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司馬鳴與空白賬本
「少東家,這是這個月的賬單,您給過目一下!」
司馬鳴接過老掌柜手中的賬本,隨便翻兩翻就將之看完,將之丟到一邊,速度之快,讓老掌柜心中無奈,「也不知道家族為什麼會讓這麼一個毛頭小子過來接管這個店面,本來就不怎麼盈利,再被這個小子這麼折騰下去,遲早的關門不可!」
但是司馬鳴,畢竟是大小姐的寶貝兒子,這一個快要關門的店鋪,反正也要快要關門了,就隨便讓他折騰。再加上涅門少掌門的身份,付家就算再怎麼看輕這個外甥,也總不能讓他去當一個小廝吧?
一想到司馬鳴本身的身份,老掌柜也只能嘆氣。
明明父母都是修仙的天才,但是他自身,卻是一個沒有靈根,無法修仙的凡人。如果不是司馬遷冥和大小姐,付煙兩個人尋找了足夠多的天才地寶,並且耗費自身的修為,讓司馬鳴強行修鍊,到達了練氣三層的修為,這一輩子,司馬鳴都只能當一個普普通通的普通人了。
但是練氣三層的修為,又能夠做什麼呢?這樣做,只會讓他在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的不堪而已。
如果是在凡人的國度,單單是涅門的影響力,足以讓他成為一國之主,安詳的度過一生。再加上他父母的實力,保他百年平安絕對不是問題。不過在修仙界,在涅門的實力範圍之內,也能夠讓他安穩的度過一生了。
在老人每天都會出現的憂傷眼神中,司馬鳴無聊的說著,「柳伯,賬單沒有問題,不過昨天進的那些丹藥,好像虧了不少吧?三十顆凝神丹,市場價也只有三顆下品靈石,但為什麼是用四顆靈石收購回來的?」
柳伯看著眼前這個面容清秀的東家,心中有些驚訝。賬本裡面沒有什麼大問題,唯獨這一點。但是經驗老道的他,也是看了數遍才發現,「或許是出生的問題吧?」
清了一下嗓子,柳伯說道,「少東家,那丹藥是三少爺出售的。因為在成色和功效上,都比一般的丹藥好上不少,所以……」
所以什麼,不用說出來司馬鳴也能夠明白。他有些無奈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揮了揮手讓柳伯離開。
畢竟是自己家裡面的人,而且還是主子,柳伯不過是一個做奴才的人,又能夠說什麼?這麼說,也只是讓他不要過分的追究而已。
原來的司馬鳴會怎麼做,他不知道,但是司馬明他已經懶得搭理了。
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他沒有時間去搭理這些事情。在他沒有完全接受,自己從地球那個科技世界,來到這種小說中才有的仙俠世界的事實之前,他什麼都不想搭理。
司馬明,本身是一個中型企業的賬務。陪著領導出去吃喝一頓,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世界,並且變成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著實嚇了一跳。
一開始還以為是夢,但是當能夠感受到那錐心的疼痛,還有在小腹之中平和的氣息之後,漸漸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作為孤家寡人的他,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只是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現實而已。
「唉,無論在那個世界,都會有這樣的事情啊!」搖了搖頭,他自嘲的一笑,「不過這個世界,相對於那個世界,更好一些吧?」
這是一個完全自私的世界,就算有點什麼,也不用怕這怕那的,「但是這麼下去,這個店面遲早要關門啊!」
付家丹坊,雖然在他母親付煙離開之後就已經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店面,但是畢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唯一的一個容身之地,他可不想這麼早就讓它倒下。
「只是怎麼做,才能夠讓這裡的生日好起來?」不說大紅大火,起碼能夠做到收支平衡。
日落西山,街道開始變得燈火通明,他結束了今天的營業。
關了店面,走上三樓的卧房,透過窗戶看著眼前只出現過在銀屏之中的畫面,他再一次感受到這個世界的不真實。彷彿自身處於一個隨時會驚醒的夢中一般,是如此的虛幻。
只是那清晰的叫賣聲,讓那種虛幻變得真實起來。
看著窗外的燈火,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心中想到,「有什麼事情,還是等到明天再說吧!」
畢竟他眼中的這些行人,和以前那些人可不一樣。這些人都是修士,而不是凡人,
以前那個世界的人,你可以隨便看,只要不被人家發現。而這個世界的人,這個地方的人,都是一些修士。這裡雖然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坊市,卻也有不少築基巔峰,甚至是金丹期的修士過來。要是一不小心被這樣的人誤會,他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當然了,有著涅門少掌門這個噱頭在身上,那些金丹期的修士,也不敢對他做些什麼。
簡單的將心中的雜念摒除,他坐在床上,開始修鍊。
說是修鍊,也不過是簡單的打坐而已。不說他是一個剛剛從地球來到這個世界沒有幾天的新人,單單原本的司馬鳴,也是一個不知道修鍊是何物的普通人。
丹田之中那股真氣,也不過是用被他父母用天才地寶強行灌進去而已。
沒有任何的修鍊功法,不懂一丁點的修鍊原理,原本的司馬鳴,也不過是裝模做樣的打坐而已。雖然心中有著那麼一點點的奢望,奢望自己能夠感受到靈氣的存在,能夠修鍊。
而司馬明,現在的司馬鳴,雖然繼承了這個習慣,卻沒有思考怎麼修鍊,而是想讓自己靜下心來。靜下心來思考,他接下來的生活,該如何度過。
無法修仙的他,註定和前世差不多,只能過著普通的生活。嗯,這個普通的生活之中,還能夠看到如同電影動漫一般的不普通生活。
但是這樣的生活見多了,也就會,慢慢的成為日常,變得普通起來。
心靜了下來,人也變得平靜起來。這一刻,他什麼都沒有想,什麼都不用去想。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得道高僧,超脫於世外,用著一種上帝視角,在觀看這個世界的一切,
睜開了眼睛,看著蒼穹之上從未見過的美麗星空,他自嘲的一笑,「上帝視角,還真當自己是銀屏之外的人了?」
迷濛之間,耳邊傳來柳伯那有些嘶啞的聲音,「少東家,該吃早飯了!」
看著還沒有放光的床邊,司馬鳴無奈的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可惜,一覺醒來,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世界!」
連續三次,讓他明白他真的無法回到以前那個世界了。或許還有回去的辦法,但是對他這個凡人來說,卻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願望了吧?
睡覺沒有脫衣服,所以也就不用穿,只是簡單的打理一下。古代的衣服,說起來並不算太麻煩,但是對於他這個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變得懶惰的人來說,也就懶得去管這些。
正打算動筷子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對了柳伯,前天不是說今天會有幾道草藥會送過來?大概什麼時候到?」
那幾株草藥,有些珍貴,讓他不得不操心一點。要是那幾株草藥發生什麼意外,這個小丹坊,可就真的要關門大吉了。
「少東家,大概過了響午,家裡面就會送過來了。」似乎是看出了司馬鳴的擔心,柳伯笑著說,「您就放心吧,在這個坊市,還沒有人敢動我們的東西。」
付家,也有不少元嬰期的老祖,根本不是這個坊市之中最強不過金丹期修為的修士敢惹的。再加上司馬鳴涅門少掌門的身份在,更是沒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哪怕司馬鳴註定無法繼承涅門掌門只為,也絕對不是能夠任人宰割。所以司馬鳴的擔心在柳伯看來,根本就沒有什麼必要。
但是正因為這一單擔心,讓柳伯對他稍稍有些改觀。
「哦!」司馬鳴也不想說些什麼,因為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沒有見過這具身體的父母,他不知道那是兩個什麼樣的人。在這裡生活的他,也不會去依靠那兩個人。他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這雙手,還有尚未生鏽的大腦。
至於那是以廢物看他還是以同情心看待他的涅門,他這一輩子,估計也不會和它車上關係,「應該吧?」
收拾好了碗筷,走到那個已經坐了兩天,以後或許會要坐一輩子的位置上,司馬鳴翻出一本讓柳伯十分在意的書籍。
說是書籍吧,上面的文字他又看不懂,而且裡面空白一片,只有一些他從未見過的潔白紙張。
他前兩天問過少東家,但是少東家也只是笑笑而已。沒有得到答案,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過是一種未見過的稀奇東西,指不定是少東家的父母給的,畢竟他們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
一想到這裡,柳伯就為付煙這個陪著他一起長大的女人感到可惜。修鍊了一輩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是生出來的卻是這樣一個兒子。
司馬鳴如同沒有見到他臉上那種複雜的神情,簡單的翻了翻手中的賬本。裡面一片空白,只有巴掌大小。內容雖然空空如也,卻寄託著他對於前世的思念。
這個賬本,是他身上唯一所能夠和前世牽連到一起的寄託。
他捨不得讓它染上這個世界的墨水,因為那代表著,他將會徹底和過去那個世界說再見。
他也看過一些小說,但是卻沒有發現這本賬本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不會有什麼系統,不會有什麼老爺子突然冒出來。它就只是一本普普通的賬本,一本寄託他對前世思念的空白賬本,僅此而已。
沉思了不知道多久,耳邊傳來一陣聲音,讓他驚醒過來,「喂,趕緊簽收。」
出現在司馬鳴眼中的,是他的小表妹,付艷麗。
身為小天才的她,十分的崇拜自己的姑姑。一直以付煙,作為超越的對象。而對於司馬鳴這個拖累付煙的表哥,一直沒有什麼好感。
雖然和這個身體這個小表妹沒有多少次交集,但是每一次見面,都能夠從這個小表妹的臉上,見到一股濃重的敵意與鄙夷。
以前那個司馬鳴怎麼對待這個表妹,他不知道。他懶得搭理這個小表妹,指了一下藥櫃,讓她自己去放。
但是仔細一想幾株草藥的珍貴,他猛的站起來,一手奪過,下了那個丫頭片子一條。
嬌嫩的臉上多出一分驚容,讓人心中為之憐惜。只是司馬鳴卻沒有任何的感受,拿了草藥就開始趕人,氣的小丫頭片子臉頰鼓鼓的,煞是可愛。
不過在付艷麗冷哼一聲之後,柳伯出來圓場了,「小小姐,走了這麼久一定累了吧?老奴已經泡好了茶水,先潤潤嗓子。這麼大的太陽,一定曬壞了吧?」
司馬鳴剛剛放好藥材,聽到柳伯的話,用著細小的聲音說道,「都已經是修仙之人了,還會怕這一點太陽?」
聲音雖小,但是卻足以讓付艷麗和柳伯聽清楚。
柳伯心中苦笑,「少東家,您可別給自己找不自在啊!」
看了一樣氣的俏臉瞪得圓嘟嘟,說不出可愛的小小姐,柳伯想要再次開口圓場,卻發現付艷麗甩頭就走。
「走了也好,大家都不用這麼不自在了!」
再看了司馬鳴一眼,柳伯也只得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付艷麗的到來與離開,對於司馬鳴沒有什麼影響。對他來說,就像是從來沒有那個人出現過一樣。
不過那幾株珍貴的草藥,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
付艷麗一共帶來了四株草藥。三百年分的雪參,七百年的何首烏,剩下的兩樣,上面的字他不認識。
這個世界的字,有些類似於繁體漢字,卻又有不少區別。如果是轉本研究過的人可能會知道,但是他,也就認識那個字,那個字卻不認識他,這是何等的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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