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走投無路亮出毒牙
一夜發了瘋似地尋找,卻始終沒有音訊。南湘終於支撐不住,回到那個已經沒有人的廢棄小屋,隨便靠在牆角沉沉睡去。而當她從里世界中脫離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
蘇莎似乎有打過一次他的電話,但自己沒有接到,再回撥過去卻也只有關機的提示音。交易的時間點在晚上八點,專案組的抓捕行動應該正緊鑼密鼓地進行當中。
「得趕緊了……」雖說這件事交給專案組處理,本不應該她來插手,但現在蘇莎也在行動名單中,這讓她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必須得親自過去一趟。
換上以前的男裝,南湘坐上計程車,一路坐到了交易地點的附近。那個爛尾的建築工地,還是她第一次來的樣子,仍是一副半廢棄的模樣,在夕陽下更顯荒涼。
南湘憑藉她現在如同bug一般的身法,輕鬆地直接潛伏到爛尾樓里,靜靜地等待交易雙方的到來。樓外的亮度漸漸暗了下來,南湘躲在一個絕對安全的角落,拿出一個路上從便利店裡買來的包子,一口一口慢慢啃著消磨時間。
這個時候她可不敢亂動,在這種大額槍支交易之前,無論是交易雙方,還是專案組,都會在附近踩點觀察。她可不清楚在這棟大樓的東南西北,有多少只望遠鏡盯著這個地方。
大約七八點鐘時,她終於隱約聽見汽車輪胎行駛地面的聲響。南湘探出頭去,便看見一隊汽車正朝著工地駛來,從遠光燈的數量來看,大約有七八輛車。那些車輛停在樓下的空地前排成一行,似乎在等待另一方的到來。過不多時,又是一隊車隊駛來,在這一行車的對面停下。雙方涇渭分明的分開,互相對開著遠光燈,將中間這片空地照得比白晝還要亮。
「庄進飛,貨都帶來了么!」
「牛哥,我庄某能擺出這麼大陣仗也不容易,我帶著空車來這兒白跑一趟么?」
南湘離得遠,實在是聽不清楚更清晰的對話了,也只有雙方兩位大佬那兩句隔空喊話能勉強辨認。從南湘居高臨下的視角來看,空地上的交易過程倒是清清楚楚。雙方都是頗為小心,生怕對面有黑吃黑的行徑。
但無論如何,主動權還是在庄進飛這裡,他十幾把槍在手,對面就算是背景再大,在這片爛尾樓附近,還是他的話語權更大一些。當然,一旦等到錢貨兩訖,雙方的話語權自然而然也就立刻掉了個個兒。如果那時那位牛哥反水,庄進飛還真得吃點苦頭。
但他們似乎都等不到這個時候了。工地之外,突如其來的一聲槍響,劃破了這個寂靜的夜晚。
「媽的,你他媽出賣我!」
「去你媽的!」
雙方頓時劍拔弩張,但從對方的反映來看,似乎雙方對此都不知情。而這群人不愧都是混跡多年的老江湖了,立刻反應過來,立刻人手抄起一把正待交易的槍,次序井然,絲毫不亂。
…………
而此時,工地外包圍著的特警們,卻陷入了深深地被動。
「誰開的槍!哪個兔崽子特么開的槍!」
耳麥里,指揮官的怒吼幾乎要把隊員們的耳膜撕裂,而他的憤怒也絕對可以理解,這般打草驚蛇,比起瞬間暴起的雷霆一擊,不知道要增添多少潛在的傷亡。
隊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黑暗中,沒有人知道這一槍到底是誰發的,但無論如何,即使行蹤敗露,對方已經開始戒備,他們也必須要硬著頭皮上了。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交出你們的武器!」
…………
「媽的,條子!」
「退到大樓里再說!」庄進飛當機立斷,指揮著眾人進樓。這棟大樓是一處已經爛尾的毛坯房,自然也就沒有通電,這種黑暗的封閉空間易守難攻,在這裡打游擊戰,無疑會給突擊隊員增添更多的風險。
進入大樓之前的門口處,是突擊隊員們最後的有利戰場。由於遠光燈把這片區域照得如同白晝,這裡的持槍者們就如同十幾個移動的靶子,就在門口這塊地方,一陣密集的槍聲響起,立刻就倒下了四五個人。
然而等庄進飛等人進入大樓,地利的形勢就立刻掉了個個兒,他們以那些毛坯窗口為掩體,朝著外面一通亂射,直接讓突擊隊員們束手無策,根本無法靠近大樓。
「現在怎麼辦?」蘇莎畢竟還是新人,碰到這樣的情況不免有些慌亂。
「我們去旁邊包抄,其他人先火力掩護。」祁學在她旁邊說道,隨即帶上幾個人,從另外的突破口進入工地,往這棟樓靠近。
與那天在停車場的心慈手軟不同,今天的祁學真正展現了一名特警人員具備的極其優秀的素質。他趁著同伴們火力掩護的時機,悄悄繞道了這棟樓的側面,從另一處窗檯里爬了進來。黑暗中,那些躲在掩體後面的匪徒只要一抬頭,窗檯處就立刻顯現出一個個黑洞洞的大人頭。
活靶子!
兩槍精準地點射,帶走兩條匪徒,祁學立刻原地翻滾,在匪徒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瞬間換了另一個位置,又是精準的一槍。然後躲在承重牆的背後,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誰!!滾出來!!」
腹背受敵最容易令人失去鬥志,那些躲在窗后的不法分子一聽見內部有人突入,立刻就瀕臨崩潰。他們歇斯底里地回頭大喊,但很快就因為聲音暴露了位置,被其他包抄的特警擊斃。
祁學喘了口氣,他既然已經突破到了這裡,就沒必要殺回馬槍了,那些躲在窗后的匪徒已經無路可逃,交給其他隊友就可以了。
他把目光放到了前方,前方那通往二樓的樓梯上。
…………
蘇莎跟隨著包抄的隊伍進來。她清楚地看到了祁學滾過去的位置,微微平復了一下狂跳不止的心臟,也隨之移動了過去。
…………
南湘腳步輕到微如落針,從高層慢慢地往下探。自從交火的陣地轉向了樓內,她就對現在的情形一無所知了。她只能慢慢地蹲伏著貼著牆邊下樓,試圖看清楚現在的戰況。
…………
黑暗中,庄進飛手執單槍,幾乎將呼吸完全屏住。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人,而是一條伺機待發的毒蛇。
他露齣劇毒的獠牙,打算在他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在那個前來捕蛇的獵人的身上,狠狠地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