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這個女人可真野
陳統立刻從座椅上站起來:「把槍挪開——」
男子不同意道:「為什麼?」
「因為她是我的女人。」霍祈尊撐起下頜,冷聲命令道,「jin,把槍口挪開。」
儘管心頭有多麼不甘願,但是霍祈尊的話就是必須完成的命令,jin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眼夏安好后,才將槍支收起來。
夏安好匆忙從地上爬起,捲髮因為方才的動作而凌亂的散在臉頰邊。
她後背滿是細密的冷汗,抬起眸,就看到霍祈尊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頓時就冷下聲:「霍祈尊,你竟然做這種交易?」
「什麼交易——」
男人修長的手指拿起一把小巧的銀色手槍把玩,語氣漫不經心道,「安好,你早就應該知道我並不是什麼光明的人物。」
夏安好的十指緊緊蜷起,她是能看出來霍祈尊不簡單,但是也沒有想到他會做這種危險的買賣!
「霍祈尊,你這樣是在刀口舔血——」
霍祈尊抬起眼眸,戲謔的勾起唇道:「安好,你這是在關心我?」
真是對牛彈琴——
夏安好惱怒的別開臉:「誰關心你了,你是生是死都不關我事!自戀!」
儘管夏安好拒不承認,男人卻絲毫不介意,反而眉眼中的笑意在漸漸加深。
望著一雙雙帶著困惑和慍怒的藍眼睛,陳統清咳幾聲,說道:「今天先不談這些,boss還有點……私事要處理。」
他們點點頭,看了眼那個美麗卻清冷的東方女子一眼,起身離開。
陳統望著正在對視的兩人,搖了搖頭,也實相的退了出去,還不忘將門給關好。
偌大的書房頓時只剩下夏安好跟霍祈尊,男人將盒蓋「啪」的關上幽暗的眼眸看向坐在對面的小女人。
「剛醒了不好好休養,來找我做什麼——」
夏安好潤了潤乾燥的紅唇,開口道:「霍祈尊,我想要知道我們以前發生過什麼。」
男人狹長的眸底劃過抹複雜的情愫,看來夏安好來到美國,果真是為了尋回那些記憶。
告訴她,或許兩人的感情會迅速升溫,但是夏安好也可能記憶再次受到刺激。
不告訴她,自己在她心中依舊是個強取豪奪的男人,半點舊情也沒有。
比起自己在夏安好心中的印象,霍祈尊自然認為夏安好最重要。
畢竟無論夏安好接不接受他,他霍祈尊註定了要佔據著女人一輩子。
「怎麼?」斂起眸內的情緒,霍祈尊邪肆的勾起唇,「安好,我們以前發生過什麼,需要我給你重溫一下么?」
說著,男人溫熱的大漲包裹住夏安好的手背,放在掌心內曖昧的摩挲。
夏安好臉上升起抹羞憤,掙開他的桎梏:「霍祈尊,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那些照片我已經看到了!」
這男人竟然到現在還在瞞著她,究竟是為什麼?!
夏安好之前的人生活的順風順水,真是恨死了所有人都瞞著她的感覺了!
霍祈尊將手收回來,眸光透出探詢:「你看到了那些照片,有沒有想起什麼?」
倘若夏安好真的能夠回想起他們的曾經並且不損傷記憶的話,那自然是最好。
如果不能,他寧願將這件事就此遮掩過去。
夏安好猶豫了片刻,還是如實說了出來:「我想起了小時候跟你在一起的畫面,還有一些零碎的記憶,都是你被一個女人鞭打……其他的,沒有了。」
原來是那些記憶……
男人垂下眼眸,不僅僅是夏安好,那段記憶,是他最痛恨的時光。
「你快說話啊!」夏安好著急道,「我們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為什麼你在紐約街頭看到我的時候不說出來?」
男人倏地開口道:「安好,有的時候遺忘是最好的選擇,想起來反而會給你造成傷害。」
聽到這句話,夏安好頓時僵硬在原地,小臉上的神情滿是掙扎和糾結。
霍祈尊眸內溢出憐惜,他望著女人失神的面容,強行與她十指相扣。
男人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安定:「你什麼也不要多想,能想起來的自然會想起來,順其自然,懂么?」
夏安好失落的抿起唇瓣,她不懂,她只想要找回原來的自己。
順帶,找回原來自己失去的那一段記憶。
看到女人不說話,霍祈尊便當成默認,將她摟在懷中帶出去:「你剛剛醒來沒多久,肯定很餓,我讓傭人準備了早餐,你去吃點。」
早餐?
夏安好這才意識到時間觀念,問道:「我一共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夏安好猛地想起自己與史密斯小姐的約定,立刻掙脫開男人的長臂:「我還有事!」
男人不容置疑的扣住她的手,語帶命令道:「你想走可以,但是必須陪我吃了這頓早餐!」
「你憑什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因為沒有我,你走不出這個大門!」霍祈尊拍拍她的臉頰,「莊園里裡外外都有帶槍的守著,你可以出去試試。」
一句話,頓時讓夏安好渾身豎起的刺都軟化下去。
她狠狠的剜了男人一眼,吃就吃,不過就是陪他吃頓早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擺滿了豐盛早點的餐桌前,霍祈尊動作優雅的切割著瓷盤內的培根,俊美的面容在晨光下更加耀眼,微微上勾的唇角預示著男人此刻心情很好。
比起霍祈尊不緊不慢的優雅吃相,夏安好則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畢竟自己已經到了跟史密斯小姐約定見面的時間,美國人都很注重時間觀念,她並不想讓史密斯小姐對她有什麼不好的看法。
匆匆地將面前的黑咖啡一飲而盡,夏安好用餐巾輕拭嘴角,起身道:「我吃飽了,現在可以走了吧?」
「不能。」
夏安好大怒:「為什麼?!」
「你吃飽了,我還沒有。」男人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的時間充足的很,可以慢慢吃!」夏安好忍不住血氣上涌,「但是請不要耽誤別人的世界,OK?」
霍祈尊停下刀叉,微笑道:「你要想我放你走也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
「喂我吃。」
夏安好這次徹底的爆發了,雙手緊緊的扣住桌面,惱怒道:「你是沒長手還是剛出生的小孩子啊?憑什麼我要喂你吃?!」
「你可以選擇不喂我。」霍祈尊慢悠悠地說道,「只要你能走得出去。」
那跟直接說別無選擇有什麼區別?!
夏安好隱忍的握緊拳頭,深呼吸幾口氣,念在以前他們有舊日情分的份上,喂就喂吧!
她拿起那柄銀質叉子,銳利的尖端刺進一塊金黃誘人的土司麵包裡面,遞到男人嘴邊,譏諷道:「需不需要我再幫你咀嚼?」
夏安好本來是想噁心噁心霍祈尊,但是,她顯然低估了男人厚臉皮的程度。
霍祈尊抬起流光瀲灧的黑眸,勾起抹邪笑,吐出清清淡淡的四個字::「無任歡迎。」
夏安好差點把叉子給戳進男人的口腔裡面!
這頓早餐跟往日沒有任何區別,但是霍祈尊卻鮮少的好胃口,將桌上新鮮的餐點都吃了個乾淨,胃口大開,鳳眸愜意的眯起。
望著男人用餐巾優雅地擦拭唇角,夏安好本來就很少的耐心徹底耗盡了,冷聲問道:「你現在吃飽了,我能出去了嗎?」
「自然可以——」
霍祈尊坐在大理石椅背內,對著夏安好勾起唇角,格外的魅惑撩人。
夏安好望著這樣的男人,心尖微微悸動,連忙轉身就走。
這棟別墅很大,光樓層就有四層,更不用提數十個房間了,夏安好在走廊和大廳繞了很久才找到離開的路,總算是離開了這個宮殿般奢華的地方。
門口,陳統筆直的身影站在那裡,大門兩旁一左一右站著兩個面無表情的外國男人,手中都握著柄銀色手槍。
夏安好想起方才在書房中聽到的話,不由得手心開始冒出冷汗。
霍祈尊說的果真沒錯,這莊園里有無數個戴著槍的人守候著,倘若他不放行,想要出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夏小姐——」
夏安好抬起眸,就看到陳統站在自己的面前,恭敬地垂首道:「總裁讓我送你出門。」
「喂。」她打量著陳統,美目悄然眯起,「你應該在霍祈尊身旁呆了很久了吧?」
平常看這個男人總是跟霍祈尊形影不離,卻又不像是玩的好的兄弟,應該是養在身邊的親信。
能夠得到霍祈尊那種冷血動物的信任,定然是在身邊跟了很久的。
夏安好在心裡暗暗的盤算著,或許,這個男人能夠知道一些自己跟霍祈尊以前發生的事情也未可知。
陳統微微一笑:「我從總裁十六歲的時候便帶在他身旁。」
「哦,是么——」
夏安好挑起秀眉,語氣中透著狡黠,「既然這樣,你應該知道我跟霍祈尊以前發生了什麼吧?」
陳統望著女人風華絕代的容顏,原來,夏小姐也是在乎總裁的。
但是,男人卻撇下句意味深長的話:「夏小姐,有的時候人知道太多,並不是件好事,忘記的反而會讓你活得更輕鬆,不是么?」
夏安好的笑意凝固在嘴角,為什麼幾乎她問的每一個人,都會跟她這麼說?
她收斂起嘴角的弧度,其實她想要找回與霍祈尊的記憶很簡單,一是覺得霍祈尊很有可能是導致自己失憶的原因,二是她想要弄清楚身邊的人千方百計的將霍祈尊從她生活中抹去的原因。
不過,似乎她並不能夠從別人的口中得到原因。
陳統抬起臉,眼角餘光無意中掃過露台上的一抹身影,面容漸漸變得嚴肅。
他輕聲說道:「夏小姐,我們總裁的主意飄忽不定,您若是想要離開,那就請快點,否則,恐怕是走不成了。」
對了,她差點忘了現在是在霍祈尊的地盤上——
夏安好收回思緒,淡淡的瞥了眼陳統,抬腳往歐式鐵門處走去,陳統則收回視線,跟著女人的腳步。
忽然,夏安好感覺到有兩道眸光一直凝視著自己,她停下腳步,轉過身,就看到霍祈尊佇立在二樓露台上的頎長身影。
因為距離太遠,女人根本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神情,不過夏安好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善意的表情。
想到這兒,夏安好毫不猶豫的舉起手,對著男人的方向豎了個中指。
陳統望著女人纖細的手指,頓時啞然失笑。
普天之下,敢對總裁做這種手勢的女人,恐怕也就只有夏小姐一人了。
霍祈尊倚在鉑金欄杆上,眼眸慵懶的遠眺,像是欣賞美好風景般睥睨著夏安好漸漸遠去的身影。
他舉起清澈的高腳酒杯,啜飲著裡面的香檳,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夏安好剛才對著自己豎中指時的表情,帶著些許狡黠,卻又靈動至極。
男人忍俊不禁的搖搖頭,那個女人可真野——
等到離開了這城堡般的別墅后夏安好才發現霍祈尊的莊園像是剛建起來沒有多久,坐落在遠離市區的郊區半山腰,遠離熙攘,寬闊的柏油路上難得見到一輛的士。
夏安好頂著頭上炙熱的太陽,順著馬路往下走,汗水順著額頭留下,走了足足兩個小時,卻依舊沒有見到一輛的士車。
夏安好忍不住停下來,微微喘息道:「該死,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
往來的車輛很多,但是這畢竟是在美國,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縱使是夏安好這樣在美國出生的都不敢貿貿然搭車。
擦了擦汗,休息了片刻,夏安好繼續往前走,總算在一處汽車維修站看到了一輛正在休憩的的士車,頓時渾身輕鬆。
總算逃出虎口了——
來到了跟史密斯小姐約定的咖啡廳,夏安好走進屋內,亞洲人嬌美的面容和身上清冷的氣質瞬間吸引了裡面藍眼眸男人的矚目。
遠遠的,下安好就看到了史密斯小姐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低頭翻閱著一本時裝雜誌,面前的玻璃杯已經空了,一看就知道已經等了很久。
夏安好心裡湧起些許愧疚,快步上前,做到史密斯小姐對面,歉意的解釋道:「抱歉,史密斯小姐,我有些事來晚了。」
「沒關係。」史密斯小姐放下雜誌,笑著搖搖頭,「我也是剛來不久,看看雜誌。」
從她面前空空蕩蕩的玻璃杯就能看出來,史密斯小姐絕對不是「剛來不久」,夏安好臉上的歉意越發濃重,心裡不由得腹誹對霍祈尊的憤恨。
「史密斯小姐,那個賣家出了多少錢?」
史密斯小姐湛藍的眼眸內透出神秘,她伸出兩個手指。
「兩百萬美元?」夏安好有些意外的挑高眉,這個價格對她來說,已經很高了。
「不——」史密斯小姐搖搖頭,「是兩千萬美元。」
兩……兩千萬美元?!
夏安好小臉上遮掩不住的吃驚:「這怎麼可能呢?而且還是美元!」
儘管父親留下的那處別墅群設計的很精巧閑適,但是並不在黃金地段,樣式也是鄉村偶爾能見到的,出兩百萬美元已經超乎她想象了,竟然是兩千萬美元?
花兩千萬美元足以買下更好的地段,什麼樣的商人會做這麼賠本的買賣?
史密斯小姐說道:「剛開始我也很驚訝,但是那個人已經過來簽了合同,並且將錢打到了賬戶,確實是兩千萬,夏,你很幸運!」
已經簽了合同了?
夏安好遲疑地問道:「史密斯小姐,賣家是誰?」
「來簽合同的並不是賣家,只不過是替他跑腿的……是一個長相英俊的亞洲男子,個子很高大。」史密斯小姐說道。
長相英俊,個子高大的亞洲男人……
夏安好聞言,漂亮的眼眸漸漸眯起,心中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