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師兄 我該回去了
柳明眸色一沉,漆黑的眼瞳中拂過一道陰狠,「師弟,你真想知道?」
他的態度出現了鬆動。
只是,柳簫眉頭卻不由的蹙起。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某一瞬,他在柳明的臉上看到了一道黑色的氣流涌過,有點像蠱蟲流過的樣子。
他埋下疑惑,點了點頭,「師兄,帶路?」
柳明嘴角輕輕一翹,一絲譏誚邪肆的笑容一劃而過。一本正經的說:「那你們跟我來吧。」
柳簫不知為何,對他突然的轉變,感到不安。
「你確定要去么?」
無量似乎也有相同的感覺,原本還鬧著要去的人,遽然來了這麼一句。
他目光閃了閃,「你不是很想去么?」
無量聽出了他的揶揄,癟癟嘴,不服氣的低聲吼道:「是想去!」
柳簫輕笑出聲,「呵,那走唄。」
不過無量不蠢,他很果斷的搖搖頭,湊到柳簫耳邊,小聲的說:「不,不是現在。時候未到。你跟著去吧。我先閃了,脫身了樹屋見。」
趁著柳明一時不察,他轉身像風一樣,刺溜一下就消失了。
柳明此時正在為自己的計劃沾沾自喜。只要把人引到坤明洞,喚醒「他」,不要說那個臭老頭了,連柳簫也可以一併解決。
只要一想到,一直壓著自己的柳簫,終於可以真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臉上的表情微微有點綳不住,就差喜上眉梢了。
可是他不知道,就在那一瞬的得意間,無量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師弟,跟……」
柳明一回頭,只看到柳簫一人,站在原地,腦子一Duang,倒吸一口涼氣。
「那個臭老頭呢!」
瘋了一般衝到了他身邊,繞著他身邊急步轉悠,甚至還用腳跺了跺地。
柳簫看著他猙獰著已經扭曲的五官,不由退開了幾步,小聲說:「已經離開了。」
柳明聞言,一下衝到他的一把,一把鎖住他的喉嚨,狠狠用力將人推到樹上壓制住,「你為什麼要讓他離開,你不是應該守著他,抓著他的么?!」
柳簫氣定神閑的看著他,就好像被扣住的人,不是他一般。淡淡說:「師兄,你真的看得起我。我一個紫階初級,如何可以壓制的住他?」
柳明額頭青筋暴跳,壓制不住的怒意宛如要噴火的龍,「柳簫——」咬牙切實的低吼,好似下一秒就要將眼前人咬碎一般。
柳簫淡淡的一笑,「師兄,我該回去了。」
柳明眼神一冷,心底有個聲音不停在叫囂,「殺了他殺了他!」
柳簫感覺到他忽而湧起的殺意,嘴角的笑意慢慢收起,面色凜然,「師兄。」
柳明一抖,好似一盆冰水從天而降。稍稍冷靜了一點。下意識的抬眸。
目光相對的瞬間,柳簫眼帘半闔,看著放在他脖頸處的手。
濃重的壓力,讓柳明心口一凜,刷的一下將手放下,眼底的赫然一閃而過。
柳簫沒有看他。在對方鬆手后,他只是站直了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
柳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只有攥緊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知道他此時真正的情緒。
除了冷風過境的聲音,現場一片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早就被嚇傻的弟子,才幽幽回過一點神志。
看著自己腳邊躺著的同門,深呼吸壓制著心中的恐懼,小心翼翼的走到柳明身邊。
「掌門,現在……」
即使隔了一段距離,他也能感覺到對方身上外泄的怒意。一瞬間忘記了語言。
柳明聽到聲音,冷冷的說:「送人去葯廬。」
得到指令的人,不敢有遲疑,急忙將人抬起,瞬然消失。
獨留下柳明一人,如木樁一般,一動不動杵在原地。
……
柳簫離開后,根據無量留下的訊息,直接朝自己的老窩走去。
可是,走到百米開外,就發現,陣法被人做了改變。他找不到進去的路了。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認命的在陣外轉悠,找進去的路。
一弄,一個小時過去了。
他不得不感嘆,這世間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還焦慮,自己該怎麼進去。
無量跑了以後,就一溜煙竄回了樹屋這邊,也不敢到處亂跑了。出去一次就惹到那麼大個煞星,真是倒霉。
從華睿那聽了蕭楚兒的狀態好,他也不敢上去拔毛。讓他坐著等,他也坐不住。最後又拿起石頭啥的,開始變換陣法玩了。
華睿先看了一下,覺得很有意思,忍不住也跟在他身後轉悠了。
無量也不藏私,一遍做,一遍給他講解。
只是有些東西,他畢竟沒有接觸過,聽得雲里霧裡的。總是一臉茫然的答道「噢噢」。卻也不影響他學習的熱情。
兩人弄著弄著到了來到門口。
華睿先發現像個遊魂一般在門口飄蕩的柳簫,他覺得眼熟,一時沒想起是誰。
「前輩,那是誰啊?」好奇心驅使著,他戳了戳無量的後背。
無量先是不耐煩的動了動脊背,不想搭理他,奈何對方的精神太過堅持。
「哎喲喂,你要幹嘛吖!」幾乎快要跳腳了。
「前輩前輩,那裡有人!」
無量煩躁不已的扭頭看去,「煩死了,有人就有人嘛,又——」看到人影后,聲調降了下來,「進不來。」
「呵,來的還挺快。」
額——
他態度的轉變,就像是七月的天,說變就變。
華睿有點傻眼,「你認識?」
無量沒有回答,徑直改了方向,朝外走去。
華睿見狀,也不敢停留,急忙跟上。
「嘿,你脫身的挺快的嘛。」
柳簫正處於苦惱中,他這忽然而至的粗嘎男聲,在此時就猶如天籟一般。嘴角情不自禁的帶起一絲笑意。
「嗯,就是進不去。」
無量得意的挑了挑眉,「那是,我的手藝,除了那丫頭,我還沒見過誰可以輕而易舉的進來呢。」
蕭楚兒在無量心中,就是個怪胎。每次自己布的陣,在她那,就像不存在一樣。
古墓里是。到這兒了,還是。
這裡的陣法,他還刻意的加大了難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