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帶把的
「誰說你的妻兒在這裡?」劉子俊還沒有答話,軍人出身,對黑帝斯出身特別的敏感的二少爺劉子禹就沉著冷臉站上前一步,和黑帝斯面對面,黑眸對著黑眸,劍拔弩張的氣息更濃了。
劉子禹是五位少爺中真正冷漠的人,除了對妻子高小梅最為溫柔之外,對其他人都沒有多少溫度的。
他又是軍人出身,一身的正氣凜然,健挺的身軀和黑帝斯不相上下,那深沉的眸子甚至迸出一股想著把黑帝斯就地正法的眼神。
黑帝斯是集冷冽,尊貴,冷狠於一體的人,他和劉子禹面對面,形成了一正一邪,天生就是對立關係。
「二舅,這是我爹地,我是爹地的兒子!」又年長了一歲的劉昊陽相當不給自己的舅舅面子,很不客氣地打破了僵局,擺明了就是站在父親這一邊。
他稚嫩又客觀的聲音揚起,五位少爺都臉色微抽,這小子就是吃裡扒外,枉他們都疼他如親生,白養了將近五年,結果,親生父親一現身,馬上就倒向了父親那一邊,血肉相連的力量真的那麼大嗎?
黑帝斯心裡激動不已,他和兒子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可兒子卻願意成為他的盟友。有子如此,夫復何求呀。
本能地,他把兒子的小身子摟得更緊了。
劉昊陽眨著烏黑的眸子站在父親的陣線上,對視著渾身上下散發著正氣,打定主意要為難他爹地的二舅舅。
好一個父子同盟呀!
劉子禹臉色更沉了。
劉子俊只是眼眸加深一層,抿著唇沒有說話。
對於黑帝斯,他們兄弟幾個其實還是有著怨的,因為黑帝斯,他們唯一的妹妹才會受了那麼多年的委屈。黑帝斯都不知道妹妹懷孕時,那些流言蜚語傳得有多麼的難聽。那段歲月,是妹妹長這麼大受到最重的打擊。
是,妹妹以前很刁蠻很任性,蠻橫到讓他們有時候都對她恨得牙痒痒的,可畢竟是親妹妹呀,看到她歷劫歸來,一瞬間變成熟起來,付出的代價讓他們身為兄長的都痛在心頭。
就算現在知道黑帝斯當初那般做也是為了保護妹妹的性命,可人心總是有點偏的,他們忍不住就要怨黑帝斯,怨他害妹妹受了多年的委屈,怨他讓他們的小外甥曾被人罵做野種。小外甥曾經稚嫩地問著:「為什麼我沒有爹地在身邊?」的話,不知道讓他們暗處神傷多少回。
如今罪魁禍首就在眼前,兄弟幾個怎麼也得為難為難這個他們心底早就認同的准妹夫,整整也好。
「不悔,來四舅抱。」劉子愷擠出一抹溫笑,伸出大手就想抱過劉昊陽。
劉昊陽搖頭,摟緊黑帝斯的脖子。
剛認回爹地,爹地忽然間又消失了半年,這一次,說什麼他都要死死地沾著爹地,不再讓爹地消失了。
「你們想怎樣?」黑帝斯抱著兒子,挺著腰肢,並不把五位大舅子的氣勢放在眼裡。
在踏進劉家別墅時,看到五位少爺一字排開站在門前,他就知道他們還需要考驗他,還要為難他。
他不怕。
這一次來,就算是千磨萬難,刀山火海擺在他的面前,他也要走進屋裡去,好好地向子燕解說一切,好好地愛她千萬遍。
他愛她!
從第一次發生關係起,他就對她動了情,丟了心。
他不去想為什麼,也不管是不是一見鍾情,反正他就是愛上了她。
他也知道他的出身,他的成長都太多的污點,可以說他就是黑眼裡的惡魔。而她,卻是K市第一名門劉家的小姐,哪怕以前任性無理,可她畢竟沒有犯過法,家世清白,她在他的眼裡,就是白日里的暖陽,和他本來不是一個世界里的人。可他害怕黑暗,他想要屬於他的那份光明,她便是他生命裡頭的陽光。
「想怎樣?我們也不想怎樣,只不過這大過年的,又是大年初一,你說你要來接你的妻兒,可你的妻兒在我們這裡吃喝玩住的,花了不少錢呢,你說怎麼樣?」五少爺劉子旭嬉皮笑臉地把玩著自己的兩隻手,似乎很想一拳揮出,揍到黑帝斯的俊臉上。
因為忙碌,因為來得匆忙,黑帝斯新冒出來的鬍子,他都沒有刮,不過這樣無損他的俊美。
黑帝斯面不改色,沉冷地問著:「五少爺請到一邊去慢慢計算,你算出多少來,我都會加倍支付。」
劉子旭笑,應著:「那好,到時候別反臉不認帳就行。」
說完,他伸出手,黑帝斯立即全身毛髮豎起來,這位五哥還想過招不成?
劉子旭只是伸手捏了捏劉昊陽的小臉蛋,似是有感而發地說著:「小白眼狼,吃裡扒外的,咒你以後追不到妍妍。」
說完嘻嘻地笑著閃進了屋裡,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台計算機,還真的在計算著帳了。
黑帝斯眼眸深處鬆了一分勁,還好,五少好打發。
他還以為五位大舅子要聯手揍他一頓呢。
「大過年的,你總不能空手而來吧?」三少爺劉子遠淡淡地笑著。
黑眸閃呀閃的,好像也在計算著帳。
「需要什麼?」黑帝斯依舊沉著問。
劉子遠笑著:「你說你來接你的妻兒,可是你結婚了嗎?你有妻子了嗎?就算不悔是你的兒子,此刻也不過是你的私生子。你不覺得你該準備一些什麼才來接人嗎?」
黑帝斯定定地看著劉子遠,然後低沉地說著:「整個黑帝集團夠不夠?」
劉子遠話中的深意是讓他提著聘禮來提親。
劉子遠看看劉子俊,劉子俊依舊抿著唇不語,不過在黑帝斯說整個黑帝集團的時候,他眼裡掠過了片刻的欣賞。
摸摸鼻子,劉子遠無話可說。
一個黑帝集團作為聘禮,天價了。
他也伸出手,捏了捏劉昊陽的小臉蛋,也咒了一句:「小白眼狼,白疼你五年,三舅心不像你五舅那般壞,不會咒你追不到妍妍,就咒你有十八個情敵好了。呵呵,不多哈,只有十八個嘛。」
說完,他也笑著閃進了屋裡去。
黑帝斯俊臉微抽,怎麼一個二個都是咒他的兒子呀。
兒子才五歲呢,就咒他情敵一大堆,追不到老婆了?
劉昊陽摸摸自己的俊臉,兩個舅父一人捏一邊,兩邊臉都紅了起來,真夠大力的,還說疼他呢,下手那麼重。
真是狐狸,竟然咒他追不到妍妍。
等等,追不到妍妍是什麼意思?
他跑得比妍妍還快呢,是妍妍追不到他好不好?
聰明的小子再聰明,畢竟還是不懂情。
孿生子少爺閃進屋裡去了,還有三位少爺,也是最具影響力的三個。
黑帝斯再次把兒子抱緊了一下,然後把兒子的臉按入自己的懷裡,是預防餘下三位大舅子再捏他寶貝兒子的小臉蛋。
他把眼睛看向了劉子愷,心裡想著,劉子愷又會有什麼要求。
劉子愷看一眼劉子俊,又看一眼黑帝斯,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黑帝斯又看向了劉子禹。
劉子禹示意他放下劉昊陽。
黑帝斯挑眉,這位二舅子要干架嗎?
干架就干架,他不怕。
把兒子放下,站在自己的身邊,然後他有禮貌地對劉子禹說著:「要殺要剮,適從尊便。」
他話音一落,劉子禹就一拳揮出……
「子禹。」
高小梅急急地低叫起來。
然後快步地走上台階,扯了扯黑帝斯,她站在劉子禹的面前,一手拉下劉子禹的拳頭,低柔地說著:「大年初一的,孩子們都在,別動手。」
「我不揍他一頓,我氣難消,否則他別想進屋裡見子燕。」劉子禹氣恨地低吼著。
劉子俊曾經為妹妹揍了黑帝斯幾拳,他可是一拳都沒有揍到呢。
聽他這樣說,黑帝斯立即挺身站回到他的面前,面無表情地說著:「二哥,那你動手吧,我絕對不還手的。」
「誰是你二哥?別叫我二哥。」劉子禹低吼著。
這個鐵錚錚的漢子,是個不善於表達自己情感的人,他無法說出自己心疼妹妹的話來,但他打心裡心疼妹妹的委屈。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甩難題給黑帝斯,唯有動手揍黑帝斯一頓才覺得替妹妹討了些許的公道。
不管黑帝斯當年以什麼理由離開,是他讓妹妹未婚先孕,受盡委屈的,那是改不了的事實。
所以,他要為妹妹討個公道。
「子禹。」小梅低叫著。
「小梅,你讓開吧。」了解這位堂弟性格的劉子俊總算沉冷地開口了。
高小梅擔心地看了黑帝斯一眼,她和劉子禹的愛情路走得挺辛酸的,哪怕她對黑帝斯沒有太深的了解,可她同情小姑子及這位準姑爺,所以,她想盡量去幫他。
「姐,放心吧。過不了他們這一關,他還真的別見子燕了。」小希挺著大肚子走上了台階,把姐姐拉著往屋裡走去,在經過劉子俊身邊的時候,她投給劉子俊一記適可而止的眼神。
高家姐妹都進屋去了,院落里沒有人再會為黑帝斯求情,也沒有人可以讓大少二少改變主意。
黑帝斯看著劉子禹,沉冷地說著:「請吧。」
劉子禹峻冷剛毅的臉,看著他那毫不設防,一副來風就受風,來雨就受雨的樣子,眼眸深處多少都閃過了欣賞,這個男人在愛情面前,至少比當年的他要勇敢多了。
劉子禹一共揍了黑帝斯五拳,把黑帝斯打得臉青鼻子腫的,他說,一拳代表一年,五拳就是五年,是替子燕討還五年單親媽媽之苦的。
黑帝斯沒有還手,生生地受下了這五拳。
他的四名保鏢忍了又忍,很想出手幫他,都被他喝退了。
「爹地。」劉昊陽最心疼了,這個小傢伙可是把自個兒的爹地視為生命一般重要。也怪不了他的,他渴望有爹地,渴望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知道自己是有爹地的,媽咪也說是他的爹地了,他能不把爹地視為生命般重要嗎?
看到自己的舅父打了爹地,他自然心疼。
可是一邊是視他為親生的舅父,一邊是血濃於水的爹地,他該幫誰?
他不可能真的為了爹地對付舅父的,何況他還小,也對付不了舅父。
「不悔,爹地沒事。」黑帝斯拭去自己鼻子流出來的血,忍痛安撫著兒子。
劉昊陽心疼地伸出小手替父親輕撫著被劉子禹揍腫的臉,懂事地說著:「爹地,不悔沒有怪爹地。」不管大人們覺得爹地有多麼的對不起他和媽咪,他都不怪爹地,他不怪!
黑帝斯再一次感動。
兒子的聰明,兒子的懂事,讓他不能不感動。
劉子禹揍了黑帝斯五拳,沒有再說什麼話,轉身進屋去了,還順手扯了一下劉子愷,把劉子愷也一併帶進屋裡去了。
劉子俊還站在門前。
黑帝斯再一次抱起了兒子,面向著劉子俊,等著這個最陰沉,最霸道的大舅子為難。
沒想到的是——
劉子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著:「女大不中留,你可得加把勁了。我可不想留來留去留成了仇。能看到你活著回來接你的妻兒,我也算是責任已了。聘禮,口講無憑,改天,你得挑個好日子親自前來下聘,還有,婚禮,必不可少,要轟動整個K市的婚禮,我要讓以前那些對子燕指指點點的人知道,我劉子俊的妹妹也能嫁一個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黑帝斯直直地看著劉子俊,然後伸出了手,劉子俊也伸手,兩個氣勢相當,能力相當的,曾經是對手的男人,擊掌為好!
「我們說什麼都是空談,重點在子燕身上。」劉子俊說完,錯開了身子,放黑帝斯進屋裡去。
反正屋裡面還有一關等著黑帝斯,那是長輩們的那一關了。
能過他們五兄弟這一關,長輩們那裡,相信黑帝斯是輕而易舉就能過的了。
其實,他們這些人把關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子燕的心。
如果黑帝斯無法得到子燕的諒解,就算他們這些家人都認可了黑帝斯也沒用。
章惠蘭是最不喜歡黑帝斯的人。
看到兒子錯身讓黑帝斯進屋,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跟著一起來劉家玩的慕容夫人卻扯了扯她,低嘆著對她說:「兒女們的愛情,做父母的,旁觀就好,給給意見就好,別去主宰。」
此刻的慕容夫人比起數年前是開明了很多。
章惠蘭看看慕容夫人,再看看主屋門口,黑帝斯的身影早就沒入了屋裡。
她深思了良久,最終無奈地點了點頭。
因為她想起了自己的婆婆,老太太可以說得上是最開明的長輩了,除了劉君祥當初養情婦的事情,她老人家干涉了,強硬地阻止江雪入門,對其他兒孫,老太太是不曾阻止過。老人家說過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這些做長輩的沒有必要為了兒孫而做牛馬。
罷了。
外孫都有了。
那姓黑的傢伙,誠意很深,什麼都受了,認了吧。
只要女兒願意,她也不想再說什麼了。
偏廳里。
小希肆無忌憚地窩在劉子俊的懷裡,依舊白凈如少女一般的修長手指拂撫著劉子俊的俊顏,嘻嘻地低笑著:「我看得還不夠過癮。」
聞言,劉子俊愛憐地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無奈地笑著:「你呀……過了年,你是否該換掉那兩位前台文員了?」
當初小希說留下那兩位愛慕黑帝斯的前台文員,是想刺激一下子燕的,誰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黑帝斯忽然有事離開,還是一走就是半年,那兩名前台文員留著也沒戲唱了。
他也不喜歡職員看到帥哥就猛盯流口水。
如果在千尋集團里有這樣的職員出現,他保證把人家辭了。
那兩名前台文員是小希自己後來聘來的,小希要求自然沒有他那麼嚴。
「她們現在都有男朋友了,換不換都無所謂了。」黑帝斯消失后,那兩名前台文員便清醒了,也不能怪她們的,只能怪黑帝斯太帥了。像她的男人,還不是大把大把的女人愛慕。
現在人家有了男朋友,她也就不想狠著心去辭退別人了。
劉子俊又颳了她的鼻子一下,大手滑落到她隆起的腹部,有點擔心地說著:「小希,我發覺你懷這胎和懷子天的時候是一個樣的,我擔心,咱們的女兒又要落空了。」
小希有點無奈地說著:「那能有什麼辦法?」
六個月的肚子,肚臍都突了出來,的確和她懷子天時一個樣,胎動都是一樣的。她自己也有強烈的預感,肚裡的小傢伙又是個帶把的。
「希望我們的感覺都是錯誤的。」劉子俊低首親吻了一下她的俏臉,低啞地說著。
「嗯,希望是個漂亮的女兒。」
夫妻倆都很有默契,產檢的時候,從來不會私下問醫生,懷的是男是女,都想著把驚喜留到分娩時。
「不知道子燕會不會接受黑帝斯,其實她是愛黑帝斯的,只是她被自己多年的委屈誤導了,以為自己是恨著黑帝斯的。」小希輕輕地說著。
大廳外面,所有人都集中在那裡,只有他們夫妻窩在偏廳里甜言蜜語。
反正也不會有人走進來打擾他們的。
而對於兩個人親密無間,大家更是習慣了,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黑帝斯離開了半年,我想,她會想明白自己對黑帝斯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的。」劉子俊撫著她隆起的肚子,滿臉柔情,和剛才攔著黑帝斯時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再為人父,他依舊激動萬分。
他本來就是個喜歡孩子的男人。
要不是心疼愛妻分娩時的痛苦,他還真想如母親所願,生個十個八個呢。
「但願吧。」
小希是由衷地希望自己的小姑子也像她一樣過得倖幸福福的。
小時候,她看過一部電視劇《婆婆,媳婦,小姑》,她對那部婚姻劇印象深刻。嫁入劉家后,她覺得自己也在演繹著一部電視劇,劇名還是《婆婆,媳婦,小姑》。她幸福,她也希望婆婆能放下過去,展望未來,現在她用她的力量,讓婆婆有了生活的重心。就僅有小姑子了,小姑子也是她演繹的這部劇情里的女主,這部戲少不了她小姑子呀。
編劇的人,大都喜歡自己的劇情完滿。
她的人生大劇,她也希望完滿,凡是她身邊的人,她都希望他們都有一個完滿的人生。
「你呀,就別再操心了,安心養好胎,把我們的女兒健健康康地生下來。」
劉子俊寵溺地再次親了一下她的額。
這丫頭,三十好幾了,都快要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心性還是那般的純良,哪怕從商多年了,她本來的心性依舊不變,不管他對她有多麼的寵愛,她依舊是她,絕對不會持寵而驕。
這就是他劉子俊傾盡一生去愛的女人,值得!
「知道了,沒有人在場的時候,你總是像個老太公似的。」小希狀似抱怨著,其實心裡甜得像喝蜜一般。
「我就是喜歡當你的老太公,沒有我這個老太公盯著你,你就翻天了。」
「說得我好像是個調皮搗蛋的人似的。我都三十好幾了,你要說翻天的人,也該說說你的兒子,說說你的小外甥。」小希嘻嘻地笑著,漂亮的杏眸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知妻莫如夫,她什麼心思,劉子俊哪有不清楚之理,劉子俊可是半句都沒有說錯她的。
「肚子有點餓了。」
「你今天的牛奶還沒有喝,我替你熱去。」劉子俊立即鬆開她,站了起來,就要去替她熱牛奶。
看著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小希嘀咕著:「天天都喝牛奶,萬一又是個帶把的,那皮膚……以咱倆的容顏,生下來一個比子天還俊美的,不成了妖孽?」
嘀咕還嘀咕,她還是好心情地等著劉子俊替她熱牛奶。
黑帝斯的回來,此刻對她來說,好像無關緊要了。
她的世界里,載滿了劉子俊給她的愛及幸福。
一路過關斬將的黑帝斯總算踏上了五樓,來到了子燕的房前。
他敲著門。
房裡沒有迴音。
「子燕。」
他低柔地叫著。
房裡還是沒有迴音。
他輕輕地推了推房門,發現房門沒有鎖,他推門而入,房裡空無一人。
子燕並不在房裡。
他退出了子燕的房,沉思了片刻,他是親眼看到子燕進了屋裡的,她不可能躲到哪裡去,肯定就在這屋裡。她此刻會在哪裡?
不經意地看到了通往頂樓的樓梯,黑帝斯想也不再想,大步地踏上了往頂樓的樓梯。
劉子燕在頂樓。
寒風凜烈,呼呼地吹著,很冷。
她披著滿頭柔順的黑髮,迎風而立於欄杆前,算得上高佻的身子瘦了些許,顯得有幾分弱不禁風,讓黑帝斯看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她穿著不算多,但站在寒風中,她感覺不到冷。
她靜靜地看著樓下,放任寒風吹刮著自己的臉,吹起她的秀髮。
長而黑的秀髮在寒風的吹刮下像一道亮麗的瀑布,很美麗。
在黑帝斯的眼裡,她的背景就足夠勾住他的心了。
他輕輕地,一步一步地走過去,走到她的身後,然後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輕柔地披到她的肩膀上,大手如蛇一般纏上她的腰肢,用西裝外套包上她單薄的身子,低啞而溫柔地叫著:「子燕。」
子燕想掙開他纏著腰肢的大手,掙不開,他抱得死緊。
「放開我!」
子燕低低地叫著,聲音沒有像半年前那般帶著怒氣,也沒有帶著警告意味。
在他忽然抽身離開的半年裡,她每天都會想著,她對他抱著什麼樣的感情。
想了半年,她想明白了,她對他……有情。
那情,她不知道從何而起。
情不知所起,這幾個字用來形容她對黑帝斯的情是最恰當的。
可是半年後的今天再看到她,她還是難以坦然面對他。
「這一次,就算把我殺了,我也不會再放手了。」黑帝斯低柔而堅定地說著。
子燕在他的懷裡轉過身來,狠狠地瞪著他。
「子燕,我回來了。」
黑帝斯深情地說著。
他摟著她腰肢的大手抬起,改成托著她的臉,心疼地說著:「你瘦了,是為了我而消瘦嗎?」
子燕極不溫柔地揮開他的大手,冷淡地說著:「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是讓自己的身材變得更好一點,以便更容易找個男人嫁出去。」
「你是我的!除了我,誰敢娶你!」
黑帝斯倏地低吼著,霸氣橫生。
他黑帝斯的女人,誰想當太監的就來搶!
「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沒有人要嗎?我想嫁人,隨便一招手……唔……」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黑帝斯已經霸道急切地吻上了她的唇。
劉子燕用力地推拒著他。
她還沒有說要接受他呢,他竟然又強吻她了。
霸道,極盡纏綿的吻,仿若天長地久,久久都不願意結束。
劉子燕由最初的推拒到承受,再到最後的回應。
結束極盡纏綿的一吻后,也稍解了一下相思之苦,黑帝斯托著她酡紅的臉,深深地凝視著她,略略地喘著氣,低啞而溫柔地說著:「子燕,如果有人敢搶走你,我就算是扛著大炮去,也要把你搶回來的,因為,你註定是我的!你今生今世都是我黑帝斯的女人,我的妻子!子燕,嫁給我,給我和不悔一個完整的家,好嗎?」
劉子燕眨著眼,他這算是求婚了嗎?
他連問她原諒他否的話都沒有問,就這麼霸道地求婚了。
「我知道,你因為我而受了很多委屈。相信我,我會加倍彌補的,你會像你大哥寵你那大嫂那般,永遠愛著你,寵著你的。子燕,對不起,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能給我和兒子一個完整的家嗎?」黑帝斯這輩子會說的情話,都是只對眼前這個女人說的。
「就算有了兒子,我沒有戀愛過……」子燕低低地說著。
心就軟化了。
這個男人對她的心,她已經感受到了,是那般的真摯,就像她大哥對大嫂那般。
她不算完美,至少不像大嫂那般完美,能得到一個待她如此真誠的男人全身心的愛,她覺得,這也是老天爺給她的賠償了。
多年的委屈,多年的心酸,似乎變淡了。
黑帝斯很急切地想馬上就把她帶進結婚禮堂里,不過聽到她這般失落地說著,他心一軟,應著:「我會補給你一個戀愛過程的。」
「我都不知道……」
劉子燕沒有再說下去。
此刻她的心,其實還是很亂的。
一見到黑帝斯,她的世界就會變得很亂很亂。
她的感情世界,原本就是一片的空白。
哪怕兒子都五歲了,可她還不曾真真正正地戀愛過。
黑帝斯,她承認,她是有感情的。
「鈴鈴鈴……」
也不知道是誰如此的不識時務,在人家談情說愛的時候,竟然打電話給劉子燕。
劉子燕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是小希的手機號碼。
她微愣,黑帝斯已經從她的手裡拿過了手機,按下了接聽鍵,低沉地問著:「有事嗎?」
「黑帝斯,讓子燕聽電話。」
手機里傳來黑帝斯的聲音,小希一點也不意外,黑帝斯肯定以為是其他男人打給子燕的,肯定會先子燕一步接聽的。
黑帝斯把手機還給了子燕,默默地退了幾步,拉開距離,給子燕一個空間接聽電話。
「大嫂。」
子燕叫了一聲,不是很明白大家都在家裡,大嫂為什麼要打電話給她。
「子燕。」小希是枕著劉子俊的胸膛,一手端著劉子俊剛才幫她加熱的牛奶,一手拿著手機,舒服地打著電話給子燕。
「嗯。」子燕應著,心裡在猜測著,她這位已經被大哥喂成了腹黑嫂的大嫂想和她說什麼。
「你愛黑帝斯的。」
小希輕輕地餵了自己一口牛奶,溫度不冷不熱,剛好,就是那牛奶的騷味有點濃,因為這是真正新鮮的牛奶,劉子俊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才替她弄來的新鮮牛奶,每天都有。
小希一言直戳子燕的心房。
她猜到子燕難以說服她自己坦然接受黑帝斯的。
子燕年紀不小了,嗯,快要踏進二十八歲的大門了,屬於大齡剩女了,女人呀,一旦過了二十五歲的青春期,就會老得很快的,就運算元燕也很會保養,但歲月是無情的。她還是希望子燕早一點和黑帝斯坦裎相對。
子燕不答話,默認了。
「傻丫頭,愛就愛了,何必瞞著,你瞞得了別人,你瞞得過自己的心嗎?好吧,黑帝斯不是什麼大好人,我不是想抵毀他,而是他的身份註定了他不能當一個大善人,但他對你的情,對你的意,卻是最真誠不過了。你自己好好地想想,他為了你,默默地接受著我們這些你的家人的惡整,不管是什麼,他都一概承受,半句不字都不曾說過。你再想想那些追求過你的男人,拿他們對你的愛和黑帝斯對你的情意相比較,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你該知道誰才能給你真正的幸福。」
小希語重心長地說著。
說了一連串的話,她又灌了自己兩口牛奶,忍不住嘀咕著:「這牛奶的奶味太濃了。」
子燕抽了抽眉,聽到大嫂這一句嘀咕,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大嫂此刻一定是窩在大哥的懷裡,舒服地喝著她的牛奶了。
心底再一次湧起了無盡的羨慕。
無可否認的是,她的大嫂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而她,也可以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只要她點頭。
「你也不要覺得自己受了多年的委屈,不能白受了。我敢保證那傢伙絕對會彌補給你的。至於你還沒有戀愛過的事情,你開口,他也會補給你戀愛過程,讓你每天甜蜜蜜的……」
小希一連串的話讓子燕心驚,她都要懷疑自己的大嫂會讀心術了,竟然把她的心都讀了個透,她剛才提到的話題,大嫂竟然都猜到了。
「子燕,幸福就在你眼前了,好好把握住,別讓他流走了。人生也就是這麼幾十年,歲月不等人,抓住了。」
小希最後一句特別的加重了語氣。
劉子燕看一眼黑帝斯,黑帝斯的視線一直如同磁鐵一般粘在她的身上,那眼裡的深情,那眼裡的真誠以及他愧疚是那般的明顯,那般的真實,她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還有什麼心結打不開的?
再大的坑,只要邁開腳去跨,它都會過去的。
「大嫂,我知道了,我明白了,謝謝你,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大嫂。」劉子燕由衷地說著,然後切斷了通話,拿著手機大步地走到了黑帝斯的面前,定定地看著黑帝斯。
黑帝斯也定定地看著她。
下一刻,劉子燕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裡,踮起腳,扳著他的俊顏,就送上了自己的紅唇。
黑帝斯先是一愣,后是狂喜。
他知道她主動送吻代表著什麼。
她諒解他多年前的不辭而別了,她願意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給他和兒子一個完整的家了。
他緊緊地摟著劉子燕柔軟的嬌軀,唇上攻城掠地,不停地糾纏著她,加深這個吻。
漸漸地,他不能滿足於親吻了。
他的身體如同沉醒的獅子,猛然醒來,叫囂著要解放。
他貪婪地放任自己的唇舌滑落到她的脖子上,扯開她的外套,不停地親吻著她的脖子,極盡煸情地煸動著她的*。
兒子都快五歲了,兩人僅僅發生了一次關係。
也算是他厲害,一次就讓子燕中了獎,替他生了一個那般聰明,那般懂事的好兒子。
摟著她腰肢的大手,開始往她的衣服里鑽,罩上她胸前的柔軟,輕柔地搓揉著,挑逗著。
子燕臉紅耳赤,一顆芳心亂跳。
此刻,就像半年前,他把她壓在辦公桌一樣。
半年前,她像遇到了魔鬼一般,奮力地推開了他。
而此刻,她不想推開他。
大嫂說得對,愛了,何必瞞著,瞞得了別人,瞞不過自己的心。先不管他們是以什麼樣的方式開始交集的,他愛她,她對他也有情,這就足夠了。
放下心結,接受現實,才可以走進幸福的大門。
像大嫂當年不也是一樣嗎?大嫂當年何曾愛上大哥了?但大嫂堅強,不逃避,在大哥的關心下,敢於接受現實,才會有今天讓人羨慕的幸福婚姻。
「斯……」子燕柔若無骨的聲音響起,叫著黑帝斯的名字,讓黑帝斯渾身的血液再一次往上漲,他的吻更加的急切了。
子燕想不到自己一聲軟軟的叫喚,換來的是更激烈的親吻。
她只是想和他說,別在這裡,畢竟這裡是頂樓。
而且,這裡很冷耶!
「斯……別在這裡……呀!」她話音一落,黑帝斯就猴急地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快如閃電地往樓下走去。
她的房間就在五樓,距離頂樓最近了。
不過幾分鐘,她就躺在自己那張柔軟的大床上了。
「門,窗……」劉子燕渾身發軟,臉色紅得似火,嬌嬌柔柔地說著。
她還真怕他們翻雲覆雨的時候,自己的家人殺了進來,那樣的話……她擔心自己的五位兄長會直接殺了黑帝斯!
黑帝斯立即把房門和窗都關上了,這一次她沒有什麼可以顧忌的了吧?
他再一次回到了床前,健壯的身軀像山一般壓在了子燕的身上,子燕頭髮凌亂,衣衫不整,臉紅如火,含羞帶媚,正是最好吃之時。
黑帝斯不再客氣,一低首,噙住她的紅唇,再一次攻城掠地。
大手急切地去脫著子燕身上的衣服,子燕有點不知所措,紅著臉,無措地攀附著他,任他的唇舌,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點燃起熊熊大火,把她和他都焚燒起來。
遍地衣衫。
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吟哦。
整間房裡都充溢著愛的氣氛。
「子燕,我愛你。」
黑帝斯深深地說著,然後重重地和她合二為一。
多年前那一幕,如夢一般,再一次襲回了兩個人的腦海里。
他是那般霸道,那般的溫柔,深深地佔有著。
她是那般的嬌羞,那般的柔順,那般的甜美,嬌喘著承受。
靈與肉的結合,原來是那般的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