應該考慮一下了，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

「哪兩條路？」

「找到屬於自己的世界，我稱之為綠林，還有就是加入北方的異獸組織，這叫招安。」

「難道？我這樣的人很多？」南榮瑤大為吃驚。

「不能說很多，但是也絕對不少。」矔疏聲音透露著斟酌。

「異獸組織是什麼？」

「比較典型的就是南北方都有的歸屬於正經官府的南方或北方事務所，還有南北差異巨大的黃帝和炎帝閣，你可以稱之為『官府中的綠林』。」

南榮瑤想了想，問道：「所謂官府，是不是就是政府？」

「恩。。這麼說也可以。」

「那我大概明白了···」

南榮瑤看大堂中人走的也都差不多了，便進去和裡面真正的南榮家好友打招呼，這些叔叔輩的「大人」小的時候或許不關注他們，但是現在一個一個性格鮮明稜角崢嶸，讓人不得不多看一眼。

他們也都和南榮瑤客氣的打著招呼，有幾個熱情的問南榮瑤在哪裡高就，以便以後出什麼事能互相幫助，南榮瑤就笑嘻嘻的和別人說自己在東北替人看個山頭，以後成不了大器。大家都不當真的一笑而過。

由於自身經歷的原因，矔疏現在也需要好好地整理數千年到現在的思維，但是南榮瑤看起來像是輕輕鬆鬆的做出了決定。

「矔疏？我打算···招安了。」

矔疏沒有他想象中的驚訝，只是淡淡的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在體制內，便要遵守體制內的規則。」

「但你身上並沒有公職。」

「很快不就有了，有你幫忙。」

南榮瑤選擇「交給國家」自然有他的理由，最淺顯的是因為在他的生命中暫時還沒有體驗過公務員這個職業，更深層次的就是南榮瑤剛剛的那番話，中華大地講規則，講的是上層規則，在他看來，自成一派的綠林就像打進BJ的李自成，前狼后虎不得安生。

剩下的事情便簡單得多，矔疏知道他應該和什麼樣的人交涉，也知道怎麼和十六鐘山神說，只是讓南榮瑤驚訝的是，十六鐘山神加上他自己只有一個綠林中人，但是他的家族卻是其中少見的政治家族。

可能就是這種與生俱來的政治天分，讓他遊走於兩者之間同時還能利益兼顧。

「你記得和他們打電話，必要的時候去見一下他們，你選擇的體制，那就好好做一個體制中的人，至於是公司還是部門，這就不是我能說的了。」

「我記住了，那我現在問一下？」

「現在···恩也可以。」

南榮瑤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撥出了矔疏口中的「招安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