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投資的錢有了

袁立快瘋了，都是被陸丘給氣的，雖然她並不了解陸丘，可一個只能在劇組打雜的群演，想也知道不可能出身太好，偏偏這貨口氣還老大，比癩蛤蟆打哈欠還大，還馬上賺五十萬給她和李楊看，他以為人民幣是大白菜葉子，隨地都能撿，就算撿五十萬大白菜葉子那也得花十天半月好不好！

那個李楊也是不靠譜，竟然也相信，好吧，哪怕只有一點點相信袁立也覺得是犯傻行徑，根本不可能嗎！

陸丘還是氣定神閑，找了公用電話打電話，不知聯繫了誰，雖然他長得帥，可袁立還是決定無情嘲笑他，等他牛皮吹破后，使勁打擊，帥哥也是沒有特權的！

打完電話的陸丘報給袁立一個酒吧名，讓她開車送他們過去。

袁立鼓著腮，碎碎念道：「本女王又不是你的司機，臭小陸，等牛皮揭穿看本女王怎麼踩呼你！」

到了酒吧，陸丘打電話聯繫的人已經在門口等他們，那是三十齣頭的一個中年人，有種飽經風霜的市儈氣，看到陸丘，中年人冷著臉道：「死小陸，別以為你請老子喝酒老子就能原諒你，你可是害老子把寶爺那邊的群演生意都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知道不！」

陸丘對中年人的態度毫不在意，笑道：「在非常愛情劇組我不是沒給你惹事嗎，得了魚頭，我可是不光請你喝酒，你看這是誰？」他把袁立推出來。

中年人也就是一直帶陸丘的群頭張宇頓時驚呼道：「袁小姐！」他立馬緊張起來，四下張望，「吳導，吳導來沒，那…那可是我的偶像！」

李楊對張宇這樣的表現不免皺眉，這貨歲數不小，可心性似乎還不成熟。

倒是陸丘從旁解釋道：「李導別見怪，魚頭是吳導的影迷，正兒八經川大畢業生，當年吳導的《人生》在川大放映，瓢潑大雨中堅持看完的一萬兩千名師生裡頭就有他一個，吳導在他心裡那就是電影的代名詞！」

李楊不免驚詫，沒想到這樣一個市儈中年還有這樣的經歷。

袁立不是自矜身份的人，與張宇笑著打招呼，雖然知道吳天明沒來有些失望，但袁立的態度還是讓張宇受寵若驚。

陸丘笑道：「行了魚頭，你是這兒的熟客，我們是來見世面的，快別浪費時間了，帶我們進去吧。」

張宇瞪他眼：「你小子可從來不看球，今天也不知道轉的什麼性，總之今天的單你買，不然老子才不伺候。」

陸丘道：「沒問題，魚頭你今天消費多少我都包了，快點吧，下一場球要開始了。」

張宇這才領著他們進了酒吧，這赫然是一個以看球為主題的足球酒吧，袁立和李楊一進門就聽到肆無忌憚的加油助威聲，卻是一群群球迷各自對著電視，呼喝喊叫。

陸丘沒有誇張，張宇的確是這酒吧的熟客，不光酒保侍應見到他喊宇哥，許多看球的客人也是跟他熱情的打招呼。

袁立道：「張宇哥在這邊好有威望呢，真厲害！」

張宇被美女一誇不免飄飄然：「哪裡哪裡，我也就是個普通球迷，只不過在這邊組建了一個BJ國安的球迷後援會，忝為會長而已。」

袁立一聽更是對張宇刮目相看，稍微帶點崇拜的小眼神，把個張宇激動的五迷三道，屁顛的去找座位點啤酒，殷勤的不得了。

李楊對陸丘道：「真沒想到老弟這群頭還是有故事的人，我也是球迷，可沒他那魄力組建什麼後援會。」

陸丘搖頭一笑，「李導別被他唬了，什麼後援會，就是一幫球迷在這組團看球，魚頭這個冤大頭，每次都搶著請客，所以才有點威望罷了。」

李楊恍然，「原來如此。」

袁立卻撇著嘴道：「切，小陸你這是嫉妒心作祟吧，我看張宇哥就挺有本事的。對了，你不是說賺五十萬給我們看嗎，到這裡怎麼賺，難不成你讓那些球迷給你捐款啊。」

小妮子嘲諷陸丘。

李楊也很好奇，看著陸丘。

陸丘還沒回答，張宇已經安排好位子，過來領他們入座，又有侍應送上一打小瓶科羅娜，張宇逐一打開遞給各人。

陸丘一邊小口喝著啤酒，一邊看著電視上已經進入尾聲的八一對萬達的比賽，說道：「魚頭，等下是國安對申花吧？」

張宇眉毛一挑：「喲呵，你小子轉性了，居然還知道下一場球是國安對申花，沒錯。」

陸丘淡淡一笑，對袁立和李楊道：「你們一定很好奇我是打算怎樣賺到這筆錢，其實很簡單，我打算賭球。」

「賭球？」袁立和李楊都愣了。

張宇倒沒有多意外，撇撇嘴道：「我就說你小子怎麼會轉性來看球，原來是打算撈偏門，不過哥哥勸你還是算了，別說你個從來不看球的，就是哥哥我賭球也是十賭九輸，你還是別不自量力了。」

袁立和李楊也反應過來。

袁立瞪著大眼睛道：「小陸你還真是發瘋了呢，想靠賭球贏錢，你以為你是賭神呢？就算是賭神，也沒有賭球的特異功能啊，你就別硬撐，還是把劇本賣給李導吧！」

李楊也道：「是啊老弟，這種事沒可能的，就算你不想把劇本賣我，我也可以介紹你認識一些投資人，你說服他們同意你演男一都還更靠譜些。」

很明顯，袁立李楊都認定陸丘這做法十分不靠譜，簡直就是兒戲。

張宇倒是聽出一些端倪，忍不住道：「怎麼回事，聽你們說的小陸這傢伙的劇本還真被人看上了嗎？」

袁立心直口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張宇。

張宇聽完驚住了，然後一臉懵逼道：「李導看上這小子的劇本，這小子竟然不賣，還說要賺五十萬自己投資，然後帶你們到這邊來賭球。我靠他奶奶個熊滴了！小陸你失心瘋了吧！」

張宇忍不住爆粗口。

袁立和李楊也是搖頭，如果說原本兩人還有些期待，那聽到陸丘竟然要靠賭球賺五十萬，他們就已經不對陸丘報任何期望了。

只有陸丘照舊悠悠的喝著啤酒，從容不迫道：「我就是要靠賭球賺五十萬，有問題嗎？魚頭，你是認識這邊的黑庄的，幫我買下一場國安對申花，國安九比一大勝申花，買一萬塊。」

張宇蹭的站起來，臉色沉下去，「小陸你別發瘋，做群演賺的是辛苦錢，我不許你胡亂揮霍！」

袁立也意識到陸丘是玩真的，雖然一萬塊對她不算什麼，可對陸丘而言肯定不是小數目，她也不冷嘲熱諷了，說道：「小陸你別鬧了，你總不會覺得這樣做會讓我對你刮目相看吧，我可告訴你，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陸丘啞然失笑，對袁立道：「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為吸引女人注意而不惜當冤大頭的傻子嗎？」

袁立很認真的點點頭。

陸丘無言以對，對張宇道：「魚頭你同不同意都好，這球我賭定了，如果你不幫我買，那我就自己買，那些黑庄也不是多難找，我看吧台那邊幾個鬼祟的傢伙應該就是。」

張宇目光一閃，恨鐵不成鋼道：「你小子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好啊，你去買啊，除非你身上帶了現金，不然你別想下注。臭小子，還收拾不了你了！」

張宇惡狠狠的，可陸丘一點不生氣，還有點溫暖，因為知道張宇的為人，這傢伙義氣，對北漂的後輩多有提攜，陸丘就沒少受他照顧。

不過陸丘仍然不會改變主意，他笑道：「魚頭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沒有現金，不光沒有現金，其實我的存款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根本拿不出一萬塊。」

張宇冷冷道：「那你小子還充大頭，買真要輸了，你拿什麼賠！」

陸丘反問：「可如果我贏了呢？」

張宇道：「別做夢了你，國安怎麼可能9:1贏申花，就是做夢都沒這個可能。」

陸丘沒反駁，因為沒有意義，結果才能說明問題。

「看來魚頭你是不支持我了，沒關係，李導，你不是想買我的劇本嗎，這樣，你借我一萬塊，我要是賭輸了劇本就是你的，如何？」

李楊對這提議很心動，可他也不是那種落井下石、乘人之危的人，想了想道：「一萬塊我可以借給老弟，老弟真要輸了，劇本的價格咱們另談，絕對不止一萬塊的。」

陸丘也對李楊的人品有了了解，微微頷首。

這下張宇和袁立也都攔不住，張宇狠狠瞪眼陸丘道：「你小子就作吧，也別麻煩李導取錢了，我去幫你下注，一萬塊買國安9:1申花是吧，就看你小子怎麼輸到哭鼻子！」

袁立也猛點頭，「我也等著看好戲，小陸你要哭鼻子，我一定幫你遞紙巾，不過抹上辣椒水，看你怎麼死！」

陸丘不以為意道：「就怕你們會失望啊。」

李楊三人不禁面面相覷，誰也不明白陸丘哪裡來的這種盲目自信。

不管怎樣張宇用自己的面子去莊家那裡下了注，八一對萬達的比賽也一比一平局結束，七點半的時候，國安對申花的比賽開始了。

李楊、張宇和袁立都盯著電視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陸丘老神在在，照舊輕啜啤酒，享受酒吧里的氣氛，對於比賽完全不放在心上。

比賽開始后雙方比分一直維持在零比零，從場面上完全看不出國安隊能有實力打進申花九個球，這也是張宇死活認定陸丘是在發瘋的原因，就算賭球也得靠譜點，9:1，當申花是紙糊的嗎！

不過第一個進球沒有讓人等多久，國安的中場發動機曹限東在一次進攻中為外援安德雷斯送出妙傳，安德雷斯一蹭命中，比分一比零。

換做平時，張宇會為這球興奮的高喊，但現在沒什麼心情，離9:1還差得遠呢。

不過僅僅過了幾分鐘，國安三桿洋槍的另兩位岡波斯和卡西亞諾就做出精妙配合，球最後傳到前場隊長曹限東腳下，曹限東大力抽射，再進一球，二比零。

這下張宇坐不住了，握起拳頭狠狠揮舞，「好球！」

袁立和李楊雖然不懂球，但也知道國安已經二比零領先，照這個速度，貌似國安真的有可能進九個球。

袁立道：「那三個外國人好厲害，搞不好真能贏呢！」

張宇冷靜下來，難得向著國安的對手說話，說道：「沒那麼容易，上一輪國安可是一比五慘敗給萬達，申花實力不比萬達弱，你看著吧，申花一定會反撲的。」

果然，很快申花藉助反撲獲得角球的機會，吳承瑛一腳世界波將比分扳成2：1。

袁立和李楊沉默了。

張宇則瞅眼陸丘，說道：「申花進球了，能進一個就能進兩個，別說九比一了，國安能贏就不錯。」

陸丘看眼電視屏幕，微笑道：「這球進得好，要不進的話國安還進不了另外八個球呢。」

張宇氣壞了，這貨貌似根本沒聽進自己的話。

不過隨後比賽的發展讓張宇看傻眼了，吳承瑛的進球讓申花看到扳平希望，於是大舉壓上，結果後防線疏漏百出，十分鐘后，卡西亞諾再次轟開申花大門，3：1；上半場快結束的時候，一個點球加上岡波斯的長途奔襲，比分刷新成5：1。

袁立和李楊目瞪口呆，在他們想來，上半場能進五個球，那下半場進四個也很正常，當他們這樣問張宇的時候，腦子已經蒙圈的張宇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於是下半場，隨著國安一個又一個進球，比分變成8:1的時候，張宇、李楊還有袁立都坐不住了，他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只要再進一個，再進一個就好！

然後沒什麼懸念，第九個球如期而至，全場哨聲響起，1997年7月20號這天，BJ國安9：1大勝SH申花。

這一切成定局的時候，袁立、張宇乃至將近不惑之齡無比沉得住氣的李楊都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大聲叫喊。

「贏了，9:1，真的是9：1！」

三人興奮的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只有陸丘照舊雲淡風輕，等三人冷靜下來，才悠悠的道：「這下投資的錢有了，李導，你該組建劇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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