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套套記
平湖花園，N市的著名的高檔住宅小區，據說有錢都未必能買到，裡面住的人光富不行還得貴。
和米雨桐想象中的千萬豪宅不同的是，趙凌煬的這套房子居然只有一百多平方，三室兩廳的結構，居然是暖白色的色調，看上去格外溫馨，和他的性格格格不入。
她想象中的趙凌煬家應該是黑灰色顏色為主的，滿地黑色鋼化玻璃深色櫥櫃為主，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樣子。
不過想想也是，他是醫生么，怎麼會喜歡那些髒兮兮的顏色呢，喜歡白色也很正常。
這幾年醫院跑得多了，米雨桐接觸的醫生也多了。
很多醫生都有潔癖，她遇到過一個最誇張的，家裡不管桌上還是地板上都是第一色鋪著白布，出門必然要戴白色的帽子口罩和白手套，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用消毒液洗手，要是一起吃飯，別人夾過一筷子的菜她是絕對不會動的，必須使用公筷。
趙凌煬應該不至於這麼變態，他變態的不是潔癖，而是……
米雨桐又想起了昨天的事，忍不住又把整個屋子又仔細看了一邊，確定沒有暗藏的實驗室，這才鬆了口氣。
「米小姐還滿意嗎？」陪她一起搬家的是個律師，叫柏文澤，長得斯斯文文，很陽光的樣子，像個鄰家哥哥，聽說是趙凌煬多年的好友。
這兩個人，一個溫暖一個冷峻，簡直格格不入，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見她把房子里裡外外看了好幾遍，柏文澤有些疑惑。
「哦，沒事，我只是在想我要睡哪個房間！」說完這句米雨桐就很想把自己舌頭咬斷。
這話聽上太容易讓人誤解了！
柏文澤臉上的表情果然相當精彩，良久才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交給她：「這是趙凌煬委託我，讓米小姐一定要簽署的合同。」
合同？
「他說是米小姐自己提出要簽合同的。」
米雨桐又想起昨天自己慌亂中的那些話，好像……是提過！
合同，說白了就是賣身契嘍？
米雨桐嘆口氣，拿過來簽好了名字。
「米小姐不需要看看？」
「看了他會改嗎？」
「不會。」事實上，趙凌煬親自修改的這份合同，然後跟他說：那女人有任何意見都以我的意見為準！
很好，這很趙凌煬！
「所以嘍！」米雨桐無所謂地聳肩。
橫豎都是賣身，人家都壓根不出現，派個律師跟她簽合同，她的意見和建議對這個事實會有任何改變嗎？
既然沒有，何必浪費那個腦力？
反正她現在全身上下，除了還拿得出手的臉蛋和身材之外，別無什麼可讓人圖的。
不過她比較好奇的是，趙凌煬他不是傳說就在N市演講幾天而已嗎，怎麼會在這裡買套房子？
算了，閑事莫管，反正他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不需要有太多了解。
好在父親已經轉院了，她生怕在他面前露出什麼馬腳，都不敢多留就趕緊跑來搬家了。
離六點還有點時間，她搬家很簡單了，反正已經休學了，也就從學校搬點書和衣服，很快就收拾好了，接下來，總不能幹等吧？
*
超市。
米雨桐已經逛了半個多小時了。
作為一個二十三歲的成年人，她當然知道既然答應用這樣直接的方式來換取手術費，那她首先就需要保護好自己不受二次傷害。
避孕，這是每一個成熟的成年人都會想到的事。
米雨桐臉皮子薄，也沒敢去藥店，只是步行半個多小時，找了一家稍微遠點的大超市，先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剛走到成人用品的架子，電話就響了起來。
「米雨桐，你終於昨天跑哪裡去了？！」電話那頭麥嘉嘉火爆的聲音傳了過來，「昨天你在禮堂那麼一鬧就被趙教授帶走了，後來你們去了哪裡啊？」
教授？
禽獸吧！
米雨桐嘆口氣：「沒做什麼，後來我走了。」
「我等趙教授出來演講都沒見你出來，到處找你都找不到！」
廢話，誰會想到他們在解剖室「親密聊天」？
一邊跟麥嘉嘉解釋昨天發生的事，米雨桐一邊做賊一樣隨便拿了個盒子就丟進購物車裡，也不管什麼顏色什麼形狀什麼牌子，只是趕緊用其他商品蓋住。
還好收銀員都是一貫的面無表情，飛快地掃完東西裝了袋子。
「行了，嘉嘉，我先不跟你說了，我得去醫院看我爸爸了。」掛了麥嘉嘉的電話，米雨桐就出了超市。
天已經黑了，看看手機，已經七點多了，她居然在超市裡磨蹭了兩個多小時。
寶貝一樣抱著那一袋從超市買來的東西，米雨桐飛也似地趕回趙凌煬的住所。
打開門，還好裡面漆黑一片，趙凌煬應該沒回來吧？
米雨桐鬆了口氣，也不敢開燈，偷偷摸進主卧，總覺得自己在做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摸黑將袋子里的那個盒子拿出來放進床頭櫃的抽屜里，剛推上抽屜，房間的燈「啪」一聲就亮了。
「啊！」她尖叫一聲，一屁股就坐在了床頭櫃前。
「你回來了，為什麼不開燈啊？」趙凌煬裹著一席白色的浴袍，從房間內的浴室走了出來，看他頭髮潮濕，應該是剛剛洗好了澡。
這房子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吧，洗澡居然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你……你你，回來了？」來不及回答他的質問，米雨桐只是有些結巴地回了一句。
還好剛才沒開燈啊，要是被他看到多尷尬？
不對不對，這個本來就是他用的，遲早還是要被他看到的啊。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要回來的嗎？」趙凌煬一臉嫌棄的樣子，似乎她問了一個多餘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回來怎麼不開燈啊，又不用你交電費。」
還說呢，他不是也沒開？
「我……晚上習慣開床頭燈，太亮眼睛不舒服。」她隨口編了一個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趁著趙凌煬沒有發現破綻之前趕緊轉移話題，「你洗好了嗎，我想洗澡了。」
趙凌煬愣了一下：「好了，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