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祖傳手鐲好神奇】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今天,是武安侯府嫡女沈安容和蕭國公府表少爺蕭湛的大喜之日。
要說兩人能走到這一天,是從前的安容一點也不敢想像的,畢竟前生她退了他的親,滿心喜悅地嫁給了別人,誰知所託非人,反而落得慘死的結局。
她重生之時,已是在退了蕭湛的親事之後,且當時的她全副心神都在考慮如何替家族避禍,避免親愛的家人招致毀滅,壓根就沒想過和他的可能,怎知這一世有太多意外,兜兜轉轉,她和蕭湛來往得越來越緊密,發現這個讓她本能地懼怕的男子其實好得不行,漸漸的她不再怕他了,與他互相吸引,最後傾心,甚至有了肌膚之親。
而今天,她終於嫁給他了……
鴛鴦帳里,錦被翻飛,不時有動情之聲逸出帳外,安容難耐的扭了扭身子,她能感覺到體內埋著的碩大又粗壯了幾分。
蕭湛握著她的手,拉往一旁,那一瞬間,窗外照進的月華映在安容的紅玉手鐲上,泛著異樣的光芒。
蕭湛低著頭親吻安容,兩人都沒注意到玉鐲奇特的變化,更沒想過蕭家這枚只傳媳婦的鐲子會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忽然間,蕭湛原要啄在安容額上的吻落了空,吻到了鴛鴦枕上。
蕭湛眉頭一皺,再抬眸時,安容已經不見了。
一個大活人怎會憑空消失在他的身下?他是習武之人,知道就是最離奇的武功也不可能讓人憑空消失,也沒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安容帶走,可安容怎麽就消失了?
他深邃的眸底滿含不解和擔憂。
與此同時,安容對自己現在的處境感到無比茫然。上一刻她還在柔軟的大床上,與蕭湛甜蜜繾綣,下一刻卻出現在一個溫泉池子中,這奇怪的經歷令她驚恐得幾乎尖叫。
她高聲呼喊蕭湛,可是沒人回應她,她不知道該怎麽辦,眼淚啪答啪答往下掉,便是作夢,她也從沒想過這種事,忽然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還身無寸縷!
她在溫泉中游著,感覺到有東西在咬她的腳心,嚇得又驚叫了起來,「什麽東西?!」她忍著恐懼低頭去看,才發覺溫泉中有魚,她從不知溫泉還能養魚,尤其這魚還很漂亮。
安容的心稍稍安定了些,瞥見遠處有衣裳,忙走了過去。那衣裳很薄很輕,但手感極好。
她忽然想了起來,自己消失前,無意中瞥見手腕上的鐲子在發光,她低頭去看,手腕上那隻紅玉鐲變成了一隻平凡無奇的木鐲。她記得蕭湛說過,這隻鐲子乃蕭家傳家之寶,自從蕭湛設計把鐲子給她後,它偶爾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現象,甚至樣貌也會改變,很是神奇,這會兒鐲子也不像她初次見到的那般破舊不堪,質地很平滑。
看鐲子的時候,安容發覺自己原本就柔嫩滑膩的皮膚變得更加白皙,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般,她拿了衣服穿,才發覺腳下刻著幾個字——純善泉。
安容可以確定,是鐲子讓她來到這個地方的。鐲子樣貌會改變,除了神奇的法力,還有什麽可以解釋呢?只是鐲子到底是怎麽把她弄進來的,又為什麽偏偏是今天?那蕭湛也進來了嗎?儘管心頭有許多疑問,但想著蕭家祖宗說不定也曾來過這個地方,她就不怕了,既然能進來,那肯定就能出去。
安容朝前走,走出溫泉室,頓時驚呆了。
什麽叫美,什麽叫人間仙境?這兒就是!
天上的雲朵朵潔白,在藍天的映照下,讓安容都有種拿包袱裝一包回去做被子的衝動。
空氣清新,帶了些甜味,那是花香的芬芳。
安容朝前走,那些雕欄玉砌的建築、九曲迴廊,假山小橋且不說,便是花園中飛舞的蝴蝶都格外美麗。
聽到有瀑布的聲音,安容心中一動,她見過瀑布,但沒見過氣勢這麽恢宏的,忍不住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遠遠的,她瞧見一條瀑布如銀河般從天而落,美得叫人嘆為觀止,但最叫她驚嘆的還不是瀑布,而是瀑布旁一座精緻的小木屋,安容甚至覺得小木屋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就和她手腕上的木鐲一樣。
她邁步走了過去,門掩映著,輕輕一推便開了。
屋子古樸素雅,安容對木屋的門仔細查看,發覺和她手腕上的木鐲色澤、材質確實一樣,不由狐疑,既然一樣,那是不是也燒不毀、砸不爛?
她進了門,屋子裡擺設很簡單,都是大家閨秀所喜歡的雅緻風格,除此之外還備有琴棋書畫,那琴輕輕一撥弄,渾沉的音色,幾乎可蔑視世上所有的古琴了。
對這裡,安容是喜歡得不能再喜歡了,若是能住在這樣一個山清水秀、藍天白雲的地方該多好。她在屋子裡閑逛起來,走向書房。
書房裡掛著五幅畫,第一幅是個女子彎腰給一個小乞丐饅頭,畫中的女子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第二幅畫,是個女子幫一個男子吸蛇毒,遠處石堆旁,可見一條蛇尾。第三幅,是個女子守在門外,看著天上的明月,屋內有一個男子跪在牌位前;第四幅畫甚是模糊,她瞧不清楚,只知上頭有兩女子。
第五幅畫上面只有幾行字,卻讓安容看得目瞪口呆,上面寫著——
沈安容,手鐲第五任主人,武安侯府嫡女,前世嫁予東欽侯世子蘇君澤為妻,六年六個月,死於砒霜之下;今生嫁予蕭家第十六代孫蕭湛為妻,生死待定,目前有孕一月零七天。
安容眼睛死死的盯著後面幾個字,臉上大臊,有孕一月零七天,她居然懷孕了!婚前她確實不小心和蕭湛有過肌膚之親,可沒想到會就這麽有了!
她沒有懷疑過畫上寫的不對,畢竟上頭連她前世嫁給蘇君澤多久都寫得一清二楚,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對她的事竟了解的那麽透徹?
那第四幅畫,又為什麽會是模糊的?
安容發現桌子上有本書,她拿了起來,走到一旁的小榻上細細的翻閱。
上頭的內容讓她有些看不懂,什麽叫靈魂強大者才能進入手鐲內的空間?什麽叫心地純善者才能使用手鐲?所以她能進來,是表示靈魂夠強大嗎,但她不覺得自己有啊。
等往後看,才知道原來她雖然還是她,但經歷過前世,這一世算是重生,記得前世的所有,是因為她擁有兩個靈魂,這也是為什麽她能戴上這手鐲的原因。
安容繼續往後翻,越看越驚嘆,她總算知道為什麽自己從前遭遇危險時能覺察到他人的殺意,果真是手鐲的緣故,而這讓她感到心悸的殺意其實是好東西,殺意越重,手鐲的感應力越強,她就能利用這份殺意之心去換取自保的武器,至於在哪裡換,她不知道。
其實,她不想要什麽武器,她不喜歡被別人恨,不喜歡有人殺她,和睦相處不好嗎?
除了殺意之心,就是感激之心了,有人感激她,她就能利用那感激之心去換取需要的東西,就像從前蕭太夫人換取玉錦閣的首飾圖和一些兵書、菜譜一樣。看到這裡,安容雀躍起來,難怪蕭老國公將玉錦閣交給她打理,原來不只是因為她將嫁給蕭湛,還因為她擁有手鐲,能換取首飾圖。
那她現在能換什麽呢?安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但是她忍著好奇心,先將書一頁頁看完,看到最後一頁的時候,她驚得從小榻上站了起來。
「在手鐲空間里待一個時辰抵得上外面十二個時辰……」她輕聲嘀咕,臉色嚇白了。
她進來這快小半個時辰了……這樣算來,外面該日上三竿了,可她今兒得敬茶啊!她無緣無故消失這麽久,讓長輩們白等,是會犯眾怒的!
安容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不知道該怎麽出去。
她呼喊了幾聲「我要出去」,可是手鐲一點反應也沒有,她沒轍了,只好又回到純善泉,想著自己來時就在這裡,應該能從這裡找到出去的線索。
結果還真叫安容猜准了,當她泡在純善泉里,就回到了她和蕭湛的喜房。
屋內,蕭湛坐在椅子上,眼睛死死的盯著床榻,眨眼間,安容又出現在他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