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暈倒

狐若靈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可是她不想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她就會想要大聲的哭泣，把所有的痛苦都哭起來，她努力了那麼久，明明馬上就要成功了，為什麼他們都要勸她，為什麼他們都要阻止她，難道說，她的感情和真心就那麼的讓他們無法入眼嗎。

對，她年紀是小，沒有他們的道行深，可是，也不代表她就不懂得真心不是嗎，可是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打她，為什麼都指著她，她沒有錯不是嗎，她究竟又錯在哪裡，他們要這樣逼她。

「為什麼！我討厭，我討厭啊！為什麼要逼我，我不要這樣，我不要離開啊！」仰頭沖著天空大聲的吼著，狐若靈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放聲的大哭著。

千亦軒說過，這裡，是一個可以讓人靜心平靜下來的地方，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卻一點也沒有辦法冷靜下來，為什麼心還是會那麼痛，為什麼老天爺就是不肯讓她好過。

是因為她以前太過調皮，過的太過舒服嗎，如果是那樣，她可以讓她把她所有的快樂都拿走的，可是，不要讓她離開千亦軒，她不要，這樣的話，她真的會死的，老天，不要這麼對我好不好，我不要這樣。

狐若靈，不哭，只要你藏起來，躲過就好了，只要把明天躲過了，就可以成人了，也沒有人可以阻止你了，誰也不能阻止你變成人，也沒有人能夠動搖你的念心，沒有人可以妨礙你變成人，跟千亦軒一起慢慢的變老的。

軒，等我，等小狐狸變成了人，就可以跟你一起慢慢的變老，然後，一起走到世界的盡頭，我相信，我們會很幸福的。

「老天爺，我恨你，我恨你！」然而，她心中始終有著憤怒，卻無處可以發泄，這一切，都是老天在註定的吧，註定了，她的幸福通道是有障礙，是不順利的，所以，就安排了那麼多的事情，讓她難過。

不遠處，千亦軒垂著眉頭，心疼的看著在地上坐著的狐若靈，他不是沒有聽到她的大喊，也不是不知道她的痛苦，他甚至直到她的難過和辛苦，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了多少的代價還有汗水，然而，他卻什麼也做不了的，甚至，只能在這裡看著她變成這樣，看著她那麼的傷心，無助。

邁著腳步，千亦軒悄悄的靠近狐若靈，來到她的身後，看著她一臉的淚水，突然想起了，以前的那個她，那麼的可愛，活潑，調皮的，甚至，還會為了一塊肉而跟他吵半天的，還有她吃肉的時候，臉上那滿足的笑容，都那麼的讓他懷念。

如果，如果這一切，都沒有他的存在，那麼，他是不是就不用那麼痛苦，甚至還會好好的，或許現在的她，就不會那麼的糾結在他跟她親人之間了，她周旋在他們之間，肯定很累吧，肯定也很痛苦，畢竟，換成是他，他也沒有辦法選擇吧，甚至也可能做不到這樣的事情呢。

蹲下身子，千亦軒從後面把狐若靈的身子攬緊懷裡，腦袋靠在她的肩上，他也很無助，他也會無助得像一個小孩的。

他的人生突然出現了一個狐若靈，出現了一個來自妖界的小狐狸，把他人生的所有計劃都打亂了，甚至還打破了他那麼多的規則還有原則，然而，也因為她的存在，他的生活，充滿了笑聲和快樂，甚至，變得好有生氣。

「如果，真的沒有辦法，不要硬撐著，其實，我沒關係的，或許，會痛苦，可是，我會努力撐過去的。」苦笑著，千亦軒沒有勇氣面對狐若靈，他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話，無疑就是在給她雪上加霜，然而，他只有這種辦法可以讓她不用那麼難受的。

「你是想要放棄我嗎，連你也想要放棄我了嗎。」苦笑著，狐若靈整個身子無力的靠在千亦軒的身上，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

千亦軒，不要鬆開我的手，不然的話，我真的會死的，我也會瘋掉的，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你不能放棄我，我害怕，如果連你也放棄了我，我會變成什麼樣。

「不，我沒有想要放棄你，可是，看著你那麼痛苦，我真的，好自責，我甚至，不知道該怎樣做才是最好的辦法，我決定不了你的決定，我想要跟你永遠在一起，但是我不能那麼自私，你知道嗎，看著你在你親人面前，那麼堅持，我好心疼，你們明明是那麼相親相愛甚至幸福的一家人，然而卻因為我的存在，把你的一切都破壞了。」輕輕的搖著腦袋，千亦軒自責的說著。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說這些話還有什麼用，可是，他只是想要讓狐若靈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哪怕，以後都不能在她身邊也好，他也不想看到她這樣傷害自己。

「不，不要你這樣說，不是你的錯啊，我是想要跟你在一起而已，為什麼連你也要這樣說，軒，不要離開我，答應我，好嗎，不要離開我，也不要放棄，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堅持到最後的。」轉過身子用力的抱緊千亦軒，狐若靈抱得很緊，彷彿在害怕著只要一鬆手，千亦軒就會消失不見了一樣。

「我不會離開的，我不會離開你的，不要擔心。痛嗎？」輕輕地拍著狐若靈的背部，千亦軒感覺到她的恐懼，不禁輕鬆的哄著。

「不痛，只要有你，我就不痛了，他們以為我不懂事，其實我懂事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可是他們都不懂我的心，也不懂我的想法，我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性什麼都不懂的我了，現在的我，只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其他的，我都可以不顧的。」無助的說著，狐若靈的淚水不停的滑落著，沾濕了千亦軒的衣服，然而他也不在乎的。

「你可以什麼都不顧，但是，你不應該拿自己的性命去賭的，萬一，萬一真的不成功，你就連唯一留在我身邊的機會都沒有了，難道你沒有想過嗎，我不要你陪著我一起變老，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在我的心裡，你永遠都是這麼漂亮的，看到你為了變成人，那麼的痛，看著你的尾巴消失，我真的恨不得，把自己都殺了，我有什麼可以值得你這樣的付出，我那麼的自私，那麼自私。」一想到那個場面，千亦軒把狐若靈抱得更加的緊了，眸中浮現著痛楚的神色。

聽到千亦軒的話，狐若靈的身子猛的一顫，雙眼震驚的看著前方，原來，他知道的，他都知道，是鬍子卿告訴他的嗎，他看到了那樣的她，看到了她的尾巴消失，他居然沒有出現，這個大笨蛋，難道他以為他不出現就是對我最好的安撫了嗎，真是笨死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也沒有……問我是為什麼，難道，你就那麼相信我嗎。」嘶啞著聲音，狐若靈顫抖著嗓子問道。

如果，如果千亦軒沒有選擇相信她，那麼，那時候的她，會不會就那樣放棄了，然後，從此消失了呢，不過她不知道，但是，慶幸的是，千亦軒選擇了相信她，相信她會成功的。

「我相信，可是，我卻也在害怕著，我害怕，萬一不成功，我就永遠也見不到你，而害了你的，不管間接還是直接，罪魁禍首都是我。」眼帘垂下，千亦軒很是愧疚的。

他知道，狐若靈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甚至，連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他都知道，可是，他卻沒有阻止，他明明有機會的，卻也不阻止，甚至，還曾經在心裡偷偷的樂著，開心她要成為人可以陪著他了。

「不會的，相信我，我一定會成功的，明天，明天就是我最後一次的重生了，只要我撐過了明天，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你開心嗎，我們可以死亦同穴的，雖不能同生，卻能同死，我不後悔，我也不後悔我做的這個事情，所以，你也不要自責，既然你一開始就在支持著我，那麼，你就支持我到最後，好嗎？」鬆開千亦軒的懷抱，狐若靈期待的看著他，嘴角彎著淺笑。

這個大笨蛋，知道她重生，還在一旁偷看，他看到她重生的時候，肯定也很難過吧，甚至跟她一樣的痛吧，真是大笨蛋，為什麼不說呢，為什麼不出現呢。

「五妹！」

「五妹！」

狐家姐妹的聲音逐漸靠近，狐若靈看到她們在靠近他們這邊，頓時臉色大變，不行，她不能被他們帶走，如果被他們帶走的話，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讓她停止的，她不要，她不要離開千亦軒，也不要回到妖界，儘管，那裡是她的家，卻沒有她愛的千亦軒。

「軒，我不要跟他們回去，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要回妖界，我們去找地方躲起來好不好，我不要跟他們回去。」著急的說著，狐若靈站起身子，拉著千亦軒就要跑。

然而，身體虛弱甚至沒有法力的她，又怎麼可能快得過狐若曦她們。

騰空在半空中一個翻轉，狐若曦穩穩的落地攔住了狐若靈和千亦軒的去向，狐若靈被嚇得整個人往後退撞在千亦軒的懷裡，很是慌張的。

前有狼虎後有追兵的，難道說，她真的逃不掉了嗎，她不要，她不要這樣的結果，憑什麼，憑什麼要在最後一刻來阻止她。

「四姐，如果你現在放我們離開的話，你之前做的事情，我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的，若靈求你了，放我們離開好不好，我真的不會有事的。」水藍的眸子流光溢彩的蕩漾著，裡面充滿了水霧，打轉著淚水，狐若曦看到不禁一陣心軟。

這是她的妹妹啊，這是她最疼愛的妹妹啊，為什麼會落到今日的地步，為什麼會落魄到這樣的程度，她以前從來都不會求人的，可是，現在卻為了丟掉性命的事情而求她，算什麼，算什麼，她不能心軟的。

「五妹，你不要白費心機了，跟我們回去吧，趁現在你還有挽回的機會。」把手往前一伸，狐若曦渴望的看著狐若靈。

「不！」

「小狐狸！」

「五妹！」

「五妹！」

一時間，所有人都慌了，怎樣也沒有想到，狐若靈突然會大叫一聲，在他們的眼前就這樣軟綿綿的倒下了，這一下，可真的嚇壞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