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太多疑惑

許浩軒愣了很久，才從剛剛那一幕中回過神來，太多的疑惑，太多的心疼，湧上了他的心頭，見程悅已經在處置地上的男人，他邁開步子，走向了姜莉的車。

姜莉快速抽完一根，剛點上第二根的時候，副駕駛座的車門便被打開，許浩軒很快坐在了她身旁，轉頭看著她，優雅的嗓音帶著一絲疲憊，輕輕喚了她一句：「莉莉……」

姜莉狠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車裡的煙味有點重，她又抬手放下了窗戶透氣，然後才轉頭，望向了他。

許浩軒俊雅的臉，一如既往的張揚迷人，深邃如海的雙眸里此刻翻湧著驚濤駭浪，目不轉睛緊緊地盯著她，他身上穿著的似乎還是昨晚在聚會上的那套衣服，黑西褲白襯衫，姜莉這才想起他的那件西裝昨天披在她的身上，後來被慕容浩扔在了地上。

此刻還不到早上七點，他就出現在這裡，除非是一路跟著她，而她是天沒亮從酒店出來的，說明他昨晚一直在酒店等著她，然後尾隨她過來。

姜莉看著他的眼睛，眸光舒緩了些，想起那時，她躺在病床上，他在她耳邊自言自語的話。

「莉莉，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了……我答應芳姨要好好照顧你……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相依為命，是一件多麼悲慘而又幸福的事情，那時的她，多希望自己有勇氣可以聽他的話，可是根本做不到，不是嗎？

許浩軒看著她望著自己的那雙空洞的眼睛，心底的疼痛更重了，眉頭也跟著緊蹙了起來，動了動唇，開口問：「莉莉，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姜莉緩緩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跟他對視了許久，垂眸看見，指間夾著的煙，已經快燃盡了。

她彈了彈煙灰，抽完最後一口，在車裡的煙灰缸中掐滅，很快又重新點上了一根，轉頭望向正前方，隨著吐煙的動作長舒了一口氣，淡然開口道：「還不錯。」

「莉莉，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去追問你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管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這些都不重要，」許浩軒小心翼翼地看著她那張淡漠疏離的側臉，「重要的是你現在回來了，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你跟我回沁園吧，芳姨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可以回家……」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跟你回去，不方便，」姜莉頓了頓，轉頭望向他，「我現在要回去睡覺了，你不準備下車？」

「莉莉……」許浩軒垂下了眼眸，「那我還可以去找你嗎？」

姜莉眉心微微一擰，從他臉上移開了視線，將手中的煙掐滅，抬手發動了引擎，淡淡說了句：「隨便，下車。」

許浩軒驀地抬起眼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驚喜，點了點頭：「好，不過你的車速太快了，不安全，我送……你慢點開。」話落打開車門下了車。

姜莉一腳油門，在前方掉了個頭，囂張到極致的阿斯頓馬丁很快絕塵而去。

程悅蹲在地上，核實過地上的男人身份之後，便看見離去的車子，起身想要跟上的時候，被許浩軒一把攔了下來。

「慕容浩讓你來跟蹤她的？」

「是保護。」程悅抬眸看著他，嗓音冰冷。

「保護？」許浩軒像是聽到一個多好笑的笑話一般，冷笑了一聲，「你回去告訴慕容浩，他沒有資格，我們也不需要。」

「需不需要是少夫人的事，與你無關，少夫人永遠是我的少夫人。」程悅冷冷看了他一眼，越過他上了不遠處的黑色小跑。

……

慕容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黎澤陽敲了幾下門，沒有人回應，便開門走了進去，一眼看見背對著門坐在辦公椅上望向窗外的慕容浩，他走上前，在慕容浩的辦公桌對面坐下。

「你什麼都不許跟她說，」慕容浩啞聲命令道，手不停地在轉動著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沈韻芳已經死了，一切都結束了，現在我只想把她留在身邊。」

「你怎麼留？五年前她就是因為沈韻芳的死，才會跟你離婚然後割腕，你忘了嗎？」黎澤陽蹙眉，緊緊盯著他，「你要麼去跟她說清楚沈韻芳的事情讓她釋懷，要麼就離她遠一點，不要重蹈五年前的覆轍。」

「釋懷？怎麼釋懷？」慕容浩冷冷看著他，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我去告訴她，她的母親破壞了別人的婚姻？害得慕容家家破人亡，害我失去了父母，害奶奶失去了兒子，毀掉沈韻芳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她就不會痛苦了嗎？」

「我告訴她了，她還會留在我身邊嗎？以她的性格，只要看到我，就會想起她母親犯過的錯，到時她根本就面對不了我，所以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我再說一遍，沈韻芳已經死了，過去的一切都結束了，我一定會消除她對我的恨，把她帶回我身邊的。」

「好，沈韻芳的事情，我可以不提，我也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去接近她，但是我希望，如果她不願意，你不要有一絲一毫的勉強，」黎澤陽站起身，回憶又爬滿了他的腦海，「阿浩，你沒有見到過莉莉五年前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你想象不出來那種絕望，如果你見到過，你就會知道，她變成現在這樣……也挺好，最起碼她還活著。」

「所以這就是你跟許浩軒站在同一陣線的原因嗎？」慕容浩抬眸，眼裡閃著寒芒，「你一大早過來，就是希望我不要再找她？希望我能放過她？」

「我站的永遠是莉莉的陣線，」黎澤陽頓了頓，又說道：「我知道你這些年花了很多人力財力去找她，也許你已經放下了對沈韻芳的仇恨，想把莉莉找回來好好過日子，可是莉莉她不是玩偶，她就是因為有自己的思想，才會消失這麼多年，難道你到現在還是準備不顧她的感受，強行佔有嗎？」

「夠了！」慕容浩一把將桌上的一堆文件猛推在地，下顎綳得緊緊的，隱忍著眼底的慍怒，沉聲開口，「你只要記住我說過的話，不該說的話，一個字也別說。」

黎澤陽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黎少，您怎麼這麼早？」

蕭子遇剛想敲門，便見黎澤陽一臉不悅地走了出來。

自從少夫人五年前在醫院失蹤之後，黎少和BOSS的關係就變得奇怪了起來，似乎沒有以前那般融洽了，見面次數也少了，不過BOSS見誰的面都少，這五年幾乎把自己完全封閉了起來，所有心思都集中在找少夫人和工作上。

五年來少夫人沒找到，集團倒是又邁了好幾個台階，慕容氏帝國已經無人能匹敵了，而BOSS，比過去更冷峻更危險了。

蕭子遇一邊回憶著，一邊看著黎澤陽消失在長廊盡頭的背影，許久才回過了神，走進了辦公室。

「慕容少，」蕭子遇看著地上七零八落的文件，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已經查到了，少夫人這些年一直隱姓埋名，以Queenie自居，而且據說Queenie是各大皇室的寵兒，但是從來沒有露過面，出行都是以私人飛機為主的，所以我們從來查不到少夫人的出入境記錄。」

「還有呢？」慕容浩緊蹙著眉，啞聲問道。

「還有……」蕭子遇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少夫人雖然鮮少露面，但在國外的上流圈子裡很出名，交過的男朋友……數不勝數，而且一個比一個有來頭……」

蕭子遇說完的時候，就感覺辦公室的氣壓已經降到了最低，他連呼吸都有點困難了起來，想了想還是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慕容少……剛剛程悅打電話來，少夫人從酒店出去后沒有回住所，獨自飆車去了，她跟了很久才跟上，到的時候少夫人正被一個男人打劫，可是少夫人自己把那個男人給制伏了，看她的身手，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出去。」慕容浩轉動戒指的動作，變得緩慢了下來。

蕭子遇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老婆，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慕容浩拿起桌上的相框，裡面是姜莉滿月的那張照片，外婆親手交給他的照片，他輕輕地撫摸著，眼裡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你別怕，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

葉紫被姜莉扔下后，打了很久的車才回到別墅，這會剛躺下準備補覺，就被一陣門鈴聲打斷了睡意。

「林總？您怎麼來了？」葉紫打了個哈欠，「我家老大出去了，還沒回來。」

「她昨晚被慕容浩帶走還沒回來？」林心優的心底閃過一絲不安，「你們怎麼不去找？」

「老大從慕容少那裡出來了，但是沒回家，自己開車走了，」葉紫做了個「請」的姿勢，「你要不要進來等，她估計一會該回來睡覺了。」

林心優瞪了她一眼，邁開步子往屋裡走去，「你怎麼能讓她自己開車呢？你知不知道她的駕照考了五次才過，多危險……」

「林總你說什麼？」葉紫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聲，「我們老大駕照考了五次？您不是開玩笑吧？她的車技如果說是二流，那絕對沒有人敢自稱一流，可惜我們家老大也只限於飆飆車打發打發時間，沒有去參加職業賽車的心情……」

林心優聽著她的話，神情恍惚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轉頭望向正給她倒水的葉紫。

「葉紫，麻煩你告訴我，莉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老大以前不是這樣的嗎？」葉紫把水杯放在她面前，在沙發上坐下，「可是兩年前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子的啊，她過去是什麼樣的我也不清楚，Aaron從來不讓我們提起。」

「那這些年，她每天都在做什麼？」

「除了工作，就是滿世界飆車，怎麼刺激怎麼來，還有，一個接一個地交男朋友……」葉紫認真地回憶著。

「不可能！」林心優生氣地打斷了她，不可置信地搖著頭，「這不是莉莉，飆車我勉強能接受，但是男朋友，我不相信，她對感情很認真，不會這麼做的，昨晚她一定是裝的……」

「昨晚發生什麼事了嗎？」葉紫疑惑地看著她，「哦，我想起來了，聽說昨晚的局是二少組的，他很早之前就被我們老大甩了，我們老大最討厭糾纏不休的男人……」

「夠了！」林心優再次打斷了她，臉上爬滿了慍怒，「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