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給個機會

夜，連海市。

明月高懸，滿天星斗。

這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此刻，在連海市的某間病房裡，柳毅兩眼無神的望向窗外，他不是在欣賞月色，而是在給他尚未完成的穿越生涯劃上完美的句號。

從此，全劇終……

想到那只有短短几秒的穿越生活，柳毅只感覺人生的一切都不好了，他只想就這樣躺著，然後靜靜的走完他剩下不多的人生。

是的，他快死了。

在得到那個該死的系統后，他就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癌症晚期，無藥可救。

這是在得到那個系統后，系統給他的最大驚喜。

對，他在得到那個所謂的「史上最流弊一次性穿越系統」后，最大的驚喜不是得到了系統，而是系統告訴他，恭喜宿主，你得了癌症。

柳毅還記得當時的情景，當時一道流光從天而降，正好砸中了正在公園溜彎的他，然後接下來的情景就是……

「恭喜宿主，你已被『史上最流弊一次性穿越系統』砸中。」

柳毅正要驚喜……

系統：「先不要驚喜，不要意外，經檢測，身為本系統的第一百三十二位宿主，在您之前的所有穿越者，至今無一人穿越成功。」

「……」

柳毅懵逼，那你丫砸我幹嘛？

系統：「恭喜宿主，你得了癌症，本系統正在拯救你。」

「……」

柳毅無語，當時他是絕望的。

不過，在經過仔細的確認后，當得知系統是真實存在的，他第一時間跑去了市裡的醫院。

輾轉反側，幾經周折，然後他拿了幾本病危通知書，心灰意冷的回了家。

這之後的事情就很好解釋了，在面對這種砸中你必死的系統，柳毅只好選擇匯入滾滾的穿越大軍中，希望能走上一條不一樣的道路，成為令人敬仰的穿越者。

「砸中你必死系統」，是柳毅給這個所謂的「史上最流弊一次性穿越系統」取的別稱，別問為什麼，你只要查一查它的前幾任宿主就能明白。

這傢伙有前科，是個慣犯。

在柳毅之前的倒霉鬼，也就是第一百三十一位宿主，車禍現場，利器穿胸而過，進氣多，出氣少，系統砸中了他，然後他穿了……

之後，他死在了前往異界的路上。

第一百三十位宿主，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他正在床前給子孫交代後事，毫無意外……

系統砸中了他……

然而，在系統砸中他的那一刻，老人……死了。

想穿都來不及……

以上，還有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面對這種「砸中你必死的系統」，柳毅其實想問它一句，在你砸我之前，我是不是還有救？

不過，事實擺在眼前，柳毅也只好咬咬牙選擇了穿越。

然而……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

在床上躺了許久，柳毅動了動身子，望著窗外漸漸亮起的魚肚白，想到那個在他眼中曇花一現的世界，還有那個溫婉可人的少女，他下意識的在心裡喃喃道：「系統，還能再給個機會不？」

「……」

沉默，沒得到半點回應。

柳毅心灰意冷的閉上眼睛，然後意識沉寂於腦海，準備去翻看那段原本不屬於他的記憶，或許，這就是他穿越后，僅存的丁點痕迹吧。

「恭喜宿主……」

就在此時，系統那令人討厭的聲音毫無預兆的響起，這讓原本已經絕望的柳毅陡然瞪圓了眼睛，然後直挺挺的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系統？你還在？」

柳毅此時的眼中，迸發著駭人的光芒，那種目光，比飢餓的惡狼見到獵物時還要可怕，駭人，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意味。

那是對生的渴望，還有對未知世界的嚮往。

只要系統還在，他或許就還有機會，只要再穿一次，他這次，絕對能在那個少女的手中活下來。

只是，系統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讓他的腦袋當機，然後徹底的懵在了那裡。

「恭喜……恭喜宿主成功穿越！」

「成……成功穿越？」

柳毅懵了，我特么穿哪門子越了？

我特么還在連海市的病房裡等死呢，你告訴我成功穿越了？

逗我呢？

信息量太大，柳毅表示不能接受。

「系統，你確定我穿了？」柳毅反問。

「確定！」

「那為何我還留在原地？」柳毅指了指身下的病床。

「別問我……」

「你特么耍我？」柳毅咬牙切齒。

「宿主確實穿越成功了。」系統不溫不火。

「你當我傻？」柳毅接近暴走。

「宿主腦中的記憶就是最好的證明。」系統依舊淡定自若。

「那……那是你給我拍的成.人動作片！」

柳毅有點遲疑，隨後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事，絕不能認。

「宿主，你確實穿越成功，只是在最後時刻，死在了那名少女手上。」系統依舊不疾不徐。

柳毅一時語塞。

按系統的說法，他這是穿過去，然後又死回來了？

「宿主，本系統的任務已經完成……」

「等等……」柳毅打斷道，幾個意思？

這是完成任務要跑路了？

絕對不行，管殺不管埋，這特么絕對不行。

他只有半個月的小命了，要是系統跑路，他上哪玩去？

而且穿越成功，身體和靈魂都停留在原本世界，這算哪門子穿越？好歹你也把時間往前挪一挪。

不多，也就一年就行。

想到這裡，柳毅決定把鬥爭進行到底。

不過系統顯然不準備給他機會了。

「本系統的任務已經完成，很快就會消散……」

What？

消散？

柳毅懵逼，你開哪門子國際玩笑呢？至少給點售後服務吧？

我特么還在本世界呢？

「宿主，我是一次性穿越系統，經過漫長歲月，既然任務完成，我……也是時候該消散了。」系統這次的聲音，帶上了些許情感，完成任務，或許對它來說，意味著一種解脫。

「……」柳毅張張嘴，他也感受到了系統聲音中的那種孤寂和悲涼感，雖然不知道系統尋找宿主的條件，但想來應該不會簡單吧。

「宿主，雖然這次穿越，出現了些許意外，但怎麼說，也算是完成了，作為穿越者，你將獲得一次抽獎機會。」

系統這次的聲音，似是帶上的一種疲憊感，而且柳毅感覺，系統的聲音開始若隱若現，彷彿要脫離他的腦海一般。

不止如此，還有一股詭異的氣息，從他的胸口擴散，然後消失在天地之間。

這是真的要消散了？

柳毅心裡一驚，看來他這次再怎麼扯皮，也是沒用了，就是不知道那所謂的抽獎，是否能抽到讓他活命的東西。

柳毅心中苦澀，又有點淡淡的憂傷，這可是傳說中的系統啊！

說沒就沒了。

還好，總算是有點售後服務。

「宿主，你應該感受到了，那些溢散的氣息，是一種能量，也是規則，在它完全消散前，請儘快完成抽獎。」

系統的聲音，越加的虛無縹緲，與此同時，一個虛幻的轉盤在柳毅的腦海中緩緩的的浮現。

見到此種情景，柳毅趕緊收斂了情緒，面對系統的消散，他雖然有著些許的感慨與不舍，但此時，還是先看看能否抽到保命的東西吧。

否則系統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得跟上。

將意識沉寂與腦海，柳毅正想看看上面有啥，那個虛幻的轉盤已經開始旋轉了起來。

「我……」柳毅正想張嘴。

虛幻的轉盤陡然一頓，然後緩緩的停了下來。

「卧槽，我還沒喊開始呢？」柳毅臉色發黑。

他從小到大都沒玩過這個，不說讓他體驗一下玩法，至少在這種關鍵時刻，你得讓我做個主啊。

這可是決定他未來命運的偉大抽獎，能不能活，可全看這一遭了。

我特么……

柳毅想罵娘。

細數一下，自從他得到系統后，就沒有真正的開心過，一路上，儘是噩耗。

先是得癌症，然後被逼著強行穿越。

再然後，被一個少女一刀刺死。

活的是完全沒有尊嚴，一路上，全是各種蹂躪。

好不容易，系統要消散了，自己還在為它的消失感到桑心呢。

這下好了，又被無情的踐踏一番。

這種被按在地上隨意磨擦的感覺，真是誰試誰知道。

不要太酸爽。

柳毅臉色發黑，正要破口大罵系統坑爹，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睛，陡然縮成了針尖大小。

只見輪盤上的指針，穩穩的停在了一條黑線上。

是的，你沒看錯。

就是那條用來分割獎勵的黑線，而且是在正中間，系統很貼心的將那一片區域放大，染色，以示公允。

柳毅不知道，在系統的輪盤上，為什麼會有這種坑爹的黑線，他只知道自己的臉色更黑了。

「系統，這怎麼算？」

柳毅咬牙切齒，這一刻，他都顧不得去看兩邊的獎勵是什麼了。

他不知道規則，別到時候給他來個啥都不算，那就玩大發了。

「……」

系統沉默。

然後，柳毅腦海中的輪盤陡然崩潰。

「我……這下完了！」

柳毅身體一軟，直接癱在了病床上，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抽獎結束，系統崩潰。

簡單粗暴的一點道理也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