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許與安的結局)
「安默......」
我想了想,還是喊出了她的名字,一如在魔都之時那般。
或許,以後她只會存在於別人的口中了,或許,這次之後,我們將不會再見,更講不出再見。
我不能騙她。
安默更不會來騙我。
所以,在這一切來臨之前,還是別留下什麼遺憾的好,而註定也會留下一些遺憾。
「嗯。」
安默輕輕點頭,等待下文。
「我們.......」搖頭笑道:「還是願你幸福吧。」
有些話不必說,說了也會失去原本的意義,有些事也不用去做,哪怕做了,也只會給兩個人徒增負累。
那就這樣吧,彼此都體面一些。
這就是我此刻的想法。
在凌晨三點鐘的想法。
安默無言。
她站起,微笑,眼角泛著淚痕,側著頭,打量我這個無知的男人。
她道:「謝謝,借你吉言。」
我們曾約定,誰也不必跟誰說謝,因為我們一同經歷過生死,但在今天,我們都破了這個誓言,這是不是也代表著,我們之間本有的關係破滅了呢?
是了,一定是這樣。
明知道,有白桃的存在,我跟她這輩子都不會走到一起,更深知,現在的我除了白桃之外,不能給任何一個女人完整的愛情。
可,我還是禁不住去想,假設,時光倒退,在沒有跟白桃告白之前,我是否會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安默?
或許會。
但,發現之後又能做些什麼?
那時的我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認為生活奪走了我太多的東西,認為自己是個被生活拋棄的人,說穿了,那時的我就是一個自負到極點的自卑者。
依然無法正視那段感情的。
安默很像白桃,無論是背景、衣著、教養,都很像。
但她不是白桃。
過去的那段時間裡,我這種人,只有白桃能夠包容,用全部的愛去包容。
很多人都問過同一個問題,那就是我憑什麼被白桃愛著。
愛,需要理由嗎?
簡單又異常複雜。
同樣的,這樣的我,又憑什麼讓安默動心?
我看不透,也不願看透,自欺欺人的做個傻瓜就好,至有些事情看透了,其結果就不會被人所接受了。
大抵,這就是我現在跟過去的差別。
哪怕,現在的我很痛苦,可那個站起來的女人更痛苦。
互相傷害。
不知怎的,這個詞語一奔子出現在我腦海里,我跟安默現在的狀態,不就是互相傷害著嗎?換個角度,沒有愛過,又怎會有傷害?
「要走了嗎?」我問。
「嗯,你送送我吧。」安默答著。
「好。」
點頭應允,「你先在這邊等我,我去跟徐奇說一聲。」
「嗯。」
徐奇正坐在吧台後面,手裡拿著手機,很平靜。
「兄弟,謝謝啊。」
徐奇笑了笑,往安默的方向瞄了一眼,道:「這姑娘要走了嗎?」
「是啊,要走了。」我感慨著:「應該再也不會回到這座城市了,我傷的,厲害吧。」
「確實厲害,有人離去,總會有人歸來。」
徐奇道:「你離開了她,那麼在某個角落,就一定會有人在等著她。」
「但願如此。」
「是一定如此。」
「呵,不管怎麼說,這麼晚還打擾你,真的抱歉了。」
「六百。」徐奇伸出手,笑道:「開門做生意,可不能虧本。」
「微信給你轉過去。」
轉身,向著安默的方向走去,猛然間,我記起了一件事情,一件有關於徐奇的事情,扭過頭,笑道:「喂,在你睡覺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可以讓你徹夜無眠的事情。」
「嗯?」徐奇疑惑。
「江楠,她開了一家酒館,就在南面,名字就叫酒館。」
「咔......」
徐奇手機掉到了地上,他愣住了。
眼眸中的不可置信,是那樣清晰,顫抖著,激動著,好似事後未平靜的喘息著......
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他說,有人離去、有人歸來。
可在他心裡,江楠一直沒有離去,仍舊是他的歸人,不是嗎?
——————
「走吧。」
安默將雙手插進衣兜里,裹緊了風衣,對我說道。
應了一聲,我們並肩走出春天裡。
深夜的瀋陽颳起了北風,呼嘯而過,吹的人皮膚生疼,嚴格意義上來說,現在已經步入初冬,原來不知不覺,又是一年。
我跟安默也相識了一年。
如果我們是朋友的話,友誼一定會保持下去,無論在哪兒,無論身邊的人是誰,都會彼此關心彼此的生活。但是,我們現在還算朋友嗎?
不知不覺中,我們都越過了那條線,沒了那條線,我們之間不僅僅是朋友那樣簡單,今天之後,甚至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這是她的答案。
也是我抗拒得到,卻最為想要的答案。
命運給的答案。
經歷這些事情之後,可惡的理智的結果。
就像我說的那樣,祝她幸福,並沒有講出再見。
安默心裡也不會再希望見面,愛過,傷了,所以,還是別做朋友了。
哪怕我們沒有真的走到一起過也不例外。
「我們還是一如既往的默契。」
想到這些,我如實感慨著。
「呵。」
安默清冷的笑了一聲,隨後罵道:「這種默契真他媽讓人噁心。」
「......是啊,噁心。」
沉默。
冗長的沉默。
我們就這樣走著。
她的車扔在了春天裡。
落後一步,我驚詫的發現,安默竟然瘦了很多,猛然間,覺得自己還是太過殘忍,假設,我裝作如無其事,不知道她會離開的消息,更不請沐青將她約出來,時間一久,她不就可以忘了我嗎。
為什麼還要在她還未癒合的傷口上撒鹽?
真的是不留遺憾?
突然想不懂了。
彷彿,剛剛那個人不是我,現在這個悲憫的男人才是。
——————
「愛一個人的感覺就像是在賭博,押上了所有時間、精力、還有一顆真心,想要讓他看一眼,再一眼。押的越來越多,就越來越捨不得收手,有的人贏了,賺的滿盆缽,有的人輸了,赤條條的,什麼都不剩。別他媽說什麼不求回報,上了賭桌的人,沒一個是想空著口袋走的。」
終於,安默開口。
「既然選擇了做賭徒,我就不會後悔什麼,你更不必覺得愧疚。許諾,有一句話你說的挺對的,生活,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牛逼的導演。然而我要告訴你的是,沒有命運那傢伙當編劇,所有的東西,都將失去意義。」
「我們終將彼此失去。」
「回吧。」
安默吐出一口濁氣,輕輕道著。
我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些什麼,更不知道應該去做些什麼。因為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不能讓她擁有,那就只有失去。
沒有第三種答案。
千言萬語,終究不知該從何說起,輾轉難眠,也道不盡五味雜陳。
無悲、無喜、無奈?
黎明時分,談不上無病呻.吟。或許,當東方的魚肚白亮起的時候,往日的那一幕幕才會撩撥心底深處的漣漪......我終於失去了她,在命運的擺布中。
至於未來,還沒到來,誰又知道?
酒和故事總是很配,人也總是習慣將自己麻痹。
我要去喝酒了。
在新一天的清晨。
參加白桃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