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死了又死

「……」

王罕能控制亡靈做出各種動作，卻不能操縱亡靈的面部表情，只能擺出了一副死魚臉。

「小袁，問話要注意語氣和方式，兄弟，別介意啊，你哪兒的人啊？」

男警察先是小聲呵斥了女警一句，然後微笑著看眼前的男子。

隨著身上冷氣的消散，亡靈身上的腐臭味漸漸遮掩不住。

袁佳怡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身為隊長的男警察也不禁皺了皺眉。

面對兩人注視的目光，亡靈依舊是一副死魚臉，表情沒有半點變化。

「問你話呢，叫什麼名字，身份證帶了沒有。」

袁佳怡略嫌厭惡的在鼻腔扇了扇，卻依舊沒有放棄追問。

王罕也是醉了，碰上一個這麼較真的警察，他只好在自己的嘴唇前指了指，然後一個勁的擺手。

這具亡靈的身體真不會說話，他沒撒謊。

「好了，沒事了，你先走吧。」

男警察有點看不過去了，跟一個病號叫什麼勁，擺了擺手示意王罕可以離開。

王罕才剛走了兩步，袁佳怡就追了上來，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眼前的這張臉她沒有半點印象，但不知為何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女人的直覺真是毫無道理。

王罕能說什麼呢？

只能是一個勁的搖頭。

袁佳怡卻突然把手放到了亡靈男的肩膀上，下一刻又猛地縮了回去。

「你……」她臉色突變，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對方的身上沒有一絲體溫，完全不像是一個活人。

王罕見狀還以為對方識破了自己亡靈的身份，不等她把話說完，拔腿就跑。

「別跑！」

男警察愣了一下，然後高聲大喊，連忙撒開步子追了上去。

他不知道同事發現了什麼，但只要把眼前的傢伙制服了，一切謎題就都能解開。

袁佳怡也很快清醒了過來，隨即加入到抓捕行列。

醫院的花園裡出現了奇怪的一幕，身穿病裝的男子在前面狂奔，兩個警察裝扮的人在後面緊追不捨。

說起來，王罕也沒想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跑，剛才腦子有點慌，一切都是下意識的本能反應。

後面的兩個警察追的很緊，而亡靈的關節都比較僵硬，儘管有王罕親自控制，距離卻還是被一點一點拉近。

這時，一個腦袋纏著紗布的男子從醫院大樓里走了出來，他起初對眼前的亂象沒怎麼在意，只是在看到後面追著的那個女警后，頓時就有了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眼珠子一轉，他就扯開嗓子喊道：「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這句話可比警察抓小偷要有說服力的多。

特別是亡靈那怪異的跑路動作，一看就給人種重病在身的視覺體驗。

本來還打算幫忙的人也因此陷入了觀望狀態。

「哥們，加油。」紗布男在一旁打氣道。

袁佳怡認得這男子就是之前被她修鍊一頓的嫌疑犯，氣的直翻白眼，但這會沒功夫跟他計較，只是暗暗記在心裡。

只可惜王罕這貨不給力，最終還是被追上了。

「小子，你老實交代，到底犯啥事了？」

男警察做出了一個擒拿的動作，死死扣住對方的肩膀，嘴裡不停喘著氣。

而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亡靈臉不紅氣不喘，整個沒事人一樣。

聽到警察的問話，王罕直翻白眼，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犯啥事了。

既然道理說不通，那就只能開打了。

強行轉身，無視左手被扭成了麻花狀，轉頭就是一拳。

男警察或許是從沒看過對自己這麼狠的人，一時閃避不及，竟是被一拳打中眼睛。

立時向後倒退了幾步，眼前冒起金星。

「竟然還敢反抗，你完蛋了。」

晚到一步的袁佳怡見狀，精神大振。

這會她已經忘記了剛才的恐慌，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眼前的這傢伙絕對有問題，說不定是條大魚。

心裡想定，袁佳怡擺出了軍體拳的起手式，而王罕則是面無表情的將扭成麻花狀的左手又扭了回來。

旁邊的人聽著那「吱吱吱」的聲音都牙疼，卻不想那病服男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傢伙一定是悍匪。」

袁佳怡心裡有些激動，當下便施展出渾身解數，連踢帶打，數次擊中了對方的要害。

王罕對此十分無奈，如果換做他本人在這，絕對不會被其碰到一根毫毛。

但亡靈的肢體過於僵硬，反應也慢，即便他有著神一般的操作意識，依然難逃失敗。

不過，亡靈沒有痛覺，也不知道疲倦，除非將其體內的負面能量驅散，或者把它的腦袋摘下來，否則就是不死的存在。

從這點上來看，亡靈士兵倒也不算一無是處。

幾分鐘后，袁佳怡滿頭大汗的停止了進攻，並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對面的男子。

對方中了她那麼多拳腳，看上去竟像是一點事都沒有。

反倒是她，累的都快要趴下了。

「不許動，雙手舉起來，再動我就開槍了。」

看到疑似悍匪的男子準備離開，男警察迅速掏出槍警告道。

作為刑警隊的隊長，他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是可以佩戴槍械的。

王罕輕嘆了一口氣，反正也是這樣了，試試手槍對亡靈的傷害吧。

沒有說話，他只是用一種緩慢，卻帶給人極大壓迫力的腳步向男警察走了過去。

「別動，再向前我真的開槍了。」

男警察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冷靜和瘋狂的罪犯，迫不得已給出了第二次通牒。

亡靈的動作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砰！」

子彈從亡靈的腳下飛過。

「最後一次警告，雙手抱頭蹲下，不然我開槍了。」

男警察做出準備射擊的動作，表示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快點吧，打完回家洗洗睡了。」

王罕在心中默念，繼續向前。

「砰！」

這次打的是腿部，一道血柱飛濺，似乎沒人注意到血的顏色。

腿骨好像斷了，只能拖著前進。

一聲不吭。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股深深的寒意。

男警察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再往前一步，下一次就不是打腿了。」

說著他攔住了想要上前的同事，對於這種悍匪還是小心點為好。

王罕邁動著步子，臉上想要擠出一絲笑容。

在其他眼中，亡靈男只是咧了咧嘴，似乎是在嘲笑警察的軟弱。

一旁的紗布男看的是熱血沸騰，只差高呼一聲：「好漢！」

「砰！砰！」連續兩槍正中胸口。

男警察偏過了頭，他實在有點不知道，今天回去后的報告該怎麼寫。

直到周圍傳來驚呼的聲音，他才把頭扭了回來。

亡靈依舊在前進，表情亘古不變。

這又不是拍電影，哪有胸口連中兩槍還不死的。

全場儘是倒吸涼氣和牙齒打顫的聲音。

聯想到剛才摸到的溫度，袁佳怡的臉色瞬間全白了。

亡靈男很快就走到了男警察的面前，作勢欲撲。

「打頭！」周圍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男警察下意識的對著眼前的腦袋就是一槍。

亡靈終於倒下了，但事情還沒有結束。

看到周圍數十部正在拍攝的手機，他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