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去往桃花島
柯鎮惡曾來找過楊過,在床上摸不到他身子,到客店四周尋了一遍,也是不見,甚是焦急;二次來尋時,楊過已經回來,正要問他剛才到了那裡,忽聽屋頂上風聲颯然,有人縱越而過。他知是有兩個武功極強之人在屋面經過,忙將郭芙抱來,放在床上楊過的身邊,持鐵杖守在窗口,只怕二人是敵,去而復回,果然風聲自遠而近,倏忽間到了屋頂。
楊過自知是郭靖夫婦,不久之後就傳來二人聲音,柯鎮惡放下心來把門打開。黃蓉進來,見老小全在屋內,便問道:「大師父,沒發生什麼事吧?」
柯鎮惡道:「有我這把老骨頭在,怎麼也不會讓人傷害到兩小子。」
楊過暗笑,這柯鎮惡蠻會吹的。別說歐陽鋒,單是李莫愁,老瞎子就她沒有辦法。
黃蓉卻是感激的點點頭。楊過心念一轉,才明白柯鎮惡意思是拚死也不會讓人傷害到楊過和郭芙。雖然主要說的是郭芙,也讓楊過小小感激了一下。這老頭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郭靖挂念楊過,拿了燭台,走到床邊查看。
楊過卻是坐在床上,臉色紅潤很多,手掌黑色已不再明顯,此時正笑著道:「郭伯伯!侄兒好很多了!」
黃蓉打發郭芙回房,柯鎮惡便送郭芙離去。之後,黃蓉走近問向楊過道:「過兒!是不是歐陽鋒來找過你!」
楊過睜著眼訝異道:「沒有啊!」
黃蓉不說話,卻是兩眼定睛望著楊過。日間楊過那逼毒之法,她自然看得出缺陷,所以才會想著去採藥。而晚間回來,楊過氣色大大不同。再加上回來時碰到歐陽鋒,便將兩者聯繫起來了。
楊過知道瞞不過黃蓉,只有將歐陽鋒傳他蛤蟆功療毒一事說出,免得生出間隙。單單隱去了收徒一事。「我怕郭伯伯責罰我,所以不敢相告。」
「過兒你也是逼不得已。只是那蛤蟆功,還是別練為好。」郭靖聽罷,暗嘆一聲。
楊過叫屈道。「不練蛤蟆功,冰魄銀針之毒根治不好,我可不想落得個體弱底子。只把它練到能清除毒根就行,這怪模怪樣功夫我也不想學啊!」若不是知道依郭靖寬厚的個性,不會阻止他練蛤蟆功。楊過怎麼也不會把這事說出來了。
郭靖無奈,今次出去採藥,有很多未齊全,對於楊過毒傷並無根治之法。若是岳父大人在這就好了。
黃蓉思忖道:「卻不知道歐陽鋒怎麼待過兒那般好?」
郭靖不以為意,「聽過兒說歐陽鋒瘋瘋癲癲,做事論不得常理。」想罷,又道:「蓉兒!我們還是早些回桃花島。」
「只是大師父那兒不好交待。靖哥哥!這事你得先瞞著大師父。」黃蓉指的是楊過學蛤蟆功的事。
郭靖猶豫一會,看了看楊過,最後才開口說道:「大師父如果沒有提及,我不說就是了。」
黃蓉知道郭靖極其尊師,說到這份上也算是答應了。便再細細叮囑楊過一番,才回得房去。之後不久,柯鎮惡回到房間,與楊過同睡一榻。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卻是郭芙叫起楊過,道:「我們今天去抓蟈蟈玩!」
楊過回她一句,「無聊!」兩人走出房間,見到郭靖三人收拾行裝準備趕路。
「娘,怎麼呢?」「我們回桃花島。」
楊過道:「郭伯伯!郭伯母!你們回桃花島,侄兒就不能相送了!」
「過兒!你不與我們一起去!」郭靖憐楊過孤苦,見他不去桃花島,卻是不知所措。
郭芙道:「楊過!你不跟著去嗎!」
楊過答道:「這兩天承蒙郭伯伯郭伯母照顧,侄兒心裡感激,卻不願寄居籬下。侄兒數年來獨自一人雖說清苦了點,也還是能養活自己。」
黃蓉見楊過年紀雖小,卻有一身傲骨,對他不禁多了些好感。再想即使現在撇下楊過,依靖哥哥的脾氣,還未到桃花島,定然心軟後悔。然後重新迴轉尋找楊過,如此來來去去豈不麻煩。想畢,笑道:「怎麼?過兒還想著做那偷雞摸狗之事?」黃蓉說的是楊過回窖洞前抓著的那隻公雞,郭芙有和她講過,為此郭靖著實說教了楊過很久。
楊過臉一紅,道:「都說了,那隻雞是它自己跑到我家門口的,我只是把它逮著,好還給主人。」
黃蓉不理會楊過的狡辯。郭靖聽及此事,更不願放楊過離去。他不願楊過如他爹那般學壞,若是不帶走他,只恐他會被歐陽鋒帶走,日後豈非多出一個小西毒來。
郭靖道:「過兒!你不願去桃花島,我便是綁也要把你綁去!」
楊過攤開手來,叫道:「那郭伯伯綁吧!」郭靖伸出一指,便要點上楊過穴道。靠,來真的啊!楊過忙叫道:「好啦!我跟著郭伯伯去桃花島便是了。」不想去桃花島的原因是不想欠下郭家恩惠,免得日後某個草包女人提來提去。只是,看郭靖這樣,不去是不行了!好吧!反正在桃花島也只呆了那麼久。
郭芙孩童心性,加上昨天和楊過相處還算和諧,也不捨得少個玩伴。見到他不走了,便拍手叫道:「好啊!楊過不走啦!」
之前郭芙直接稱呼楊過,郭靖沒注意到,這次聽到便斥責道:「芙兒!過兒比你大,你應該叫哥哥!」
「那就叫他過哥哥吧!要是叫楊哥哥,別人還以為是那個羊呢!」說完,郭芙嘻嘻笑起來。
切!一點都不好笑!楊過鄙視的望那丫頭一眼。
這稱呼?黃蓉臉色變了一些,側頭看看郭靖,他還正為留住楊過歡喜著。
於是,五人便離開嘉興往東南方向行去。一路上楊過講些笑話與郭芙聽著,當然,儘是挑些以郭芙智商能聽懂的。郭芙笑點很低,時常一個笑話便讓她笑上好久。郭靖瞧著兩小相處愉快,心下欣喜,幾次張口,見黃蓉冷冷的模樣,欲言又止。黃蓉知其心思,無非是要將芙兒許配給過兒,即使現在不提,過些日子總是要提的。
到了暮間時分,五人再次投店,郭靖原想如昨夜那般讓楊過與柯鎮惡合睡。楊過擔心歐陽鋒前來,若是與原書那般被柯鎮惡發現,再與郭靖斗個兩敗俱傷,卻是大大不妙。便道:「郭伯伯不可!」
「過兒?」郭靖詫異的望著楊過。
楊過很小心的望著柯鎮惡說道:「呃!沒什麼,就是柯公公晚上睡覺太不安靜,又是打呼嚕又是磨牙,我昨晚一整夜都沒睡好。所以,那個……」
幾人齊齊愕然,郭芙卻是笑道:「難怪過哥哥今早起的那麼晚!」
柯鎮惡老臉有些掛不住,袖子一揮,便朝裡邊走去。黃蓉狐疑的望了楊過兩眼,也沒有說什麼。郭靖道:「那就給過兒單獨要間房間吧!」
之後幾夜歐陽鋒果然來找楊過,楊過也將蛤蟆功不理解的地方一一請教,幾日下來,蛤蟆功也算入門了。最後要轉水路,當夜楊過便和歐陽鋒辭行,道:「我明日要隨郭伯伯他們從水路去往桃花島,公公還是不要跟著來好。大概半年時間,我就會從桃花島出來的。」歐陽鋒怒道:「我要做什麼,又是你能管著嗎?」說完倒轉身子,以手代足遠離而去。楊過笑笑,歐陽鋒敵不過郭靖夫婦二人,再加上不知道黃藥師在不在島上。如此說了,多半不會再尋到桃花島上來。
次日雇船沿江東行,照例在泊岸時發現大小武,再由海路一起帶到桃花島。大小武喪母悲痛,楊過懶得理這二人,一路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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