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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墨寒按照慣例每天來給蘇漠送葯膳,碰到了周一。
周一皺著眉頭耿直發言,也不叫其大少爺,直呼其名:「呃,我說冷墨寒,你這天天給我們少主熬藥,存的什麼心啊?」
冷墨寒笑得很和煦:「沒毒,是為他好,不信你可以驗驗。」
周一心想,你當我沒驗過呢?!每天都和夜未央妹妹一起驗過了才倒給東院的寵物狗吃的好嗎!
但是,「就算沒毒,也沒人領情啊,少主從來沒吃過,你怎麼這麼厚臉皮,鍥而不捨的,你送的不煩,我們都看膩了好嗎。」
關鍵是狗都吃膩了好嗎。
其實周一對冷墨寒的印象不壞,只是因為是陳太太的兒子,也沒什麼好感就是了。
「沒關係,他吃不吃是他的事,我送不送是我的心意。這並不衝突。」冷墨寒還是一貫溫和淡定。
周一不淡定了:「那既然是這樣,你把葯給我吧,給我也是一樣的,沒必要每次都找未央妹妹啊。」
冷墨寒笑,很坦白:「恐怕不行。我每天也就這個時候能見上未央一面,還能說上幾句話。這葯我得親自交給她,之前跟未央和你們少主都說好的。」
周一摸摸鼻子:「我說冷墨寒,你倒挺誠實的啊,不會是看上我們家未央妹妹了吧?」
冷墨寒這次沒回答,但也沒否定。
周一搖搖頭:「好吧,少主都聽之任之,我也懶得管啦,你去找未央妹妹吧。」
兩人的這一段對話剛好全落入了秦柯耳里。
見冷墨寒端著葯膳真的去找夜未央,秦柯覺得有趣,也尾隨跟了上去。
於是,接下來,秦柯又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冷墨寒找到正在單獨打掃衛生的夜未央,先是拿出自己潔白的手帕遞給夜未央擦汗。
夜未央沒接,伸手,直接面無表情地道:「葯膳給我吧。」
冷墨寒十分有禮的用雙手將葯膳奉上,語氣十分輕柔:「未央,我看你氣色還是不太好,有可能是太勞累的關係,也有可能是身體存在其他隱患,我是醫生,方便的話能讓我幫你詳細檢查一下身體么?你放心,我絕對沒有惡意。」
「不方便。」夜未央接過葯膳,轉身欲走。
「未央,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你很討厭我?」冷墨寒語氣沒變,但眉頭卻有些挫敗地皺了起來。
「沒有誤會。我是很討厭你。立場不同,這還需要問嗎,你和你母親做的那些事情,讓人根本無法原諒接納。如果可能,我希望你能離東院遠一點,離冷辰風遠一點。」夜未央說得很平靜。
冷墨寒苦笑,他沒有提自己悲慘陰暗缺乏親情關愛的童年,也沒有提到一直到上了大學還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痛罵私生子的黑暗經歷,只道:
「我母親確實做了很多錯事。未央,你有沒有想過,長輩之間的恩怨其實沒必要牽扯到下一代。
是,我母親是三番四次想要害我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她愛而不得,頂著情—婦的罵名煎熬了這麼多年,你可以說她罪有應得,但她是我的母親,她最艱難的時候沒有拋棄我,她是我心裡唯一的至親。
她需要宣洩心中的怨氣,我根本攔不住她,否則她真的會瘋掉自殺的。
她做的那些事情,我當面勸阻不了,只能私下攔截。
你們當真以為她花高價請人給辰風的車做手腳,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那麼輕易就被發現了么?
我母親做的那些骯髒的事情,能暗中破壞的,我都儘力了。只有最後一次,我是真的知道得太遲,導致辰風受了重傷,我也很內疚,我也想儘力彌補。
你們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我是醫生,你們以為我看不出辰風的腿其實……」
說到這裡,冷墨寒看到了靠牆而立的秦柯,話題立時打住,他沒再繼續談論冷辰風的腿傷。
夜未央卻從冷墨寒剛才未說完的話中充分體會到冷家這位大少爺恐怕也是一個觀察入微的人物,他知道辰風的腿傷是假的,早已痊癒!
那他還每天打著替辰風治療腿傷的旗號做這些葯膳幹什麼?
看出了夜未央的疑惑,冷墨寒礙於秦柯在場,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讓未央將葯膳拿好的同時,低低說了一句:「這葯其實是治療他的眼疾的。你走吧,以後有空再向你解釋。」
夜未央走後,秦柯鼓著掌從側面走出來,毫無偷聽牆角的羞愧,邪笑道:
「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一向淡漠如水的冷大公子竟對夜未央這個小姑娘用盡了耐心溫柔。李珍說的沒錯,這個小姑娘確實很討人喜歡。怎麼樣,需要我幫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