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對不起

整整一天，花惜語都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度過。想到自己和談煜祺的婚姻，花惜語的心情是沉重的。想到孩子，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和他們解釋才好。

夜晚終究還是來臨，花惜語回到家中。看著小雪和小煊兒正在沙發上等待著她。看到她回來，小雪沖著她跑了過來：「媽媽。」

接住飛奔而來的小人兒，花惜語的手落在他的後腦勺上，柔聲地說道：「小雪。」

小雪仰起頭，漂亮的大眼睛里閃爍著光亮：「媽媽你可算回來啦，小雪的肚子都餓得咕咕叫呢。」

瞧著她可愛的模樣，想到她對談煜祺的想念，花惜語忽然擔心，要是小雪知道他們要離婚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想到這，花惜語本能地想要閃躲。

「好啦，我們先吃飯吧。」花惜語和藹可親地說道。來到小煊兒的身邊，拉起他的手，一起朝著餐廳走去。餐廳里，三人安靜地吃著。

小雪突然間想起什麼，有些垂頭喪氣地說道：「媽媽，爸爸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小雪想見爸爸了。」

手中的動作停頓住，花惜語仰起頭，看著面前一臉沮喪的小雪，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花惜語這才淺笑地說道：「小雪、煊兒，等吃過飯，媽媽有事情要跟你們說。」

聽著她的話，小雪的臉上帶著不解：「什麼事情呀媽媽？」

花惜語沒有回答，只是朝著她的飯看了一眼。後者明白，連忙低著頭吃飯。很快，三人解決好了晚餐，在沙發上坐下。小煊兒看著花惜語欲言又止的樣子，開口道：「媽媽想說的是和爸爸有關的事情嗎？」

見他點破，花惜語這才說道：「嗯，是和你們爸爸有關。因為我和你們爸爸的感情出了點問題，所以我們打算分開生活。以後，我來負責照顧你們。不過就算分開，爸爸還是深愛著你們的。只要有時間，爸爸也會來看望你們。」

驚訝地看著她，小雪的臉上滿是吃驚：「所以爸爸不回來了嗎？」

望著她的神情，花惜語嗯了一聲：「對，爸爸不回來了。你們要是想爸爸，媽媽可以送你們去見他。」

小雪沒有說話，只是獃獃地看著她。垂下眼帘，小雪難過地哭著：「嗚嗚，我不要爸爸媽媽分開……」

看到她傷心的樣子，花惜語的心裡不是滋味。走上前，抱著他的頭，花惜語歉疚地說道：「對不起，媽媽沒有能力留住你們媽媽。但你們放心，媽媽一定會加倍地疼愛你們，好好地陪伴你們成長。而且煜祺也答應我，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愛你們。」

小雪靠在花惜語的懷裡，哭泣地說道：「小雪希望爸爸跟我們住在一起。」

花惜語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咬著嘴唇。她何嘗不想這樣，只是她卻沒有那個能力。看到小雪這麼傷心，花惜語看向小煊兒：「煊兒，媽媽對不起你們。」

小煊兒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說道：「我先上樓。」說著，小煊兒便起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花惜語的心裡一陣酸楚。事情演變到今天這個局面，也是她不想看到的。溫柔地拍了拍懷中的小雪，花惜語安慰地說道：「小雪不哭，不哭。」

將小雪安撫好后，花惜語便回到卧室。看著冷冷清清的房間，眼前不由地浮現出當初幸福甜蜜的畫面。曾經的幸福太濃烈，顯得現在的生活太悲哀。淚水從眼眶裡滾落，花惜語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間流淌著。

坐在床沿，花惜語瞧著屋裡已經沒有談煜祺留下的東西，想到後天就要離婚。現在她想後悔了，卻又不允許自己後悔。輕輕地嘆氣，淚水無聲無息地落下。

房門口，小煊兒站在那，雙眼落在正傷心難過的花惜語身上。小煊兒走上前，來到他的跟前。瞧著面前出現陰影，花惜語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連忙抹去淚水，花惜語擠出一抹笑容：「煊兒，你怎麼來了？媽媽剛剛只是……」

「不用解釋。」小煊兒抬起手，小小的手掌落在花惜語的眼睛上，為她擦去淚水。看到他的動作，小煊兒獃獃地看著他。

終於將她的淚水擦好，小煊兒這才說道：「媽媽，是爸爸要離開的，對嗎？」

小煊兒很聰明，有些時候不需要花惜語直接地說明，他便已經知道了答案。看著他的樣子，花惜語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瞧著他，花惜語終究道歉地說道：「煊兒對不起，媽媽沒用，沒能完成你的心愿。」

小煊兒沒有說話，只是張開雙手，給了花惜語一個擁抱。花惜語獃獃地看著他，緩緩地抬起手，落在他的背上：「對不起。」

搖了搖頭，小煊兒放開她，搖頭說道：「沒事，不怪你。媽媽，你好好睡覺，很晚了。」

小煊兒沒有過多的責問，只是面帶淺笑地看著他。瞧著他的神情，花惜語由衷地說道：「煊兒，謝謝你能理解。很晚，你也回去休息吧，晚安。」

小煊兒嗯了一聲，轉身朝著房間外走去。看著小煊兒的身影離開，花惜語輕輕地嘆氣。一直以來，花惜語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小煊兒。從小承受著沒有媽媽的日子，等終於有了媽媽，卻又要幾次被拋棄。如今，媽媽回到身邊，卻要失去爸爸。

花惜語覺得自己和談煜祺真是殘忍，因為個人的因素，讓孩子承受那些痛苦。越是想著，花惜語便越是愧疚和自責。低著頭，花惜語默默地說道：「煊兒，媽媽對不起你。將來，媽媽會好好地疼愛你，彌補對你造成的傷害。」

回到房間里，小煊兒躺在床上，雙眼注視著天花板。他沒有吭聲，沒有任何的動作，眼淚卻順著臉頰留下。就算他再怎麼堅強，終究也只是個孩子。父母的分開，讓他心裡難過。但覺得自己是個男子漢，不想讓人看見。「爸爸，媽媽……」小煊兒無聲地默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