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番外十
身體每一處緊繃的肌肉都透著強勢的荷爾蒙氣息,連下顎的弧度都異常鋒利。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打斷了什麼。
凱文:「……」
他心裡一萬頭草泥馬飛過。
這是有多饑渴。
半個小時的時間,還是在辦公室這麼公開的地方。
卧槽。
日了狗了。
季予南掀眸看他,臉部的輪廓緊繃,「滾出去。」
凱文急忙關上門出去了。
被這一打斷,季予南頓時沒了興緻,替時笙整理好衣服,坐下來開始吃飯。
「既然都到公司了,下午就開始上班吧,正好有個高層會議,讓各部門的管理人員都認識一下你。」
「好。」
…………
季予南和時笙的婚禮時間定在南喬出了月子之後的一個周末。
季予南本來想將婚宴地點定在法國的一個教堂,但時笙說想在胡安,於是,婚禮地點定在了胡安的一個小教堂。
並不十分奢華,但卻處處透著古典的溫馨感。
選擇這裡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這間教堂記錄了他們一家三口最後的團聚時光。
出事的頭一天,爸媽帶著她到這裡來參加一個遠房表姐的婚宴。
婚紗繁複而奢華,拖尾很長,上面綴著大小不一的鑽石。
燈光下,璀璨而華麗。
婚禮邀請的人很少,沒有媒體,沒有商場上的人。
白色的鮮花鋪滿了整個教堂。
本來該是新娘挽著父親的手入場,再由父親將新娘的手鄭重的交給新郎,但因為時笙父母都不在了,便由南喬陪著時笙走到入口。
季予南鄭重都接過時笙的手,俯身在她臉側落下一吻,「很漂亮。」
凱文拍著手起鬨,「季少,還沒到親吻新娘的時候,你能不能跟著流程走。」
季予南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牽著時笙的手走上了紅毯。
空中有花瓣飄落。
將整場婚禮的氛圍暈染得美輪美奐,像個童話故事。
婚禮最後是拋捧花。
時笙背對著大家,將那束象徵著希望和幸福的花束扔向身後。
木子沒去搶,她之前談了一場平淡的、無疾而終的戀愛,不知道是看透了還是被傷透了,分手后,毅然加入了不婚族的群體。
捧花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最後穩穩的落在了木子的懷裡。
搶捧花的眾人:「……」
時笙聳了聳肩,雙手一攤:「天意,不能怪我。」
婚禮前夕她曾和木子說過,直接將捧花送給她,但木子拒絕了。
從教堂出來,大家乘車去酒店。
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孩子從對面街道跑到時笙面前,仰著頭,將一個包裝得很精美的淡粉色盒子遞到時笙面前,「姐姐,這是一位大哥哥讓我轉交給你的禮物,他說祝你新婚快樂,你今天很漂亮。」
時笙接過盒子,朝小男孩手指的地方看去。
那裡,空無一人。
她轉頭看向季予南。
他們的婚禮辦的很低調,事先沒有讓任何媒體報道,時笙不記得自己在國內有什麼異性朋友,而且,對方都到門口了,卻只是託了人帶過來一個禮物,連買你都沒露。
男人目光沉沉,吩咐一旁的保鏢,「打開看看。」
是一條造型別緻的鑽石項鏈。
這次法國珠寶展的壓軸產品。
項鏈下面壓著一張明信片,龍飛鳳舞的寫著一句祝福的話,以及一個名字。
傅亦。
季予南冷冷的看著那條項鏈,怨念大的恨不得直接給扔了,一張臉又黑又沉。
參加婚宴,人家都直接給紅包,他送條項鏈什麼意思?
居心叵測。
當初就不該那麼便宜的放過他。
因為這條項鏈,季予南接下來心情都很陰鬱,眉頭皺的緊緊的,一臉老子心情不爽,別他媽惹我的即視感。
時笙:「……」
她估計是全世界最悲催的新娘,結婚當天人家都是皇后,到她這裡,就成了看臉色的小女僕。
季予南的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午宴,見時笙將項鏈隨手交給了木子,臉色才緩了緩,但還是很臭。
午宴結束。
時笙已經累得不行了,每走一步,腳掌就像針刺一樣疼的不行。
之前穿著高跟鞋跟著季予南出差四處跑都沒覺得有這麼累過。
「我去上洗手間。」
季予南低頭看了眼她腳上的高跟鞋,又看了下她被磨得通紅的腳後跟,唇瓣一抿,直接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賓客還有些沒有離去,見此,都是低低的笑出了聲。
時笙圈著他的脖子,唇角揚起。
季予南在洗手間門口將她放下,「我在外面等你。」
「好。」
……
時笙從洗手間里出來,卻沒看到說要在外面等她的季予南。
她拿出手機準備給季予南打電話,面前一道黑影閃過,她嚇了一跳,抬頭——
人已經被一股大力抱住了。
男人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側臉貼著她的脖子,緊繃的手臂勒著女人柔軟的腰身,緊緊的。
時笙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抬起,卻不知道是要回抱他,還是要推開他。
她低低的喊出一個名字:「艾倫。」
「為什麼結婚不告訴我?」
艾倫的聲音透出明顯的委屈和指責,「如果不是我一直關心著你的動向,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和我說?還是說,你根本就打算一輩子不和我聯繫?」
時笙回國這麼久,一次也沒給他打過電話。
「不是。」
對艾倫,她滿心愧疚。
在並不值得留戀的美國,他曾經給過她別人無法替代的溫暖和依賴。
她當他是不可或缺的朋友,所以想等他對她的心思淡了再和他聯繫。
凱文哼了一聲,不過明顯沒剛才生氣了。
「那你讓我抱一下,我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他像個樹袋熊緊貼在時笙身上,說話間,臉還在時笙的脖子處蹭了蹭。
時笙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你先鬆開,我讓人給你準備吃的。」
「鬆開你就跑了。」
「她要是不跑,你就死了。」男人陰沉的聲音自兩人身後響起。
艾倫聽出是季予南的聲音,挑釁的收緊手臂,和時笙貼的密不透風。
季予南冷笑,伸手抓住泰勒的衣領往後拖了幾步。
艾倫脖子上被勒出了一條青紫的紅痕。
季予南陰沉緊繃的俊臉在燈光下泛著冷漠的光,一身筆挺的西裝恰到好處的勾勒出男人精瘦的倒三角的身材,「下次再敢抱她,我就剁了你。」
艾倫下意識的想嗆他,但又覺得沒意思。
時笙和季予南已經結婚了,他就算再不甘心也改變不了什麼,還不如洒脫一點。
「季少怎麼說也是在美國呆過的,不會連告別的擁抱都不允許吧。」
季予南冷哼,「告別你不會用嘴巴,非要動手動腳?」
「季少的意思是,讓我跟時笙……吻別?」
蒼天可鑒。
他真的沒有要嗆他的意思,只是說到這裡,便不由自主的冒出了這句。
季予南俊美的臉上有短暫的僵硬,瞳眸微微一縮,翻滾而過的是滔天的怒氣。
明顯帶了威脅意味的兩個字從喉間溢出,「你敢。」
見兩人越說越僵,時笙急忙插話,「艾倫,你不是說你還沒吃飯嗎?我讓人帶你去吃飯。」
季予南陰沉的臉色稍緩,抬手攬過時笙,吩咐一旁的保鏢,「帶客人去吃飯,吃完飯後親自送去機場,別怠慢了。」
艾倫:「……」
莫御煊三歲半的時候,見到幼兒園的同學出去旅遊拍的照片,也鬧著要出去玩。
莫北丞被鬧了幾次,便答應了。
南喬約了時笙和木子。
為了照顧孩子,選了孩子感興趣的海邊。
莫御煊第一次坐飛機,看到什麼都覺得新奇,在位置上爬上爬下,興奮的咯咯直笑。
突然,他指著窗外,一臉激動,「三哥,三哥,棉花糖。」
三歲半的孩子,吐字已經很清晰了。
南喬:「……」
莫北丞低沉冷靜的聲音響起,有點凶,帶著訓斥的味道,「叫爸爸,不準叫三哥。」
這個年紀的孩子還不知道自己分辨是非對錯,見爸爸凶他,扁了扁嘴巴,眼眶裡迅速積起了一層水霧。
卻倔強的不肯哭。
就包著兩包眼淚,睜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著他。
看的人心都要碎了。
南喬要哄,卻是莫北丞先一步將莫御煊抱進了懷裡,盡量柔和的解釋,「三哥是媽媽叫的,你該叫爸爸,懂嗎?」
莫御煊抿著小嘴,臉上還是委屈的不行,過了半晌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莫北丞舒了口氣。
時笙很喜歡孩子,尤其是小小的很軟萌的孩子,她朝莫御煊伸手,「御煊,來姨姨這裡。」
莫御煊早已經忘了剛才被爸爸訓的事了,撲騰著小手小腳朝時笙撲過去。
中間隔著走道,時笙又坐在靠窗的位置,他這一撲,直接撲到了季予南懷裡。
季予南準確無誤的接住他,軟軟的身體被他攬在懷裡,奶香味撲鼻。
他很少抱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和這麼大的小豆丁相處,但此刻,心裡卻軟成了一團。
莫御煊看著他,軟軟的喊了一聲,「季叔叔。」
時笙將莫御煊接過來,「御煊,有沒有想姨姨啊?」
上次見面還是三個月前了。
孩子忘性大,分開時哪怕再難捨難分,時間久了就淡忘了。
莫御煊望著時笙胸口上的鑽石胸針,好奇的伸手去抓。
季予南截住他的手,認真的對他說道:「那是我的,你不能碰。」
時笙太陽穴兩側突突的跳,用腳狠狠踹了一腳季予南,「再敢胡說。」
木子沒忍住,一下就笑了出來。
莫北丞哼了一聲,別過臉不看他,「德行。」
莫御煊很懵懂,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嘴巴一扁,『哇』的一聲就哭了。
眼淚大滴大滴的冒出來,落在時笙身上,「季叔叔,凶。」
季予南:「……」
他最不擅長的就是哄孩子,尤其是哭成這樣的,記憶中,他就沒哭過。
他皺眉,和莫御煊大眼瞪小眼。
越看越嫌棄,一個男孩子,怎麼跟個女人似的嬌氣。
難道是三哥太硬氣了,生個兒子和他性格互補。
那以後,估計得彎了。
季予南看了眼一側的莫北丞,自動腦補出他翹著蘭花指錘人小拳拳的畫面。
莫御煊還在哭,鼻尖都紅了。
他想直接擰著衣領丟給莫北丞,但看了眼身側的時笙,忍著性子柔聲道:「那個不能摸,要不,我的給你摸。」
時笙:「……」
南喬:「……」
木子:「……」
莫北丞面無表情的道:「活該現在還沒孩子。」
季予南似笑非笑,「你這是妒忌。」
「我腦子有毛病才妒忌你。」
莫御煊已經不哭了,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季予南和莫北丞嗆聲。
南喬和時笙對視一眼。
覺得這兩個男人真的無聊透了。
「你妒忌我沒孩子,晚上做事不用偷偷摸摸的。」
「御煊,」莫北丞看向萌萌噠的莫御煊,「告訴季叔叔,你現在和誰睡?」
莫御煊還在抽噎,「自己……自己睡。」
「……」季予南嘴硬道:「這麼小的孩子就讓他自己睡,喪心病狂。」
他這麼大的時候,也自己睡了。
「和沒孩子的人溝通有障礙。」
……
飛機到達機場。
季予南主動抱起莫御煊走在前面。
事先聯繫好的車子已經等在外面了,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一行人直接去了酒店,在附近找了家餐廳吃飯。
莫御煊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大海很興奮,鬧騰著要去海邊游泳,南喬哄了好久,最後還是莫北丞直接在屁股上拍了兩下才老實了。
「爸爸,你明天帶我去游泳好嗎?」
「好,但你等一下要乖乖洗澡睡覺,明天早點起床。」
「好,我明天六點就起來。」
回到房間,莫御煊趴在莫北丞的肩上已經快睡著了,被叫起來洗漱時又哭了幾聲。
洗漱完,南喬給他講了睡前故事,見莫御煊閉上了眼睛,才關了燈輕輕退出房間。
他們定的是兩室一廳的套房。
莫北丞站在外面等她,倚著牆,指間捏著一支沒點的煙。
他洗過澡了,頭髮上還有水汽,浴袍的帶子鬆鬆垮垮的在腰間系著,露出胸膛上小麥色的肌膚,肌理分明,每一處線條都是優雅且蓄著力量感。
「睡著了?」
喉結滾動,沙啞的嗓音自胸膛處低低的溢出,漆黑的眸子彷彿冒著火光。
南喬:「恩。」
男人攬著她的腰和她互換了位置,女人的背脊重重的撞在了那隻按著她背脊的手上。
不疼。
但這樣的力度和姿勢還是讓南喬的心裡狠狠悸了一下。
她抬頭,「三哥。」
莫北丞傾身,吻上了她的唇。
舌尖撬開她的唇齒,強勢的闖了進去。
一記漫長的吻結束,兩個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了,莫北丞貼著南喬的額頭,「結束了嗎?」
自從生了莫御煊,南喬的大姨媽就要整整七天才結束,所以,每個月他都有那麼幾天暴躁的想將莫御煊重新塞回去。
「恩。」
莫北丞溫溫涼涼的笑了,彎腰,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南喬被他壓在酒店柔軟的床上,整個人都陷進去了,他吻的很重,讓人有輕微的不適。
男人的手停留在她衣服的拉鏈上,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拉下,眉頭一皺,直接將衣服給撕了。
布料破碎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異常清晰。
更清晰的,是門口那道軟糯的屬於孩子的聲音,「爸爸,我今晚想跟你們一起睡。」
南喬:「……」
她條件反射的抬手將還覆在她身上的莫北丞推開,用被子蓋住微露的春光,「御煊。」
「媽媽,我想跟你和爸爸睡。」小丸子很萌,穿著小熊貓的睡衣,可愛的很。
莫北丞抿著唇,臉色沉得像是要沁出水。
他的衣服雖然還好好的穿在身上,但他垂眸看了眼身下,情況也不比南喬好到哪裡去。
「我去洗澡。」
南喬問莫御煊:「今天怎麼想著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呢?」
「季叔叔說,我每天都和爸爸媽媽一起睡,明年媽媽就會給我生個小妹妹了。」
已經走到浴室門口的莫北丞猛的沉下了臉。
南喬哭笑不得,對上兒子懵懂且一臉認真的小臉,卻又不知道怎麼和這麼小的孩子科普這種事。
……
旁邊的房間。
季予南饜足的在時笙身側躺下,也不顧身上的汗,直接將女人柔軟的身子攬進懷裡,唇瓣在她脖頸上來回親吻。
「時笙,我們也要個孩子吧,你看御煊多可愛。」
時笙很喜歡孩子,之前一直避孕是因為覺得兩個人剛結了婚,磨合期還沒過。
現在已經結婚三年多了,今天又看到御煊,想要孩子的念頭就更加強了。
她點頭,「好。」
男人環在她腰上的手臂猛的收緊,勒得她兩側的肋骨都在隱隱作痛,「時笙,在遇到你之前我從沒想過要孩子,更沒想過……」
有一天會在一段感情里陷得這麼深,還甘之如飴。
「想過什麼?」
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剛剛又被折騰的夠嗆,現在被季予南抱在懷裡,時笙困得眼睛都閉上了,說話也已經有幾分模糊了。
季予南失笑,「沒想過我未來的妻子居然是我欽點的丑秘書,那時候……」他頓了頓,「你真的很醜。」
穿著老氣橫秋還不合身的正裝,頭髮全部挽在腦後。
看著就,很醜。
懷裡。
女人已經睡著了,呼吸均勻,臉頰上紅暈還未退。
季予南的手移到女人平坦的小腹上,微微勾了唇角,似乎那裡已經孕育了一個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