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接生
蘇月認為:移動空間時腦袋裡尖銳的疼痛雖然難忍，卻也值得。
出門后蘇月很快找准了方向。
她知道凌寒韻和另外一個女知青住在村口的學校里。
前世凌涵韻自殺后她和蘇梅及劉雪嬌一起去過現場。
凌寒韻是割腕自殺，她死後靜靜躺在床上的樣子非常端莊高貴，給蘇月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她被吳玉峰母子欺凌得生不如死的時候，好幾次打消尋死的念頭都是因為想起了凌寒韻優雅的死亡景象。
想到自己死後只能給世人留下一個醜陋可憐的印象，她不甘心。
凌寒韻前世死的很有尊嚴感，很唯美，蘇月當時惋惜之餘甚至有一絲羨慕。可現在蘇月無論如何也羨慕不起來，她現在不羨慕任何方式的死亡。
不管死得多麼優雅，死亡總是一件慘烈的事。尤其是自殺，逃避人生本身就還是一種狼狽，優雅只是表面現象。
她現在一心一意想要凌寒韻活著，盡量活著，不管遭遇了什麼，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自己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前世曾經那麼艱難最後還不是苦盡甘來？
冬天的夜晚村子里靜寂無人。蘇月拎著馬燈很快來到學校。
凌寒韻的屋子裡亮著燈，這自然不算奇怪，小軒就快出世了，現在凌寒韻說不定已經小發作了。
蘇月透過窗戶紙上的一個小縫隙悄悄往裡看，凌寒韻果然在裡面，只是讓她有些意外的是，裡面竟然還有一個孕婦。
除了凌寒韻，裡面還有一個小巧玲瓏、嬌嬌俏俏的年輕女孩，若不是她挺著個大肚子，蘇月幾乎要認為她是個未成年少女。
不過，即使懷孕也不能表示她已經成年。
蘇月看著女孩驚慌而稚嫩的臉龐，進入記憶快速搜索模式。
這個女孩她是有點記憶的，叫什麼不太記得了，卻知道她的確是這裡的知青，而不是來串門子的村民或客人。
蘇月的記憶里這個女孩秀氣文靜，沒想到這麼小也未婚先孕了。
蘇月暗暗嘆了口氣，重回空間準備草藥，她剛才只準備了單人份的，現在得加成雙人份的。
不久，小個子女孩先發作了。
兩人的確早有準備，雖有些慌張，卻也算有條不紊。
小個子女孩很堅強，她自己在嘴裡塞了條手絹，痛得大汗淋漓也沒有呻吟。
其實叫兩聲也沒有關係，蘇月知道學校宿舍現在只有她們倆住在這兒。
小石村七六年的時候只有四個知青，兩男兩女，兩個女的住學校，兩個男的仍住之前的知青點。
這些都是蘇月前世從吳玉峰那裡聽說的。
凌寒韻應該沒有接生的經驗，不過她很聰明，也很勇敢，讓蘇月不得不懷疑，前世她是死於他殺而不是自殺。
不過她死後那麼高貴安詳，被謀殺的可能性不大。
兩個孕婦在房子里折騰了一會，蘇月從她們談話中了解到一些基本情況。女孩叫劉娟，只有十七歲；她倆早商量好互助接生。
劉娟生產很順利，不多時，凌寒韻就幫她接生下一個健健康康的男孩。孩子很乖，只是隨便哭了兩聲就睡著了。
聽說劉娟生的是男孩，蘇月立刻呆住了:難道凌軒並不是凌寒韻的孩子？
難怪前世凌軒只與凌寒睿一個人走的近。凌軒也很少提他外婆家其他人的事。
竟然是這樣嗎？
不過就算是這樣，凌軒也依然是她的「弟弟」。她可不是因為凌寒睿和凌寒韻才喜歡凌軒的。
凌軒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凌軒被凌寒韻小心翼翼的包好……放進被子，蘇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真好，小軒終於出世了。
母子平安，凌寒韻鬆了一口氣，她剛要上床休息，突然一陣腹痛，老天，自己這是要生了？
不會這麼巧吧？
不過，自己的預產期的確是這幾天。凌寒韻連忙爬上床，被子沒蓋就低聲喊劉娟：「小娟……小娟，我好像要生了……」
劉娟連忙抬頭:「啊？凌姐，不會這麼巧吧？」
「就是這麼巧，小娟，你能幫我燒點熱水嗎？」
「好，我馬上去。」
劉娟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穿上軍裝式棉襖就要下床，誰知還沒站穩就倒下了。
凌寒韻嚇了一跳，強撐著要下床:「小娟，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腳軟，使不上力。」
劉娟在地上坐了一會，覺得好點，這才攀著床沿站起來。
「凌姐，你還好吧？」
「還能堅持。你怎麼樣，要是實在不行就不要燒水了。」
「沒事，我……」劉娟大概想說她可以誰知話沒說完就徹底的暈了過去。
「劉娟……」凌寒韻強忍著一波接著一波的難耐疼痛起身下床，見劉娟只是昏迷過去，才稍微放心了些。
不過劉娟剛生完孩子，現在下身只穿著一件單褲，就這樣睡在地上可不行。凌寒韻想要拉她起來，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想到自己的情況也是越來越糟，凌寒韻咬咬牙，拉過自己的被子墊在地上，將劉娟翻上去用被子緊緊裹住。
這樣應該好一點。
可是自己的孩子好像真的要出生了……剪刀，凌寒韻看著桌子上咫尺天涯的剪刀，強忍著劇痛往前爬，誰知剛爬了兩下就暈了。
蘇月早已熱淚盈眶。她早就想出去幫助凌寒韻，可她怕突然出現會嚇著凌寒韻。也不能用迷藥，迷藥對小軒和凌寒韻肚子里的小孩都會有很大的傷害。
也許可以直接將凌寒韻擊昏，蘇月環視了一下空間，剛選好一根合適的木棍，屋子裡凌寒韻就暈了過去。
蘇月連忙移動空間進屋。
第一時間替凌寒韻把了脈，確定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沒事後立刻將參片塞了一片在她嘴裡。
然後在凌寒韻身下塞了床棉絮。
凌寒韻的胎位些有點不正，如果是光明正大的接生，蘇月只需教給凌寒韻一些小技巧，胎位就可以正過來。可惜現在不行，時間緊迫，蘇月無奈之下拿過用開水煮過的繡花針，掀開凌寒韻的衣服看準穴道扎了下去。
給凌寒韻扎完順便給劉娟也扎了幾針。其中一針與凌寒韻的一樣，都在睡穴位置。是為了讓兩人暫時處於昏睡狀態。
凌寒韻生產的時間還沒到，蘇月索性去空間熬了些產婦調養的葯，先給劉娟灌了一碗，凌寒韻那碗暫時放在一旁，準備等她生產完再餵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