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0017 生死相搏
黃袍道人一擊得手,見楊逸金麟棍砸來,不敢大意,即刻抽出劍來,同時又補上一掌!
「啊!」
沐銀雪慘叫一聲,臉色煞白,傷口頓時濺血,歪倒在地上。
「小狐狸精,待會道爺再來活剮了你的皮,取你的妖核!」黃袍道人一聲冷哼,回過頭來,冷冷地打量了楊逸一眼,哼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既然你一心想死,道爺就成全你!」
當即轉向,挺劍遙指,鐺的一聲脆響,金麟棍輕而易舉就被他盪開。
而楊逸自己,更是被震得虎口再裂,鮮血直冒。
黃袍道人得勢不饒人,欺他氣虛力弱,馬上又全力搶攻,手中長劍電射而去,每次都往要害疾刺,又准又狠。
楊逸叫苦不迭,被黃袍道人強勁的內力震得手臂發麻,但唯有咬牙堅持,不住後退,全無還手之力。
「撤手!」黃袍道人爆喝一聲,手中長劍挽起劍花,粘上金鱗棍后順著棍身滑劈下來。
楊逸頓時一驚,唯有撤手,那金鱗棍咚的一聲掉落地上,否則,雙掌勢必被其長劍削斷。
劍花散去,黃袍道人收起長劍,獰笑道:「這下看你還怎麼跟道爺拚命?」
楊逸喘氣如牛,沒有吭聲,此時他雙手空空如也,心中略有些慌張。一來是楊逸只有煉體境巔峰,而那道人少說也是後天境中期;二來,楊逸的確缺乏實戰對敵經驗,少有與人交手。
不過他的武功修為來看,他的棍法稍顯單薄,只會這伏魔棍中的「佛海無涯」這一式,還遠不如金剛鐵臂功、金龍蠶絲手。
硬拼不可取,唯有智取!
智取的唯一辦法,則是示敵以弱,令黃袍道人麻痹大意,不知他真實的實力,在最後關頭給以致命一擊。
踏前一步,羅漢拳一招一式地施展出來,招招都不留後手,似要拚命。
黃袍道人還以為他已是強弩之末,哪知道他暗藏殺機,哂笑一下:「道爺今天就跟你比比拳法,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只看了黃袍道人的幾式拳法,楊逸便心中暗喜,對方捨棄精妙的劍法不用,反而與自己比拼浸淫多年的羅漢拳法,正是以他之短,攻我之長。於是且戰且退,守得無懈可擊,總是在險若毫釐中化解對方狂風掃落葉的拳法攻勢。
可笑的是,黃袍道人還以為自己佔盡上風,越加麻痹大意,得意忘形。
「小子,功夫不錯,可惜跟道爺相比,差得實在太遠了。」
話音剛落,黃袍道人虎口巨震,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因為他突然發覺,對方的力道至少增強了三倍,而且拳法也為之一變,變得更加剛猛霸道,自己雙掌上去,就像是撞上了兩根鋼棍一樣,無比難受。
楊逸察言觀色,捕捉到了他眼中的驚異之色。當下雙目一瞪,厲芒電射,整個人若脫胎換骨般,趁機撲上,金剛鐵臂功和金龍蠶絲手的一招一式給他發揮出來,剛柔並濟,威力無窮。
黃袍道人縱然極不情願,仍不得不給震得後退兩步,狂暴不休的攻勢終於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對手時而兇猛霸道時而柔綿若針的進攻,絲毫不給自己反擊的機會。
此時,黃袍道人這才痛悔自己不該捨棄長劍,用拳法與之對抗,臉上又驚又怒,眼見對方又一鐵臂橫掃過來,匆忙運起輕功,準備避讓。
「太遲了!」
楊逸哪肯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金剛鐵臂功和金龍蠶絲手交替使用,剛柔並濟的威力給他發揮到極致,使其根本無法脫離掌控。
砰!
黃袍道人一臉不能置信的神色,低頭看看胸口中拳處,感覺著碎裂的胸骨,和逐漸擴散的錐心劇痛!
「好你個小子,還真有兩下子!」黃袍道人一抹嘴角鮮血,惡狠狠地道:「想要殺道爺,你這點道行還差得遠!」
今次輪到楊逸吃驚了,這黃袍道人竟然再次催動內力,早已棄下的長劍,竟然被他隔著丈余的距離,凌空抓取在手,進入後天境的高手果然非是煉體境的高手可比。
「受死吧!」黃袍道人狂喝一聲,挺劍攻上,一時寒光大盛,耀人眼目。
楊逸暗暗叫糟,這個黃袍道人有劍在手,氣勢暴漲,一改頹勢,精妙的劍法滾滾而來,楊逸畢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如何敢掠其鋒?
形勢登時逆轉。
黃袍道人嘴角逸出一似笑意,長劍劍芒大盛,幻出令人難以相信的無數朵似有實質的劍花,若攻非攻,猶若盤餅毒蛇,昂首吐舌,隨時可猛噬對方一口!
「啊!」
楊逸一聲慘叫,再次中了一劍,竟然是被刺中胸口,鮮血直流,離心臟不足三寸的距離,確實險象環生。
黃袍道人閃電飛出一腳,踢在楊逸小腹處,後者哪裡受得住這一攜了內力的一腳?頓時往後拋跌,痛得蜷曲地下,再也無力爬起來。
黃袍道人持劍跟上,直朝他脖頸處劈來。
一股強大的死亡氣息壓迫而來,動彈不得的楊逸縱有不甘,也唯有閉目等死。
就在此時——
一直不曾動靜的沐銀雪忽然奮力嬌叱一聲,又一個幻術突然籠罩黃袍道人頭頂,後者臉色忽然大變:「不可能,不可能!她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還能有如此強的幻術……啊,我的頭好痛,我的頭好痛……」
在楊逸驚奇的目光注視下,黃袍道人忽然一頭扎在地上,抱著腦袋在地上翻來覆去滾著,顯然是忍受不了幻術帶來的痛楚。
撇頭再看沐銀雪,此時她正盤膝而坐,全神貫注,殷紅的嘴唇輕輕地一張一闔,似乎在念什麼晦澀的咒語一般。但是這個黃袍道人終究是實力太強,竟然死死扛住,相應的,沐銀雪默念咒語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吃力。
楊逸心中一動,眼下可是殺黃袍道人的絕佳時機,可不能錯過。可馬上一個念頭在腦海里冒出來:自己倘若殺了這黃袍道人,自己豈不是殺生破戒?
陷入矛盾之際,那邊黃袍道人忽然變得愈加瘋狂:「好……你個小狐狸精,道爺要宰了你,抽你的筋,剝你的皮,奪你的核!」
再觀沐銀雪,俏臉煞白,香汗淋漓,似乎也處在艱難時刻。顯然,她是動用了某種秘法,不然以她後天境初期的實力是迷惑不了後天境中期的道人。楊逸也看得出動用這種秘法,對雪兒的消耗很大。
「噗!」
楊逸一驚,卻見雪兒忽然噴出一口鮮血來,中斷默念咒語的剎那,黃袍道人狂躁的狀態也倏地停止。不過,沐銀雪馬上強行壓下自體內翻騰起來的不適,又默念起咒語,黃袍道人瞬即又陷入狂躁之中,滿地打滾。
不行,這道人實力如此強橫,雪兒的幻術似乎也極為耗費精氣神,如果自己再不出手,趁機斬殺這該死的道人,一旦雪兒支持不住,這道人反戈一擊,自己和雪兒焉有命在?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道人實非善類,自己殺了這道人,確犯殺戒,但自己能眼睜睜看著雪兒這個善良的狐族少女被害么?
忽然,想起一事,自嘲一笑:自己已被逐出少林,眼下已非是佛門弟子,難不成還要遵守這清規戒律?若死戒律,自己還怎麼為父母報仇。
爬起身來,撿起遺落在地的金鱗棍,跌跌撞撞地往黃袍道人而去。
痛苦不堪的黃袍道人聽到腳步聲,感受到危險逼近,一看是楊逸手持金鱗棍,頓時清醒了幾分。一聲狂吼,攜著內力的音波向四周散漫開來,毫無內力的楊逸固然忍受不住,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要被風颳倒。
身受重傷的沐銀雪更不消說,「啊」的一聲,忽然口噴血霧,俏臉煞白,身子再也撐不住,歪倒在地。
黃袍道人強行用內力破除沐銀雪的幻術,自身真氣損耗其實也不小,短時間動彈不得。
「快……快……殺了他……不然,來不及了。」
沐銀雪的提醒,令搖搖欲墜的楊逸強打精神,向黃袍道人靠近,似乎每前進一步,雙腿都如灌鉛一樣沉重。
說來奇怪,面對危險,黃袍道人毫無懼意,這讓毫無江湖經驗的楊逸奇怪不已。但他沒有多想,揚起金鱗棍當頭砸下。然而,就在金鱗棍落到黃袍道人頭上時,金鱗棍竟然遭受一股巨力反彈回來,反砸至他腦門上。
一時間,楊逸只覺腦門劇痛,眼前一黑,天旋地轉,一頭栽倒。
不遠處,沐銀雪見狀,又是焦急地一聲驚呼:「逸哥哥。」
這時,黃袍道人喘著粗氣業已爬起身來,哈哈大笑:「小子,道爺是那麼好殺的么?」壓到楊逸身上,死死扼住他的脖子,欲置其於死地。
生死關頭,楊逸又怎會甘願束手待斃?當即竭力反抗。
兩人此時都已經力竭,就這麼就地打滾,若市井之徒滾地糾纏,毫無章法,但黃袍道人始終佔據上風。
「逸哥哥……」沐銀雪鞭長莫及,急的快要哭出聲來。
「你給我去死……去死……」
黃袍道人面目猙獰,完全陷入歇斯底里的瘋狂,扼住楊逸的脖子,手中勁力越來越重,楊逸根本呼不出氣來,喉骨隱可聽見碎裂之聲。
沐銀雪此時也爬至跟前,從背後撲至,扼住黃袍道人脖子,奈何她力氣虛弱,根本就無濟於事,反被推開,一頭撞在旁邊一塊石頭上,不省人事。
被壓在下邊的楊逸,呼吸越加難以為繼,見雪兒生死不知,楊逸急火攻心,匆忙間手裡忽然摸到一塊石頭,楊逸頓時一醒,握起石頭朝他頭上砸去。
黃袍道人猝不及防,滿頭給砸得是血,一時之間居然放鬆了楊逸。
「只有一搏了!」楊逸心中下定決心,運氣凝神,久未動用的佛語真言從口中吐露而出——「唵」!
佛音如天降,本已血流滿面的道人,一時雙耳發聵、內力逆行。形勢頃刻逆轉!
這一刻,楊逸完全是吸取教訓,不再猶豫,趁機痛下殺手,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石塊想那道人頭上砸下,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他,不顧一切地殺了他!
不一會,黃袍道人就給砸得滿面血污,面目全非,氣若遊絲。
楊逸這才罷手,稍息片刻,正要去查探雪兒的情況。就在此時,自那黃袍道人身上,突然騰起一股黑煙冒,凝聚成一張恐怖的人臉,詭異至極。那人臉般的黑煙,飛似的撲了過來!
張開血盆大口,朝楊逸咬來……
這是什麼東西?
妖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