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交鋒3

第一章交鋒3

吱—吱—吱!

知了依然歡叫,太陽依舊高照,葡萄園風的人們依然如故地閑聊、歡笑,但—「啟稟主公—--八百里飛騎信函!」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個急促的聲音從通往外院的園口方向傳來,不一會,一個匆匆的人影從園外閃了進來。來者旁若無人地招呼也不打一聲,直徑奔向那在八角涼亭下對弈的兩人而去。

也許是來者的神色匆匆,也許是天氣突然有了變化。知了停了,太陽躲進了雲層,原本談笑風生的人們也似乎因這突兀的拜訪者的造訪而閉上了嘮嗑的嘴。眾人徇聲望去,就那麼驚鴻一瞥的瞬間,他們原本閉上的嘴都不約而同地又誇張地裂了開來,手中的忙碌的動作也就嘎然而止,因為他們眼中的那個焦點這會已經步入了亭內並站在距離亭中那具偉岸的身影后兩步開外的地方恭敬地停了下來。

「主公---」

身上的衣衫濕漉漉地貼在精瘦的前胸後背,來者氣息有些紊亂、小心翼翼自懷中掏出一封乾爽、完好無損的信函,謙卑的遞上。

呼!總算在馬兒快趴下的檔兒趕了回來,任務總算完成了!否則,八百里飛騎密函被耽誤了就算他十個腦袋也賠不起啊!這會,他總算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前來送信的來者自站到了面前那抹高大的身影后,神情明顯的鬆懈了下來。是的,這十幾天發生的事情真的是太驚險了。回想起近十日來的林林種種,想起這加急密函的失而復得他不經暗暗慶幸起來。真的虧了他多管了一下閑事,不然,這由御王爺親信親自護送的、在他咽下最後一口氣之際托負的密函怕是早落入了那幾個專為密函而來的武功高強的賊人手裡。真是太好了!密函可以保住了。看來,平日娘教他的:沒事多燒點香真的是很有用的,這不,上天保佑他以一敵十,馬不停蹄跑了幾天終於保住了這封重要的信函。

不過,大家為何這樣看他?難不成他頭上長了兩個角?臉上開了朵花?

順著大家的目光,來人這才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哦,原來是頭髮不知何時已經散了、亂了,鬍子長長了,衣衫裂了好些口子……呃---如此有礙觀瞻確實有點失禮了。不過,這回來的一路上他一心想的只是快點把那十個賊人收拾掉並且甩掉那幾個不知來路的尾巴早日把信交到主公手中,其它的可沒時間顧及了,就連上一次吃飯是幾天前他也不記得了。所以,當然也就沒有時間顧及個人門面問題了。反正,他這個樣子除了主上外誰也認不出他是誰不是嗎?既然,沒人認識那面子問題也就自然不重要了啦。

自我安慰一番,來者便無視他人的驚訝老神在在地枚在了原地等待命令。然而,亭中那具偉岸的身影並沒有理會他遞上來的信函,相較來者最初步入亭中時的神色匆匆和風塵僕僕,宮傲寒似乎置若罔聞,他看起來有些傲慢又有些似乎像是一個真正博弈的名家所特有的從容。只見他頭也不抬,似乎並不為外界的干擾所觸動,只是氣定神怡地左手抱著不知何時已在他懷中酣然入睡的稚兒,以右手那指甲被修剪得十分乾淨、整齊的修長食指和中指優雅、穩健地執起一枚白棋從容地落在棋盤上,然後淡然、自信地一笑:「岳父大人,您請!」爾後才微微側身接過來者遞上的信函。

寒兄親啟:

寒兄,適才依計對黑容威進行訊問,果然獲知一重要消息……

咦?怎麼靜悄悄地?

感覺到周圍有些不同尋常的安靜,忘記了方才夫君那肉麻兮兮的灼熱眼神,柳依月好奇地抬起了小臉。跟著眾人的眼光,柳依月不染纖塵的水漾花容直覺地朝那聚集了眾人焦點的不遠處的亭內望去,這一望不得了,她差點很沒禮貌地笑掉了大牙。

哈哈!哪裡來的洪七公的祖師爺?唔,不是她柳依月以貌取人,而是對方真的很「衣衫襤褸、不修邊幅」呀!他人挺高的最少也有175,零亂的長發像稻草般好像好幾天沒有梳洗了,毛茸茸的鬍子密不透風地遮住了整張臉比那聖誕老人還誇張,只不過他的是黑色的而已。看他身上的衣料應該也是上等貨,只是這會卻像被撕成條的拖把一樣零零碎碎地掛在身上,就連貼身的內衫好像也破了好幾個洞,從那敞開的口子當中似乎看到了幾道血痕。他腳下的黑靴也殘破得不堪入目,甚至有好幾處不堪重負地乾脆出賣了它的主人□裸地露出了幾個黑不溜秋的腳丫。

他好可憐!而且還受傷了!

這是柳依月在仔細打量了這個入闖者后的第一感覺。他如此風塵僕僕地給夫君送信而且看夫君閱信的神情,這封信一定很重要吧?可是,來人叫夫君主公?那麼他是誰呢?跟在夫君身邊也有不少時日了,柳依月知道只有夫君的親信手下才會這樣稱呼夫君,可是,夫君的親信中能有資格近身親自給夫君送信的除了李、陳二將和風雨雷電以外就沒有誰了呀!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死光光如今已在杜灧琴手中寒兄當謹慎視之,另外那黑風寨二當家申力坤身份成謎、行蹤詭秘寒兄亦當慎重。」

無葯可解的「死光光」在杜灧琴手中?!申力坤?哼,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我倒要看看這膽敢謀划如此雕蟲離間小技,挑釁堂堂冀鐸上了權威的申力坤倒底是何方神聖?

線條分明的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宮傲寒緩緩地將手中的信默默收入懷中。待再抬頭時,面對對面仍在棋局中苦苦尋求破敵之計的岳父大人柳仁海時,他又換上了那副平和無波的俊臉。「岳父大人,小婿今日有事在身恐不能再作相陪,掃興之處還請岳父大眾原諒!」

……

對方沒反應。

咳!咳咳---

「唔---怎麼了?賢婿莫急,容老朽再琢磨琢磨我一定會找出你的破綻的!我就不信這個邪……」答非所問,這不信邪的嘴裡還不時嘀嘀咕咕叨念著什麼的柳仁海敢情是還在思考女婿宮傲寒上一棋的對策呢!瞧他圓睜的雙目旁那幾乎快被皺紋爬滿了眼角、鼻尖快貼上棋盤,手裡握著一枚已經快被他捏熟的黑棋的滑稽樣,宮傲寒不經逸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哈哈哈---岳父大人謙讓了!好,您老就慢慢琢磨琢磨,小婿還有公事要辦請容小婿失陪!」

「哦!原來你有事啊?好!好!好!工作第一,行,賢婿你先忙,待忙完了再來陪我這個老東西,等你回來時我一定就研究出了破你之策了的。」這回柳仁海總算聽到了,聽說女婿有公事有辦他也樂見其成,因為他可以有時間好好研究研究了。唉,說來真的很丟他的老臉呀,想當年他還被號稱為某某賽區的第一棋人呢,想不到時過境遷了,哦,不,應該說是穿越了,到了這什麼鳥冀鐸的朝代他一代某區第一棋人竟然才幾個回合便被鉗製得動彈不得,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啰!嗚嗚~

「好!那改日小婿再全力奉陪您老!小婿先行告辭了!」不知這頭桌邊的老岳父正在暗自垂淚,宮傲寒禮貌地起身作揖后便離開了涼亭,他身後亦寸步不離地跟著那名衣衫襤褸的送信男子。

「月兒!」出了涼亭,宮傲寒輕輕地調了調抱著稚兒的姿勢,直直朝妻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

對方沒聽到。

「月兒?」……

對方還是沒有聽到。

終於,宮傲寒發現了妻子異樣的神情,順著妻子的眼光他很「友善」地轉頭看了看那分散妻子注意力的罪魁禍首。「呃---不---不關屬下的事!夫人的眼睛朝屬下這邊看---屬下也沒……辦法!」比起剛剛在涼亭看到主公的那個嗜血的冷笑,那唯唯諾諾的信使更害怕這個「無害」「友善」的「慈祥笑容」。受到主公的「關愛」,他立即澄清了自己的無辜。

嘿嘿,主公是個賞罰分明的人,英明如主公,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在他如此不顧形象的完成任務的分上,也看在他的確無心賣弄風騷、勾引當家主母的分上,主公一定會主持公道的還他一個清白的。

然而,也許他平日燒的香還真不夠多,因為他的如意算盤卻打錯了---

[宋擎風,去把李青叫到我的書房來---還有,一會本相想聽你這一路的「詳細」報告!]

嗚---他就知道!就知道---凡事只要扯上了主母,主公就會亂了分寸!嗚~我的面子,我一代帥哥護衛隊小隊長的天大面子!!!

「是!屬下領命!」儘管蒙受了莫白之冤,也儘管帥哥形象大大地受損。但,宋擎風還是乖乖地領命后快速閃出了園外。

宋擎風?原來是他!怪不得聲音有點熟悉呢!呵呵,那樣一個大帥哥因為執行任務變成了這樣一定很難為他了。功夫那麼了得的他,如今這般模樣歸來他的任務一定很艱巨吧?

「月兒?」

……

「月兒?」轉眼間,宮傲寒高大的身影已步到了柳依月身邊,叫喚了兩聲還是沒見妻子有反應,仍見妻子的眼光追隨到那早已沒了人影的園口,他才下去的無名火瞬間又竄起了三丈。宮傲寒不動聲色地抱著兒子,在與妻子面對面,幾乎可以貼得到對方臉頰的地方小心蹲下。

「他很好看嗎?」看似平和的話語若用心聽來可以聽出其中努力的隱忍。

「好看!呵呵,真看不出來他是擎風耶!他那樣的一個帥哥現在變成這樣真難為他了!」

擎風?什麼時候叫得這麼親密了?好!很好!

「很讓你心疼吧?」某人危險的語氣中透著一股陰深,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想必此刻已在千里之外的宋擎風早已灰飛煙滅、投胎做人去了。

「嗯,他那個樣子一定很累了!」不知大難臨頭,某人依舊不知死活地繼續後知後覺地愣在那兒望著不遠處發獃中。

呵呵,不得不說有時候抽個時間出來發發愣還真的挺舒服的呢,獃獃地虛視著某一處,什麼也不用思考不用想,既放鬆了神經又調節了視力,還真的算是一舉兩得。此時,我們的柳大小姐真的正好就是沉醉在傻愣當中。不過,很不幸的,她的此舉在某個已經快瀕臨爆發的火龍眼裡那簡直是該死的望穿秋水、綿綿依依。

「是啊,他是挺辛苦的,不過,看他再打幾頭牛似乎也不成什麼問題,看來我得再叫他跑一趟了,這會我不止叫他跑雷州了---我讓他五天內跑到郢州!」

郢州?那不是北郡都城嗎?!天啊那麼遠,會死人的。

「不可以!你沒見他快累死了嗎?你怎麼這麼殘忍?」討厭,是哪個老闆那麼壞,竟然如此沒人性不遺餘力地一再壓榨社會勞工?!

義憤填膺地回身,柳依月打算用她有生以來最惡毒地眼光來鄙視那應是周八皮老祖宗的來人---

「啵!」沒有任何徵兆的,柳依月軟軟的兩片紅菱就這樣不偏不倚地貼上了一抹清涼。而幾乎有那麼一瞬間的詫異之後,後者挑了挑眉極其自然地接受了這突如其來的意外。

「唔---」吃驚的雙眼鼓得比青蛙還大,杏睜地圓目誠實地昭示著場意外對她的震撼。

夫君?他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的?怎麼沒有一點聲音?老天,剛剛與自己對話了半天的人該不會是他吧?等等,他剛剛都問了她些什麼?她又是怎麼回答的?哎喲!咬我這麼痛幹什麼呀想謀殺啊?停---他咬我?這旁邊……啊---所有的人都在看!!!!她要殺了他!

「唔---唔唔!放開我啦……討厭……好多人都在看……唔---」斷斷續續柳依月掙扎著逸出了如蚊子般地低吟,小手也不依地推拒著想離開那具硬實的胸膛。

「噓---別吵醒了兒子!」像是懲罰一般,宮傲寒鉗制住了懷中的小母獅,趁她發愣的檔又狠狠地咬了一口那喋喋不休的小嘴,然後才意猶未盡地放開懷中的小女人。

「宇兒?」

經夫君的提醒柳依月這才停止了掙扎,下意識地往夫君懷中望去,只見眉清目秀、紅唇粉頰,睫毛長長的兒子正香甜地在夫君懷中酣然入睡。呵,我的小寶貝!開心地焉然一笑,柳依月青蔥般的玉指憐愛地在那紅粉撲撲的小臉蛋上親親地觸了觸,然後不由自主地傾身給那熟悉中的兒子獻上甜甜一吻。然後,以手輕柔地覆在夫君抱兒子的大掌上,溫溫順順、小鳥依人地偎進了宮傲寒的懷中。

「走吧,我們回主屋---為夫一會還有事安排!」輕輕地環著妻子,宮傲寒溫和的說著。他的怒氣隨著嬌妻那意外的驚喜而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真的有些無奈,因為他這不按章出牌的妻子似乎生就就是為了來克他的,她只稍一個眼神就能讓他火冒三丈,也能一個動作就能讓他放下屠刀。無奈啊,誰讓他今生只願為她一人甘心情願?

「嗯!好!」沒膽再瞧四周,紅著臉,柳依月緊緊地勾著宮傲寒的手臂,像鴕鳥一般把頭深深埋入了夫君的胸膛,然後夫婦兩緩緩走出了葡萄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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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宰相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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