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鐵石家族的回歸

鐵石是一個商業帝國的締造者，上一世和這一世都是。

華夏的企業家都有厚黑的一面，尤其喜歡看帝王學。

在鐵石的心目中，老王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類似古代帝王旁邊玩弄奇謀的權謀家，二年多時間就幫鐵石樹立了名聲，整合了內部，堵截了敵人。不過，凡是都有不過，老王建立的一些黑暗力量，不僅僅與鐵石原來的構造重疊，而且勢力龐大，遠超過了鐵石當年的構造。這些黑暗力量，開始有顛覆性的跡象出現，不由得讓鐵石忌諱。

鐵風回來了。

鐵石在開誠布公的和老王談過以後，老王就把一切黑暗的力量和宣傳口的力量交給了鐵風，並花了二個月交接人事。

帝都。

老王、鐵風、柳葉三個人在柳葉的辦公室里，資料和人事關係已經給了鐵風帶來的團隊。一些人脈是無法替代的，所以柳葉並不在意，和兩個人工作了幾天，老王就無所事事，準備離開。

柳葉說吃個飯吧，兩人看看臉色蒼白的鐵風。

鐵風身高馬大，超過了鐵石。在莫斯科的訓練營待了很多年，成了一個武力值強勁的年輕人，目光深邃，隱藏著城府。即使身體刻意內斂，還是會在不自覺中顯露出特種兵一樣的身體氣質。

只是皮膚蒼白，比較稀罕，戶外的訓練沒有影響膚色嗎？

兩人都很奇怪，但不約而同的沒有問。

這些天，這年輕人體現出了護家的本能，在這兩個老狐狸面前是無法掩飾住的。所以，老王和柳葉都小心翼翼的對待鐵風。

鐵風說：「哦，柳葉姐，王大哥，我就不去了，還有些資料，我盯著團隊整理一下。」

老王站起身拍拍他肩膀，和柳葉一起出門。

帝都的爆肚小店，老王喜歡吃這個。弄了一瓶牛欄山二鍋頭，和柳葉倒了兩玻璃杯，就是小店裡那種直筒的杯子，一杯二兩不到。

撞了一下，老王仰頭幹了一杯。柳葉愣了一下，也仰脖子幹完，露出白皙的脖頸，臉色瞬間紅了。

柳葉酒量奇好無比，老王並不認為她臉紅就代表什麼。

吃了口爆肚，柳葉問：「你不爽了？」

笑了，老王說：「別人的產業，說難聽一點，我們只是看家狗；說文雅一點，我們是賓主之誼。我們是賓，鐵石是主。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要保持專業精神。」

「嘖嘖，我可聽說你連愛麗薩家族都得罪了，殺手都上了街頭，這可不是一個打工者應有的態度。值得嗎？」

老王撇撇嘴：「沒有值得不值得這件事，你我恰逢其時，就在那一瞬間，做了那樣一個決定。自然反應而已。我不喜歡別人威脅我的家人，哪怕是暗示也不行。以此要挾我更不可能。程程對我家有恩，她愛鐵石，我幫鐵石規避風險。這算是個複雜的故事。」

「你愛程程？」柳葉曖昧的說。

老王愣了，恍然大悟：」鐵石這樣想？哈。「

他倒了第二杯，又撞了一下，幹了。柳葉陪了他一杯，招呼老闆再來一杯。

老王看著柳葉的眼睛，搖搖頭：「沒有這種事情，我是個老男人，傳統的價值觀，和妻子患難之交，相互知心，做愛都不用套子。和別人做不帶套子會陽痿，帶了套子不舒服。」

他用這種粗俗的語言表達自己的意思。

柳葉嗯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老王吃了幾口爆肚，再倒剩下的，勉強有兩杯，再干。

柳葉不阻攔他，喝完，新開一瓶。

「你怎麼打算？」柳葉問。

「我還是集團辦公室主任，除了安保內務宣傳交給鐵風，還有不少雜務。我這兩年招了不少小孩子，要培訓一下，對集團的價值觀認同，對自身的定位，和未來的成長，培養些人才吧。集團大了。」

老王的態度很平靜，很積極。

他笑了：「柳葉，別擔心我。我和你不一樣。你是半個老闆娘，心裡牽挂有點多，但別想太多了，鐵風是親弟弟。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柳葉也悄聲笑了。露出雪白的八顆牙，以示坦蕩：「我沒什麼的。」

在喝醉之前，老王明白，鐵石集團這幾年凝聚起來的鐵板出現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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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居然斷片了。

他只記得叫了第三瓶二鍋頭。

稍一推理，就明白了是柳葉送了他回賓館。

翻身的時候，看見一個光滑的脊背，愣了一下，然後看見染著栗色的頭髮，心裡鬆了口氣，不是柳葉。這女人給我安排了風月場所的小姐？

他有些嗔怒，起來去洗澡。

沖洗了很久，尤其是下身，他有心理障礙，怕外面玩帶給妻子不好的疾病，所以從來不找外面的女人。這是他惱怒的原因。在共事的歲月里，他和柳葉這個飽經世事的女人很有認同感，放心的喝酒，相互把脆弱的一面露出，卻沒想到發生這種事。

回到床邊上，撿起衣服扔過去，準備轟這女人走。

女人早就醒了，轉過臉來。

老王呆住了。

愛麗薩！

他腦袋裡嗡的響了一聲，那個女人翻過身，往上撐起上半身，被單滑下來，背靠著枕頭，看著老王。

怎麼是你？

老王沒有問這句傻話，他慢慢走到旁邊，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看著愛麗薩。

「柳葉沒事？」

「她酒量比你好，沒事。」

「她叫你來的？還是你過來找我們的？」

「你猜。」

老王笑了「好吧，去吃早飯吧。「

愛麗薩臉上露出驚訝的笑容，然後困惑的搖了搖頭，又點點頭：」你比我想象的要厲害。「

」謝謝誇獎。「

女人去洗澡。

老王點了根煙。雪茄抽完了，臨時拿了一包柳葉抽的煙，細長，過於纖細，但味道很淡，帶著薄荷味道。他把各種可能性算了一遍，在腦袋裡拼出圖形。

鐵石的這個動作，把老王推向極其危險的地步，在失去了強力部門的掌控后，他為鐵石集團遮風擋雨得罪的人會來傷害他和家人，其中最具威脅的就是愛麗薩家族。

他不得不考慮自保，實際上這是最近兩個月來他經常想的事情。

如果是愛麗薩和柳葉媾合，則鐵石集團面臨著內外勾結的敵人，並試圖把他拉下手。

如果是愛麗薩跟蹤過來的，柳葉順手放開，或許是想給他一個解決家庭安全的方法，但這個方法非常的尷尬。同時也意味著柳葉不再對鐵石抱有忠誠了，愛意也有了裂痕。

愛麗薩光著身子跑了出來，找自己的衣服。天有些涼了，她穿著皮衣皮褲過來，頭髮隨便扎了一下。等老王站起來，就伸手往他胳膊里一抄，身子靠過來。老王身體僵硬了一下，但沒有推開她。

女人無聲的笑了。

在頂樓餐廳，兩人拿了些吃的。京城的空氣已經有些不好，薄霧瀰漫。

」柳葉叫我來的。「

愛麗薩打破了沉默，揭開謎底。

」她認為你會恐懼，而有可能對我做極端的事情。她覺得不好，不如讓你和我在一起。「

」我不太能理解，你應該仇恨我才對。「

」我沒愛你，只是中了毒。我去看了心理醫生，說我是受害者綜合征，或者說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你是我的一味葯，我嘗試一下，否則我會徹夜難眠，神經快崩潰了。「

」柳葉和你聯合了？「

」嗯，鐵石的弟弟奪走了她多年的心血，她有危機感。你知道愛情這玩意靠不住，脆弱的很。她只能找鐵石的敵人來尋求支撐。「

」唉，她這個行為很蠢。「

愛麗薩點點頭。

」我們通常會利用她，當然她也知道。其實忠誠可以慢慢顯露價值，一時的受損並不要緊。只是未來不可預期，鐵石的做事方法出了重大的漏洞。這幾年，或許沒有你幫助，鐵石集團早就四分五裂了。他對你也不公平。「

老王笑了：「別挑撥離間，我們相互並不欠什麼。」

「對，你報恩。我查過了，你報程程的恩，不惜冒殺手的風險，不惜得罪我，你幾乎毀了我。」

愛麗薩眼睛里冒著瘋狂的恨意，黑焰閃爍。

」呵。「

」我們覺得你愛程程，這很文藝，也很不可思議。為了一個愛人的愛人，冒巨大的風險。「

老王愣了：」你和柳葉都想錯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因此，鐵石也想錯了。「

愛麗薩端詳著他，確定他不是說謊，露出迷惑的表情：」我，們，噢，他媽的，想錯了。你這是為了什麼呢？「

」我憎恨你們這個階級！想要毀了你們。「

老王低聲說，絲毫沒有咬牙切齒，沒有加重語氣，雲淡風輕的說。

餐廳里突然瀰漫著寒意，愛麗薩目瞪口呆的看著老王：」

噢，他媽的，你這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