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催眠
安盛連忙按住汪夕曉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夕曉,你聽我說,冷靜下來,看著我的眼睛……現在什麼都不要想,讓你的大腦放空,什麼都別想。」
汪夕曉彷彿一下子從大腦的焦灼中冷靜了下來,她看著安盛,輕輕喘著粗氣:「呼,呼,安哥,我剛剛還好嗎?我是怎麼了?」
「沒事。」安盛摸摸她的腦袋,「夕曉你做的很好,你已經想起來你是住在哪裡了,你很厲害。」
但是心中卻覺得有些棘手,剛剛他說話的時候特意加入了一點催眠的成分,但是卻沒想到汪夕曉這麼排斥想起那件事,甚至抵過了他的催眠,這真是令人覺得難辦。
雖然這不是正式的催眠,但是汪夕曉會這樣做就讓安盛覺得她對那件事非常抵觸,安盛深吸了一口氣,「那我們就去九樓你們的家裡看看吧。」
「恩恩,不過我還真沒想到我能想起來啊,安哥你真厲害。」
汪夕曉崇拜地看著安盛,安盛真是個優秀的心理醫生,她現在是越來越覺得他很厲害了。
「是夕曉你自己很厲害。」
安盛認真地看著汪夕曉,「夕曉,接下來我們就要到你家了,你要自己拿著鑰匙開門,然後進去,這個過程我會盡量少說話,你自己看著四周,看看你能不能想出些什麼來。但是,如果你身體一旦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立刻跟我說,好嗎?」
「嗯,我知道了。」
被安盛嚴肅的樣子感染,汪夕曉也認真地點了點頭,安盛笑笑,推著她到了門口,汪夕曉看著熟悉的家門,深吸了一口氣,拿起鑰匙打開了門。
推開門,這就是被她遺忘了的家了。
安盛推著汪夕曉走了進去,確實像是他說的一樣,整個過程中他基本上一句話都沒說過,汪夕曉看著四周的裝飾,越來越覺得這裡很熟悉。
進了汪夕曉自己的房間,桌上還擺著自己的相框,汪夕曉看了看,那還是自己和蔣箐一起拍的,好像是在高中的時候?那時候還很青春可愛,兩個小女孩對著鏡頭擺手的模樣讓汪夕曉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
書桌上還擺著一束玫瑰,看上去蔫噠噠的沒有什麼生氣。
「這是以前陶峰少送的花嗎?」汪夕曉有些好奇地看著那束花,那一瞬間她覺得腦中好像有什麼閃了過去,不過她沒有抓住。
「怎麼了夕曉?」
看到汪夕曉深思的樣子,安盛有些關切地問。
「啊,沒什麼。」汪夕曉搖了搖頭,看了看桌上自己的日記本,很感興趣地拎了起來,「我的日記本,沒想到會在這裡找到。」
「帶回去看吧。」看著汪夕曉又翻開的架勢,安盛溫聲提醒,「我們只有兩個小時,你可不要在這裡全部用掉哦,一會兒我還想帶你去一個別的地方呢。」
「嗯,安哥你說得對。」
汪夕曉把筆記本收起來,對著安盛甜甜地笑笑,然後把日記本交給安盛,安盛隱晦地瞥了一眼桌上的玫瑰,笑著問汪夕曉,「夕曉,你是想繼續在這裡看看,還是去別的房間看看?」
汪夕曉環視了一圈,覺得也沒什麼好看的了,就對安盛點了點頭:「我們去別的房間吧,我看這裡的東西大部分都讓我搬家的時候帶走了。哎,可我為什麼沒有把我的日記本帶走呢?」
安盛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閃過一抹光芒,為什麼?當然是他特意拿過來的啊。畢竟日記對於恢復記憶還是比較重要的嘛。
「想去蔣箐的房間看看嗎?」
汪夕曉點了點頭,安盛把她推了進去,汪夕曉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蔣箐的房間,看到蔣箐的床的時候,汪夕曉忽然一愣,眯起眼睛:「我說這個箐箐,怎麼把我送給她的大熊都扔在這裡了,居然都不帶走,太過分了。」
「蔣箐真的沒有帶走嗎?她那麼喜歡你送的熊,會把它自己扔在這裡嗎?」
安盛輕聲問,汪夕曉眨了眨眼睛,似乎有點不能理解安盛的話:「箐箐特別喜歡我送的熊,她不會把熊扔在這兒的……而且我記得她帶走了……」
「哎?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箐箐把熊帶走了啊。」汪夕曉有些疑惑地看著床上的熊,「對啊,我記得沒錯啊,箐箐應該是把熊帶走了的……」
汪夕曉抿唇,安盛卻笑了:「夕曉妹妹你想的沒有錯啊,蔣箐的確把熊帶走了,現在這隻熊是被我借回來放在這裡的。看來帶你回來一趟還是非常有效的,你看你已經想起了這麼多了。」
「對哦。」汪夕曉仰頭笑笑,「安哥你真是好心機,我本來還以為是箐箐沒帶走都準備打她了,結果居然是你借過來的。」
安盛也勾唇,「當然了,這也是治療的手段。當你所看到的東西跟你的記憶不相符合,你的記憶就會提出抗議,然後就會讓你想起那一部分的記憶。」
「啊,對了,那麼不知道我家在幾樓也是說謊的吧?鑰匙都借來了。而且熊都提前放進來了,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家在哪裡。你可真是的。」
汪夕曉看著安盛,眯了眯眼說。
「是啊。」安盛笑了笑說,「夕曉妹妹真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汪夕曉瞥了一眼安盛:「我說安哥,我怎麼發現你一旦想要糊弄我的時候就叫我夕曉『妹妹』,要是認真起來就叫我夕曉啊?你叫我妹妹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我只有五歲?」
「我覺得你只有五個月啊,怎麼,女孩子不都喜歡別人覺得她們很小嗎?我覺得你只有五個月,把你當小孩子,不也挺好的嘛。」
「……」汪夕曉對著安盛翻刻個大大的白眼,「我拒絕,你簡直不是把我當小孩子,你是把我當白痴好嗎?我現在越來越討厭你叫我夕曉妹妹了。」
「哈哈,我可沒有。」
安盛拍了拍汪夕曉的頭,「好了,我們在這裡呆的也夠久了,選在該去下一個地方了。」
推著輪椅往外走,到了玄關的時候忽然停下,汪夕曉疑惑地看著安盛,安盛卻忽然拍拍頭,「啊,看我這個記性,我把鑰匙扔在你的房間里了,我現在回去拿,你稍等一下。」
「哦,好的。」
汪夕曉點點頭,安盛大步走了進去,汪夕曉自己坐在輪椅上,無聊地四周打量,忽然看到了什麼,身子微微一怔。
『玫瑰?又一束?而且還擺在門口……』
汪夕曉看了看那束花,心中隱隱有種熟悉感,她伸手把花束拿下來,還沒等靠得多近,從花束上傳來的一股濃郁的腥臭味將汪夕曉一陣噁心,幾乎扔了手中的花。
「啊。」
「怎麼了夕曉?」安盛快步走了過來,看到汪夕曉手中的花束,眼中閃過一抹瞭然,他拿起那個花瓶,放在了玄關的鞋柜上。
「那只是一束普通的花而已,夕曉怎麼對那束花這麼感興趣。」安盛微微勾起唇角,汪夕曉皺著眉低著頭,「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覺得那束花對我會很重要……」
安盛眼中劃過一絲暗芒,他輕輕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我覺得那束花確實很奇怪,它上面有一股奇怪的腥臭味,我總覺得那股味道很熟悉,也很令人討厭。」說著說著,汪夕曉自己似乎也詫異於她對於那些魔物的熟悉感,她皺了皺鼻子,「總之我覺得那束花有問題。」
「好的,一會兒我就會去把花扔掉的。」
安盛似乎答應的特別爽快,汪夕曉反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安盛對著汪夕曉笑笑,「幹嘛這麼看著我。還有你房間里的那束花,都已經腐爛了,不快點扔掉也沒有別的用處了啊。難道夕曉留著還有什麼別的用處嗎?」
「啊,沒有了,你把他們都扔掉吧。」
聽到安盛要扔掉房間里的那束花,汪夕曉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隱隱鬆了一口氣。明明那束花是陶峰少送給自己的,但是自己卻沒有任何留戀,這件事本身就足夠奇怪了。
回家這一趟雖然是有不少收穫,對於一些事情汪夕曉已經能隱隱約約想起個大概了,不過心中覺得疑惑的事情卻也是越來越多。比如自己為什麼那麼討厭這兩束花,還有自己桌上還沒有翻開的日記……
算了,還是等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今天覺得怎麼樣啊夕曉?」回去的路上,安盛一邊開車一邊問,並且也注意時時盯著汪夕曉的表情。
汪夕曉雖然覺得有點累,但是心中還是高興的。
「覺得挺不錯的,就是辛苦安哥了,一直推著輪椅很累吧?要是我自己可以走路就好了,這樣就不用你一直推著我了。」
覺得有些愧疚,汪夕曉不好意思地笑笑。就算安盛自己不說,她也注意到了安盛額頭上的汗水,汪夕曉抿唇。
「看來我還是早點恢復是啊。我當然沒什麼關係,夕曉你離自己好好休息,休息不夠的話地地對身體不好的。」安盛說道。
「我也知道啦,不過我也好好的。」汪夕曉對著安盛笑笑,忽然想起來什麼,眨了眨眼睛,「對了安哥,你說還要去另外一個地方,那是哪裡啊?現在過去嗎?」
安盛看了看手錶,點了點頭。
「是啊,正好還剩一點時間,在回去之前我們先去一下那一家店。」
「是什麼店啊?」汪夕曉好奇地看著安盛,如果是去之前的家裡的話是為了恢復記憶,那麼跑到這一家或許自己以前偶爾會來的店面里來做什麼?
「這裡是一家麵包店啊。」安盛笑了笑,俯下身在看著汪夕曉,「夕曉妹妹你以前很久喜歡吃這家店裡的蛋糕的,所以就順路過來給夕曉妹妹買一塊回去嘗嘗。」
「啊,原來是這樣,那謝謝你了。」
看著安盛輕車熟路地點好蛋糕裝起來,汪夕曉忽然覺得對這裡有熟悉感的或許不只是自己而已,看上去安盛也挺熟悉這裡的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以前讓他過來陪自己買過蛋糕。
把包好的草莓慕斯蛋糕塞到汪夕曉懷裡,安盛把另一個紙袋隨手放在後面的位子上。汪夕曉看了一眼,調侃地笑笑:「喲,安哥這是買給女朋友的嗎?一會兒這是要去約會了?」
「那是帶給其他的客人的。」安盛笑笑,「我可沒有女朋友哦,夕曉妹妹不要誤會了。一會兒的客人是個小孩子,吃點甜食會比較好溝通的。」
「原來是這樣啊,我想多了。」汪夕曉吐吐舌頭,說道,「不過安哥你好忙啊,我也聽峰少說你一般都不出診的,為了我還要特意跑過來,然後再回去,真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