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末世的夜深活相比之前的時代太過於單調，兩個大男人之前在不濟還能小酌一番，如今只能坐在外面欣賞那沒有明月的天空。

「建國。」

「怎麼啦？」

「你覺得末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不就是那個時間嗎，就是九月份多一點，孩子們剛開學的時候。」

「是嗎！」如此的疑問和感嘆，絕對不是為了簡單的回憶，感嘆末世的發生，那算是屬於這個男人朦朧的記憶。「我總感覺末世，好像很久之前就發生了。」

「有這樣的事？」

「我也說不准我也是最近才有那樣的感覺，想想那已經是將近20年前的事情了，稍微還不到20年，差不多就小羽是幼兒園中班的時候吧……」

那個時代過於平靜，一切都是星星向榮，要說盛極而衰，似乎也遠遠沒有達到那個程度，就算是之前，如果不是末世降臨了，這個時代還會繼續發展下去。

「發生了什麼嗎？」

「具體可能也沒發生什麼，但是又好像發生了什麼，我總感覺那個時候。我和魔鬼做了交易。」

「你應該見過我落魄的樣子，在那之前我無論多麼努力，卻都沒有收穫什麼，而就在那之後，我的世界突然變得一帆風順起來。」

「起手的策劃、計劃的投資，變得更加精細準確，現在想想看，我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變成商業奇才的，然後從那之後舒舒服服的。」

「十幾年的時間，幸福的錯覺降臨到我的身上繁華的世界遮蔽了我的眼睛，讓我麻木，我自以為收穫了很多，其實該失去了，早就失去了。」「除了小羽我至今還是孤身一人，當然我也不是給小雨找個后媽，只是除了小羽之外別說親人，我連朋友都沒有。」

那段時間無意識莫方興最輝煌的人生，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那麼否認自己，但是在他身邊，真正了解過他的人覺得那都歸功於付出的汗水。

雖然成功之後的生活有些糜爛，但是排除這，之前的人生真的是一段足以寫入教科書，感人而又勵志的故事，真的沒有這麼貶低的必要。

顯然，洛建國也是這麼認為的，他也是曾經被感動過的人。「老莫，那都是你的努力，即使錯過，也不要自卑，如今的你已經沒有人可以指責。」

這認真的表情和語氣足以讓人感受到說話之人的誠懇，只是莫方興卻陷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的苦海，跳脫不出來。

這點洛建國也看出來了，這麼多年的官場生活，不會察言觀色是不可能的，何況對方表現的這麼明顯。

「還有啊，你之前的說法可不地道啊，我自以為跟你處的還不錯呀。」

「那是現在和很就之前了。」莫方興也坦然了：「將心比心的說，你這個人精，我過去風流瀟洒的那段時間，雖然兩家的人也經常坐在一起吃飯什麼的，那你也是看在我女兒的面子上吧，你還有把我當朋友嗎？」

洛建國沒有再說話，只是笑著看著自己一旁的友人，因為這話還真沒辦法反駁。

生活清廉的人，可能天生對生活糜爛的人有著一種嫉妒吧，所以說嫉惡如仇嗎？哈哈！

不過認真的說，那種恣意瀟洒，不顧身邊人的人，這種人的存在讓人討厭，有不少原因是讓周圍的人開始思考自己受約束的生活是為了什麼，甚至有點開始質疑人生的意義。

搖擺和動搖也是人生的苦惱啊！

不過，已經算了。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好比什麼都好。

只是和洛建國的樂觀不同，一旁的莫方興，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一隻手捂著臉，覺得還不夠，兩隻手遮住自己的臉，依舊有十分不甘心的哭腔流露出來：「洛建國我比不上你，我沒有……我沒有能夠保護好小羽……」

那是一場交易，才華所交換的是另外兩份因果，害怕孤單的性格以及孤單的命運。

洛建華一家還在自己的身邊，因為對方早就不把自己當做朋友了。

只是，那為什麼自己的女兒還能再自己身邊？

不僅僅是自己意識到了，自己的女兒也意識到了吧：

「爸，你認為末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自己是否應該做些什麼？

洛小花如此反覆的詢問自己。

嗯，眼前的人可以說是一個陌生人，他並不是沐九歌，而且他所正在參與的戰鬥，也不是自己這種層次的人能夠接觸的。

只是那個人的身影太過讓人留戀，無論是過去的他還是此刻的他，臉上的表情都是讓人那麼的熟悉。

那是決死的神情。

這個男人一直為守護著什麼戰鬥，過去是，現在是，不明所以的他也是。

嗯，這種心無旁騖的戰鬥，真的讓人很羨慕。

戰鬥是危險的，死亡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作為一個旁觀者，遠遠的觀望就好，而且沒有能力參與其中，只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但是作為旁觀者，又何嘗沒有一種羨慕的情緒在心間。

眼前的男人表現的如此冷靜，沒有怒吼著給自己展現自己的氣勢，展現不出那種熱血漫的激情，卻依舊讓鵬給旁觀者一種心潮澎湃的感覺。

戰鬥中的喊叫並非必要，因為無論是熱血還是理性這些參與戰鬥中的之人，努力的同時也給人一種抓住了什麼，掌握了什麼的感覺，而發現這點的人則會在內心深處找到共鳴，然後由內而外顯現出來。

「小羽，我要上了。如果自個不動用我這身力量，我真的不知道這力量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此刻不做些什麼，接下來很有可能就是重複之前發生的一切，我想，把握住這個機會。」

很危險，洛小羽知道這一切很危險，但是她此刻不會阻止洛小花。

不僅僅是因為洛小花給出的理由，也是因為她知道，這個無法阻攔自己這個朋友，所以她也只能——

「我陪你一起去。」

「……」

洛小花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自己的朋友並沒有那個能力，此刻的她比自己還不如。

可是自己都已經前進了，那還有什麼理由阻攔自己的朋友，實現共同的目標？

那猶豫，是因為帶著自己朋友跳入火坑的行為，不是這個女孩能夠那麼輕易就接受的。

洛小羽已經先自己的朋友踏出了第一步，而轉身的洛小花，所感受到的是來自那個男人的吶喊，以及自己友人身邊，那隨著空間裂開，吞噬一切的隙縫。

「建國，小羽就靠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