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刁蠻公主
楚言歌和李永姍之間的小插曲李從嘉和楚淵都沒有發現,只是李永姍那不懷好意的眼神讓楚言歌有些毛骨悚然,一時之間只能躲在楚淵身後,一言不發。
楚淵沒有注意到楚言歌的異樣,只見他三步並兩步的走近李從嘉,眼神恭謹,禮數周到的行了個禮。
「王爺是天之驕子,公主是千金之軀,我們兄妹二人實在不應該與王爺同桌用膳。」
李從嘉聽言眉頭一皺,其實從早晨見到楚淵的時候李從嘉便察覺到了楚淵的刻意疏遠。
那是一種因身份和地位的不同,硬生生隔開的距離。
「六哥,你看我說的對吧?人家就是不願意同我們一起吃飯。」李永姍斜著眼睛瞥了楚淵身後的楚言歌一眼,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楚言歌有些駭然的撇了撇嘴,他們什麼時候得罪這位公主了?怎麼一直給他們使絆子?
「楚兄你為何會拘於俗節?本王還以為,楚兄還和那日徐州城下的陌上少年一樣風姿依舊,沒想到居然是本王看走了眼。楚兄亦是免不了俗套,同那些虛榮求貴之人一般無二!」
李從嘉這次倒是沒搭理李永姍,徑自的便站起身,斜睨著躬身在側的楚淵。
聽了李從嘉的聲音,楚淵原本躬下的身子更顯僵硬,當下不知如何開口,一旁的楚言歌卻是看不下去了。
只見楚言歌一把將楚淵拉到身後,怒目瞪著李從嘉:「虧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個好人!你幹什麼要凶我哥哥??」
「歌兒!」楚淵雙眸一張,顯然有些驚異於楚言歌的行為。
李永姍見此小嘴一張,隨即誇張的吐了吐舌,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李從嘉也是有些訝異,只聞他輕哼一聲,冷冷道:「本王把你哥哥當做知己,可他卻拒人於千里之外,連同桌用膳都覺得不妥,難道這也是本王的錯嗎?」
楚言歌聞言一怔,隨即回頭望了一眼楚淵,她恍然發現此時楚淵的眼神竟有些遊離。
四人沉默半晌,就在李永姍偏著腦袋打量著楚淵兄妹的時候,楚淵這才緩緩抬起頭,越過楚言歌來到李從嘉的身前,沉聲道:「王爺大量,是在下過於守舊了。」
沒想到楚淵會突然改口,李從嘉三人皆是一驚,只是楚言歌反應要快一些,她當下便坐在了李從嘉順位的第二個木椅上,然後回頭對自家兄長和李從嘉說道:「哎呀!哥哥還有王爺,你們兩個真是矯情,不就是吃一頓午飯嗎?何必說這麼多呢?你們要是再這麼站下去,飯菜都涼了!!」
「歌兒說的對。」楚淵眸光微微一閃,不知想到了什麼,竟是鬆了口。
李從嘉見楚淵並無其他表情,當下也覺得適才的小插曲沒什麼,輕輕的扯了扯嘴角也就坐了下來。
李永姍見著李從嘉居然沒有對這兩兄妹發火,當下氣不打一處來,倏地站起身,冷冷的瞪著楚言歌。
「你們真是好不要臉,落魄的難民而已,居然還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永姍!」李從嘉一記目光掃過李永姍,沉聲道:「坐下!」
「六哥!他們來路不明,你居然將他們奉為座上賓,父皇知道了會怎麼樣??」
「難道本王沒有交朋友的權力嗎?」李從嘉冷冷的斜了李永姍一眼,那記目光毫無溫度,嚇得李永姍只能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此,楚淵若有若無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月牙色長袍,緩慢的站了起來,對著李永姍行了個禮。
「若是楚某沒猜錯,公主豆蔻年華,應是陛下七女,永嘉公主。楚某雖是平民,卻是家世清白,實在擔不起公主那來路不明四字。」楚淵行禮之後抬頭看向李永姍,一字一句的說道。一身清風朗月之氣,令人望之生慕。
李永姍微微一怔,輕哼一聲之後坐下,悶悶的道:「家世清白與否可不關本公主的事,本公主只是怕六哥錯信了旁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說什麼麻煩呢?」楚言歌抬頭,憤憤的看著李永姍。
「我說你呢!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麼跟本公主說話!」李永姍一拍飯桌,臉上怒意已顯。
「行了!」李從嘉低沉的聲音傳來,李永姍和楚言歌皆是一愣,隨即訕訕的住了口。
李從嘉的目光在李永姍和楚言歌之間轉了轉,隨即有些疲憊的對外喊道:「來人。」
王權畏首畏尾的從大堂外走進,低首道:「王爺。」
李從嘉輕瞥了李永姍一眼,然後扶額吩咐道:「去將本王書房裡的那副新畫取來。」王權聽后一愣,那畫可是李從嘉臨摹多日才成的一副賀壽圖。
「還不快去?」李從嘉的聲音再次傳來,王權身形一抖,連忙應是,然後小跑著離開了大堂。
楚淵和楚言歌都不明白李從嘉意欲何為,只有李永姍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六哥果然最疼我了,母后看到這幅畫一定會很開心的!」原來李永姍是想索要李從嘉的那副賀壽圖給鍾皇后,以此討鍾皇后歡心。
李從嘉倒是不在意這些俗節,李永姍平日里與他關係不錯,一副畫而已,他給了便是給了。
「你拿了那畫就回宮吧,若是回去晚了,母后該擔心了。」李從嘉淡然自若的拿起手邊的酒杯輕噙了一口,彷彿說話之人不是他。
「六哥你這是趕我走?」李永姍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從嘉。
李從嘉將酒杯放下,輕望了一眼還站在酒桌旁的楚淵,「楚兄先坐下吧。」
楚淵點頭坐下,李從嘉這才勾了勾嘴唇,再次看向李永姍,「今日六哥宴請好友,就不招待七妹了。」說到這裡,正巧王權取畫回來。
李從嘉接過畫遞給李永姍,淡淡道:「勞煩七妹代本王向母后問好。」
李永姍臉上一白,隨即莫名一紅,冷冷的瞪了楚淵兄妹兩眼,粗魯的接過李從嘉遞給她的那副賀壽圖便起身離開了鄭王府,跟在她身後的,還有一堆的宮女太監。
楚言歌遠遠的望了李永姍怒氣漫天的背影一眼,心中暗道,怎麼剛來金陵就遇見這麼個不講道理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