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柳暗花明
「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見你們的宰相,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
層層守衛把守,固若金湯,「宗人府」天牢內,一個手腳上著厚重的鐵鐐,頭髮蓬鬆,穿著印有一個大大的「囚」字的濃眉彪形大漢暴躁地搖著手腕般粗大的牢門鐵柱,歇斯底里地吼叫著。
「黑容威,你安靜點!宰相大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守衛隊長站到了鐵欄外製止了對方的無理取鬧。
這個黑容威,他還真以為他是大爺呢,撇去暗殺宰相的大罪不說,單是主使、參與在翼鐸南郡劫殺其貢了商團二十餘人想嫁禍給翼鐸的這一條,就夠他死個千遍萬遍了,哼,他還搞不清楚狀況在這裡作威作福,真是井底之蛙不能喻於海者---肉死了!
「小兔崽仔,本黑爺的大名是你這小牢頭能亂叫的嗎?既然宰相不能見,那---就給我把你們宗人府的許世宵許大人找來吧!」吹鬍子瞪眼,黑容威退而求其次地叫嚷著。
「你有何事要見我們許大人?」
懶得跟那種肉鹺鹺的人計較,估計會有新線索,護衛隊長認真地詢問著。
「機密,本大爺要對你們許大人說的那是機密,機密怎是你這樣的囂小之輩能聽的,去去去---快給我找你們的許大人來!」耐心被磨得蕩然無存,肝火旺盛的黑容威怒不遏止又開始發飆了起來。
他娘的!技不如人通姦被那宮傲寒捉住也就算了,竟然還被他們認出了劫殺那商團時使用的暗器
「奪命飛飛」,真是倒霉到家了。
事迹已敗露而且也惦念杜灧晴那娘們和她肚子里的兒子,所以,經過了一番皮肉之苦他連祖宗十八代都已經交待了。可是,那掌管宗人府的趙御楓竟然說話不算話,並沒有按約定帶杜灧晴來見他。奶奶的,這樣的大了竟然也是無信之了,他上當了!□的王八糕子趙御楓!!
「我要見你們的許大人---我要見你們的許大人---」像無理取鬧的潑婦,黑容威扯開了破鑼似的大嗓。
「呵呵,多日不見黑寨主還是一樣的精神抖擻啊---不知黑寨主如此激動地要見本王所為何事?」
似笑非笑,搖著扇子,趙御楓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牢門之外。
「參見王爺!」
一群護衛神采奕奕地掬身行禮。
「嗯,你們都下去吧!」
遣退了一幫看守,只留下了身後的兩名貼身護衛,趙御楓悠哉地坐在了一張手下抬來的椅子上。
「趙御楓!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偽君子---你來得正好,我問你---你答應我的條件怎麼沒辦到?依約定我什麼都招了,罪我也認了,要殺要剮隨你們。但是,你答應我的讓我見我的小美人一面你怎麼沒有做到?你把我的小美人弄到哪去了?」被關押了多日,心急如焚。黑容威看到了給他設套的罪魁禍首,那是分外眼紅,他不由分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炮轟。
「黑寨主,你先別激動,你聽我說---並不是本王失言違約,而是本王並不想打擊你!」
扇子一折,趙御楓別有深意地著著對方。
「哼,老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怕什麼打擊?趙御楓,你就別賣官子了老子不吃這一套,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被人玩弄了一通,黑容威可是狠得牙痒痒的。
「你的小美人---杜灧晴現在在南郡,她與你黑風寨的二當家申力坤混到一塊了!而且---她已經打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雲淡風輕地說完,看似在把玩著扇子,實則放眼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的趙御楓仔細地觀察著黑容威的反應。
「什麼?你說什麼?我的小美人與申力坤那個大變態鬼混到了一起?我的兒子也沒了?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張口結舌,黑容威難以置信。
「信不信在你,說給你聽這明證了我並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你自己看吧---這個東西你總該熟悉,它是在申力坤的衣物中發現的。」
不痛不癢地說著,趙御楓從袖口中取出了一支金光閃閃的飛風金簪。
「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們強行從我的小美人手中搶來的?」呵,小人與君子的區別那就是小人永遠以他的習慣和思維方式來衡量別人。
「不相信?無妨!那你再看看這個!」
一個眼神,趙御楓的貼身護衛便遞上了一個小木匣,打開木匣,一陣濃郁的松香味傳來---裡面一條印有一條幽黑腹蛇的沾滿腥紅的白絹靜靜地躺著。
「不---我的兒子---我的小美人---」抬著手鐐,挪著腳鐐,黑容威難以置信地連連後退---該死的申力坤!他早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奶奶的現在竟然連他的女人也敢搞?!練吸陰**(專門從小產的女人身上練取的吸陰補陽的一種邪門武功)竟然練到了他的小美人身上?申力坤我□祖宗十八代!!!!!!
媽的,這個杜灧晴也不是好東西,水性揚花不說,還如此歹毒把他的兒子都給做掉了,日她奶奶!
嗚---他的兒子!!!
對了,剛剛這個趙御楓說什麼杜灧晴和申力坤攪在了一起?那「死光光」呢?還在杜灧晴身上嗎?還是在申力坤那小子那?亦或者是在眼前這個能輕易拿到申力坤寶貝之物的趙御楓手中?呵,若是在申力坤那小子手中,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黑寨主,那申力坤是什麼來頭?他是什麼時候到你黑風寨的?」
把黑容威的一驚一乍悉數看在眼底,趙御楓打斷了對方的沉思。
「他是五年前到我黑風寨來的。」
「哦?他一個新來的小輩怎能一下子就當上了名震江湖的黑風寨的二當家?」
「這還得從五年前說起,五年前,我帶著幾個弟兄從村上收保護費回來,經過一個樹林遇到了一個帶著幾十個人馬找上了門的仇家。大家廝殺了起來,敵眾我寡,我們很快敗下了陣來,我的帶去的兄弟一個個倒下,我也因寡不敵眾節節敗退,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申力坤出現了,他武功高強輕易地從一群人中救下了我,所以,為了報答,我就讓他做了我黑風寨的二當家。」
「原來如此!那他是何許人氏?」
「他具體是哪裡人我也沒有調查過,只是聽他說他是個孤兒,是我貢了饅頭州聚谷河一帶的人。」黑容威如實說著。
奇怪了,怎麼這個趙御楓如此關心申力坤那小子?盡問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月前他不是已經把他們的計劃全都招了嗎?直接守株待兔讓申力坤那小子和他的一干弟兄乖乖就擒不就完了,怎麼還查起了門戶了?嘖,這個人稱「風流王爺」的御王爺也不咱地嘛,說什麼這個御王爺有一個精密一流的情報系統,放他娘的狗屁!
「哦!好了,本王今天來就是要跟你說你的小美人的事,話我也說完了,那---黑寨主咱們改天再見!」收起了扇子,趙御楓站離了椅子。
「哎---趙---呃,御王爺你別走啊,你不是答應過我:如果事成之後會饒我一命的嗎?那就快放了我吧,你看,我如今已成了廢人一個,就算我想再怎麼作怪也興不起浪來了不是嗎?我保證從此隱姓埋名,發誓不再為那鬼楚雄那老賊賣命(貢了當今皇帝)!您就行行好放我了吧!」
眼見救星要走,黑容威急了。
「我是有言在先,不過,眼下事情還沒完我怎麼肯定你不會去通風報信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這身,趙御楓得意地笑了。
「御王爺,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個賠錢貨---呃---是三個女兒,我可以對天發誓不再出來害人。您就開開恩提前放了我吧!要不,您軟禁我都行,我不要呆在這吃喝拉撒都在一塊的豬欄!(www.wrbook.com)求求你了!」說著,黑容威還真的跪到了地上。
「那好吧,我看你還是一條漢子,提前放了你那是絕對不行的,但是呢---安排你個吃香的喝辣的天天有美人相陪的地方我趙御楓還是能辦到的,不過,就看你有沒有誠意了?黑寨主,你是不是漏了點什麼了?」轉過了身,趙御楓走近了鐵欄犀利地盯著那張粗獷的大臉斯條慢理地說著。
「這---請王爺明鑒,小的句句屬實,也絕不敢有任何欺瞞!」
「黑容威!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你就慢慢地等著吧,咱們走!」
犀利的話鋒一轉,一個泱泱大了的堂堂王爺該有的威嚴氣勢赫然顯現。趙御楓綉著團花紋飾的黃袍長袖一甩準備轉身離去。
「哎---御王爺你別走哇---我說---我說---」
……
「來,小少爺---咱們吃玉米糊,啊---嗯,小少爺真乖!呵呵~不能抓碗碗哦,小少爺的手有小蟲蟲,吃了小蟲蟲肚子會痛痛的喲!」
撥開了那想伸進碗裏手搗蛋的小手,小荷耐心地喂著坐在羅漢床上越來越長得俊俏的宮軒宇。
「蟲蟲?」
吞下了一勺玉米糊,睫毛修長濃密像一面可愛的小扇子,圍著一個口水圍,宮軒宇水靈靈的白中透著淺藍的大眼似懂非懂地瞅著小荷。
「嗯,是小蟲蟲!就像上次小少爺在楚楚姨娘的翠柳山莊的草地上捉到的那個趴在楓葉上的小蟲蟲一樣!」
憐惜地擦了擦宮軒宇沾著一小片的糊糊,小荷耐心地提醒了宮軒宇。
呵,她的小少爺真的好勇敢呢,竟然散抓那青青的軟綿綿的噁心巴拉的蟲子。
「蟲蟲!」咯咯~
像是想起了什麼,宮軒宇咧開了小嘴興奮地拍著小手笑了起來。
宇兒?唔~
軟軟地轉了一個身,柳依月困眨地睜開了雙眼---
「宇兒---小荷?」
「小姐,你醒了?」
「嗯!小荷,你看見姑爺了嗎?」
像是想起了什麼,柳依月驚慌地掀開了身上的毯子,身上的紅紅點點證實了昨晚發生的一切。可是,他去哪了呢?他的行李也不見了。
「小姐,你怎麼知道姑爺他來了?他們一行剛剛才到客棧,現在柳掌柜正在招呼他們用午膳呢!我見你睡得很香就沒有叫醒你!」
「哦!那昨晚宇兒是什麼時候回房的?」
「亥時!」
亥時?也就是晚上九點以後?這就對了,她幫楚楚按摩完也就是六點鐘左右,後來,他就來了,呃---他們那個完以後她睡著了,估計他就是那個時候離開的。
「小姐,快起床了,剛剛姑爺傳了話說一會用過了午膳咱們就動身就!小姐,就要見到老爺和夫人了你不高興嗎?」
一臉開心,小荷抱起了已經吃飽的宮軒宇朝床榻走來。
「娘娘!」
宮軒宇遠遠地向娘親伸出了雙手。
「乖兒子,來---讓娘娘親親!」
掀開被子,柳依月穿著銀白色的綢緞睡衣長褲走下了床朝兒子走去。
咯咯~咯咯咯~
柳依月開心地用臉蹭著兒子吃得漲鼓鼓的小肚皮,惹得宮軒宇大笑不已。
「小姐,你還是先漱洗吧,都午時了您還滴水未進這樣對身體不好,咱們快些回府也好讓老爺和夫人快些見到小少爺呀!」
看著小姐與小少爺如此開心,小荷也十分歡心,但是,她可沒忘了正事。
「哦,那好吧!」
該來的始終要來,不管身分會不會被揭穿,她始終都得面對。這個柳依月的爹娘會是什麼樣的人呢?如果她的言行舉止,她的琴藝、廚藝等都與他們的女兒大相徑庭那她該怎麼解釋?如果真的被揭穿了那宮傲寒會怎麼看她?
……
「小姐,梳好了!你看看!」
拿起了一面大鏡子遞給柳依月,小荷拿著另外一面鏡子在柳依月腦後比了比。
「哦!我看看!」
心事重重,不知不覺已經穿好了衣裳抱著兒子呆坐的柳依月愣愣地抬頭向鏡里望去:月棱眉,梳傾髻,插粉紅色簪花、金黃色嵌綠寶石梳子,戴粉紅色耳墜。里穿粉紅色交領內衣,外披香粉紅鑲金邊卷草紋交領寬袖上衣,束寬邊香粉紅鑲金邊卷草紋裙腰穿同色同款配套曳地綉裙。
一個明眸皓齒,香髻蟬鬢、嬌顏如花的女子出現在鏡中。
「小荷,這樣太花俏了!」
收回了心神,柳依月抱著兒子站了起來。
「才不呢,小姐。你已經有快兩年沒見到老爺和夫人了,今天是個大好日子當然得穿得喜慶點打扮得隆重點,不然,太樸素的話老爺和夫人還以為你受人欺負過得不好呢!哇---小姐很久沒有看到你盛裝打扮的樣子了,好美呢!」
自傲不已,小荷圍著主子是轉了又轉的打量。
「美美---美美---」
宮軒宇也咿咿呀呀地伸出了小手,在娘親鮮艷的華服上亂抓一把。
呵呵~
主僕兩也被宮軒宇的可愛逗笑了。
吱---
房門被打開,一個身穿團花紋暗褐色圓領長袍,神采奕奕的男子信步走了進來。
「夫君!」柳依月有點羞窘地打著招呼。
「小荷給姑爺請安!」
「嗯!」
大步走進了內室,宮傲寒直直向柳依月走去。
他來幹什麼?小荷不是說他還在吃飯的嗎?怎麼這麼快就吃飽了?他昨晚睡哪了怎麼這麼精神抖擻的?
「爹爹!」
看見爹爹走來,宮軒宇稚嫩的喚著父親。
「乖兒子,想爹爹了沒有?來---爹爹抱抱---」目光從妻子身上收回,宮傲寒傾身從柳依月手中抱起了小臉粉紅嘟嘟的俊兒子。
「夫君,你不是在吃午膳的嗎?」
可愛的兒子讓她消除緊張,柳依月繫緊了宮傲寒抱著的兒子那快要鬆脫的小布鞋,輕輕地問著。
「嗯,方才聽小荷說你還沒起床---現在午膳剛剛準備好,你梳洗好了嗎?」抱著兒子,宮傲寒深情地看著了色天香的嬌妻。
「嗯~我~我準備好了!」
被他盯得很不自然,柳依月羞怯地躲在兒子身後,掩飾性地扯了扯宮軒宇穿著的因被抱住、往上退從而露出的一小節粉腿的小褲子。
原來他是在等她一起去吃飯。
「那好,咱們去吃飯,吃完飯咱們就回岳父家!」只手抱著兒子,宮傲寒大手一攬,把柳依月也攬到了懷裡---「月兒,你今天好美!」
擁嬌妻入懷的一剎那,宮傲寒輕輕地在柳依月耳邊低語。
呃~
女為悅已者容。心愛的男人如此誇她,柳依月高興莫名。
「對了,夫君,我答應過要請楚楚和鬼大哥他們吃一餐的,所以,能不能邀請他們也一起用餐?」終於想起了自己的承諾,柳依月緊張地抬起了小臉可憐兮兮地徵求著夫君的意見。
完了,她睡得這麼晚?這盡的是哪門子的地主之誼啊?嗚嗚,楚楚、鬼大哥你們要大人有大量原諒我的無心之過吧,我這也是被逼無奈的呀!早飯陪不了你們吃,那我請你們吃午飯好了,你們要原諒我啊!
[月兒,不用你說我已經吩咐柳掌柜設宴了,我得好好感謝感謝鬼太子和太子妃一路上對你們母子的照顧!他們現在都已經在前面「花雨軒」等候了,我已叫李青和陳豪招呼了。]
朝妻子微微一笑,一朝宰相用行動顯露了他的氣度與優雅。
唔~好帥!他好像太陽神阿波羅---好陽光、好俊美!雙眼不停的閃現出兩個大大的紅心,柳依月看呆了。
「娘娘~口水~臟臟~」
不知過了多久,宮軒宇稚嫩的聲音飄進了耳朵,口水?誰?誰流口水了?
在夫君與兒子臉上來回巡視了一番,心裡不停地祈禱著柳依月悄悄地伸出了小手往自己的嘴角摸
去---啊!我不要活了!!!
「謝謝夫君,我---我先走了!你抱著兒子慢慢過來!」慌忙地退出了宮傲寒的懷抱,柳依月頭也不回地跑向了門外。
哈哈哈---
她的身後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