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2章 以身償債
她第一次去莫家做客的時候，就對莫北嫉妒上了。
憑什麼她們是一樣如花的年紀，莫北能夠理所當然享受公主般的待遇，而自己卻要戰戰兢兢看人臉色生活，活在社會最底層，活得這般的卑賤如草。
莫北朝著老莫撒一下嬌，老莫就寵溺含笑地點頭了，對她毫無原則的縱容。
然而自己呢，她父親是個酒鬼，長年累月酗酒，而且喝多了，就會家暴，她連家都不想回去，每次回去除了挨揍還是挨揍。
她勸母親離婚，但是母親一直是家庭主婦，沒有任何的經濟來源，母親不肯離婚，說離了婚她們就沒收入了，將來她連學也上不起了，現在最壞的情況好歹她還能上學，父親每個月多多少少還能給她們點生活費。
那點杯水車薪的生活費，在她跟母親眼裡是能節儉地生活一個月了，偶爾奢侈一把做頓紅燒肉，對她而言都是莫大的幸事了。
可在莫家，莫北頭上隨隨便便的一個髮夾都比她們母女兩人忍氣吞聲換回來的生活費來得多。
莫北有無數個漂亮精緻的髮夾，但她卻從來沒有珍惜過，每個戴個一次兩次就束之高閣，她有一次問為什麼不戴了，莫北笑著回答，「我不喜歡了，我爸爸還會給我買新的。」
莫北燦爛的笑靨，在那一刻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如同一把銳利鋥亮的利刃，一口氣捅到了她的心尖，扎得她鮮血淋漓到麻木。
莫北或許不是有意的，但是她的笑容，還有她那句「我不喜歡了，我爸爸還會給我買新的」在此後的時間裡，始終讓許可難以忘懷。
她無時無刻都在幻想有朝一日，她也能夠有這樣的待遇。
可現實太殘酷，將她的幻想擊得支離破碎，連丁點的渣滓都不剩。
父親不但酗酒家暴，還染上了另一個致命的壞毛病。
那就是賭博。
賭博比任何東西都來得可怕，一旦沾染上，完全戒不掉。
母親所期盼父親的生活費一分要不到的同時，父親還把心思動到了她們母女身上了，想要她們母女以身償債。
以身償債？
她從來未曾想過自己還能遇到這樣齷蹉的事情，她無比後悔早就應該勸母親離婚的，立場應該堅定點的。
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已經來不及了。
她走投無路之下，只能選擇爬老莫的床，那個時候，她因為窮跟自卑，也沒有幾個談得來的朋友，莫北這個金尊玉貴的大小姐，不知人間疾苦，倒是對她沒有鄙夷輕視。
自己學習不錯，莫北成績不算好，她跟莫北因為同桌的關係，近水樓台先得月，平時在學習上經常輔導莫北，莫北對她有所感激，所以經常邀請自己去她家玩。
這一來二往的，老莫也對她有了印象，印象還不錯。
那天，她在莫家跟莫北一起做作業，作業還沒做完，莫北接了個電話臨時有事出去了，說很快就會回來，讓自己在家裡等她回來。
她答應了，結果莫北說出去半個小時的，半個小時后她作業做完了也沒回來。
她等得焦心，老莫在這時回來了，他醉得不輕，她正在車庫不遠處轉悠，被送老莫回來的司機當成了莫家的傭人，對方讓自己過去把老莫扶上樓去。
她本是要解釋的，可鬼使神差之下還是沒有對那司機解釋，最後她水到渠成跟老莫滾了床單，老莫儼然把她當成了那個老不死的。
她知道那老不死的不在家，所以就在那他們的主卧滾了。
那是她的初次，老莫並沒有憐香惜玉，她痛得整個人都差點蜷縮了起來，老莫這方面能力還是挺強的，要了她第一次后還不肯善罷甘休，又馬不停蹄地又來了一次。
她跟老莫滾床單被那老不死的先發現的，老不死的立刻鬧開了，還把莫北給喊了回來。
她衣衫不整，整個人心虛地要命，她那個時候臉皮還沒有如今這麼厚，也知道自己人言輕微，不敢多說什麼，一個勁的沉默，沒有為自己做任何的辯解。
那老不死的提離婚，老莫酒醒了過來，沒有點頭，畢竟他跟老不死的有著多年的感情基礎，自己對他而言，只是陰差陽錯的一個夜晚。
她表現得委屈可憐，老莫並沒有為難她，反而還為她說了幾句，把罪責都攬到了他自己的身上，說他強迫她的。
莫北卻沒有輕信老莫的話，她看自己的眼神跟淬了毒一樣陰狠，她鐵青著一張臉罵自己恬不知恥。
她猜莫北那個時候肯定恨死了自己，恨她引狼入室，把她好好一個幸福美滿的家給毀了。
是，她內心住了一條毒蛇，就想毀了她們，為什麼她們可以這麼幸福，而自己卻要三餐不繼朝不保夕，連自己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她並不後悔將身體給了老莫，老莫至少是個有良心的，要是被父親償債了，那才是一條暗無天日的深淵。
老莫給了她一筆錢，她離開了莫家。
那筆錢，讓她免了以身償債的命運，她用這筆錢跟父親做了交易，逼迫他跟母親離婚，為了這筆錢，父親不得已答應了，儘管他並不情願。
他怕父親糾纏不休，就帶母親另外租了個地方住，離當初的住處很遠，帝都城這麼大，父親肯定找不著她們的。
她自然給自己留了後路的，老莫給的那筆錢，她只是給了一半給父親，剩下的一半她還是捏在自己手裡的，否則她們母女如何生活。
她那個時候忙著幫母親處理離婚的事情，還去學校辦理了手續，轉校了，忙得不可開交。
等到一個月後，姨媽沒來，她這才慌了。
然後，她開始打聽老莫的近況。
她沒有別的辦法，不敢去他家，就去公司堵。
她是見到了老莫，一個月不見，老莫憔悴了不少，整個人也跟著蒼老了十歲。
她告訴他懷孕了，他震驚不已，蹙眉當即叫她去醫院拿掉，她不肯，說，「醫生說我要是打掉這個孩子，我今後就當不了母親了，我不求你對我多加照顧，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你當爸爸了，這孩子，你放心，你不養，我自己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