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穆經年篇4
穆經年從小就生得特別漂亮，她是個獨生女，家裡的人都很疼愛她，她的家說富裕也不富裕，說困難也不困難。
從小穆經年就特別聽話，一家人幸福美滿的過了很久，在她十六歲的時候媒人把她介紹給附近不遠的一戶人家，當時講究門當戶對，也就是說兩家情況差不多，穆經年嫁去半年，那一代地區就鬧了飢荒，全部人幾乎餓死，穆經年隨著鄭炎去了別的地方，也就是陳國，按理來說，穆經年根本就不是陳國人。
鄭炎從小就讀萬卷書，勵志長大了就去參加科舉考試的，誰知竟然出了這擋事，命運真是奇怪。
鄭炎一心想要去參加科舉，可是錢財早已被花光了，現在只能勉強吃喝，哪裡還有多餘的金珠去趕考，穆經年是很愛他的，她看著他整天鬱鬱寡歡的樣子著實是心疼，於是去做了青樓女子，穆經年長得很是漂亮，一打扮就更是美了，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老鴇見她第一眼就把她留下了。
穆經年當晚拿著五十金珠交給鄭炎的時候，他吃驚了。
鄭炎顫抖著拿著那麼多的金珠問穆經年，「這麼多的金珠你哪裡來的？」
穆經年表情淡淡，「我知你一心想去參加科舉，可憑空變出錢財來是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相公，我已經和青滿樓的老鴇簽了賣身契了，這是她先交的定金，你先拿去用吧，我等著你考上了回來把我接回。」
鄭炎雖然很是吃驚，但是他並沒有把五十金珠還給穆經年讓她去退了，只是抱緊她重複一句話，「我會回來接你的。」
就這麼一句話，穆經年信了三年，就這麼一句話，支持她在青樓活了三年。
次日一大早兩人便離別了，鄭炎去了衛國，而穆經年留在陳國，穆經年一心想著不出一年他們兩個就會團聚的，可結果卻是很久了很久，他們兩個都沒有再見過。
穆經年剛進青滿樓就被人定下了，她本來簽的是賣藝不賣身的，結果那人出價高老鴇就把她賣了，那一晚，她以死相逼，別人才放過了她，誰都不可能相信，穆經年進了青樓三年多，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失過身。
第一年，穆經年憑藉著美好的容貌和一身特有的氣質與技巧得到了花魁，從此她的身價比以往高出了許多，正如那天說書人講的一樣，有些人為了見她一面，傾家蕩產。老鴇看著一個那麼會給她賺錢的人，笑的眼睛都睜不開了，當然是什麼都依著穆經年，她會幫穆經年打探鄭炎到底如何了，可是一年下來，鄭炎在衛國那邊，絲毫沒有半點消息。
有一日穆經年在次讓老鴇幫忙她，老鴇講出了這麼長時間來看在眼裡的心裡話。
她執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說道，「經年啊，一年來了，我也每天都幫你打探你相公鄭炎的消失，我甚至都動用了一切的關係，可是我真的沒有打探到，他說過考上了就會接你回去，現在距離科舉已經過去有半年多了，他都沒有出現過，甚至連陳國也沒有回過，要我說啊，他要麼是病死了什麼的，要麼就是在衛國又娶了人家。」
穆經年打來首飾盒，將裡面的一枚金閃閃的釵子拿出，一看就是個價值不菲的東西，可她毫無任何情緒，走到老鴇身邊將釵子插進了她的髮絲里，然後才說道，「雪姨，經年相信他的。」
老鴇嘆了一口氣把釵子拿下放倒她手裡，「這些天來你給我的東西已經多的數也數不清了，可是我卻從未給你談聽到你相公的事，經年，不是雪姨有私心不幫你，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我承認我是想留你下來，可是雪姨也心疼你啊，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開青樓么？那就是因為我和你情景差不多，也被男人騙了，你長的是好看，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其他地方比你好看的人大有人在，你怎麼就確定鄭炎遇不上？不會變心呢？而且你在青樓待了那麼長時間了，雖然別人都知道你是賣藝不賣身，可是你相公他會信么？他會信你在這待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失過身么？就算是相信，可以後總是會有人在背後議論的，經年，別傻了。」
穆經年總是一句話，「我相信他，一定相信他會回來的。」老鴇實在說不通她，只好作罷，那枚釵子她也沒有要，其實她說的很對，穆經年給她的東西數也已經數不過來了，可是她真是找不到鄭炎，而且自古男人都一樣，見一個愛一個的。
在第三年的時間裡，她終於通過一個開來男子得到了鄭炎的消息，那男子是當年與鄭炎一起參加科舉的人，他說鄭炎沒有考上，卻被主考官看中，收入做女婿了，穆經年當然是不相信的，她得知這個消息后便要離開趕往衛國，老鴇當然是不同意她離開的，穆經年把自己這三年來賺到的東西交給老鴇，就算是贖回自己的賣身契約的，這些東西本來早就夠的，可是老鴇卻不願意放她離開。
穆經年當時只想著趕緊去見鄭炎，她從來沒有想過把東西都交給了老鴇她也不願意放她走，兩人僵持不下，穆經年一狠心便拿起那日老鴇沒有收下的金釵子划傷了臉，一次一次，彷彿用了全力，最後一次便是從鼻子往下的那道，血早就布滿全臉了，那隻金釵子一下子之間變成了紅色，血順著那往下流，場面驚心動魄。
老鴇嚇的一下子從凳子上滑下來，顫抖著指著穆經年說，「你瘋了，你瘋了！」
穆經年將釵子一扔就笑了起來，「我沒瘋，我只是想見我家相公而已，你們都這麼逼我。」
老鴇把桌上的東西都砸了，指著大門憤怒的說，「你給我滾，永遠都不要再回來！」這就是傳說中老鴇扣留了穆經年所以財務並把她趕走的真相，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是真的呢？
穆經年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她日夜趕路，兩天內便到了衛國。
薛府是衛國比較有名的地方，薛府上上下下都是善良之人，很快，穆經年便找到了鄭炎。
正如當日那人所說，鄭炎真的娶了薛如歌，他見到穆經年的時候嚇了一大跳，他對穆經年說自己當年沒有考上，五十金珠也沒了，根本就沒有臉面回到陳國去見穆經年，也沒有錢去贖穆經年，正好當時主考官又想把他招為女婿，為了有錢把穆經年贖回，他也就答應了，只是這三年內一直都沒有時間和機會……
我不知道穆經年到底是有多愛他，這麼藍的一個借口她居然也相信了，要是我我是打死也不信的，莫非顯然也是不信，他冷哼一聲說道，「這麼爛的男人你是怎麼看上的？還為他做了那麼多？」
穆經年瞪了莫非一眼然後才繼續說道，「你們沒有愛過一個人，是不明白我心裡的感受的，我當時當然是不相信他的，可是他後來說，他會把我收入二房，我從嫁給他的時候就只有一個想法，不論怎麼樣都是要和他在一起的。」
我說，「我自是不明白你，可是他說了那樣的話也算他有一點良心，可是後來為什麼又變成這樣？」
「他說我相貌太過嚇人，就算他願意薛府上下也是不願意的，就和我說，只要我能治好自己的容貌，不求多美，只要別嚇到人就好了，所以我就長途跋涉去找能人異士，後來終於找到阿狸姑娘你，在那日我離開后我便送他書信，告知他我找到了，很快他便可以收我回去了，只是我千算萬算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派人來殺我。」
莫非一拍桌子而起，憤怒的說道，「這還是男人么？！我看了那麼多的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男人！」
我很是同意莫非的看法，「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她笑了起來，然後漫不經心的拂拂衣袖，「我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卻被姑娘相救，既然老天讓我活下來，那麼我當然要去做些事情了，阿狸姑娘，我現在還是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請你治好我的臉。」
我當然是答應了，這麼賤的男人早就應該去死了。
我扭頭去看蘇妄言，問他有什麼看法，他說，「你都已經決定了那我也不好干涉，救就救吧。」
當夜我獨自留在房間里施法為穆經年治臉，當我把她臉治好的時候她竟然將我打昏逃跑。
次日莫非開門來找我的時候才發現我被打昏了，我著實不能明白穆經年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說，「她臉毀容了肯定是不錯，不過這一切事情肯定是她編的，目的就是要勾起我們的同情心來幫她，我說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男人呢，原來是這女人的事，女子越漂亮越不是好東西，俗話說蛇蠍心腸。」
穆經年下手有些重，我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我懷疑她都把我打成腦震蕩了。我回頭想問問蘇妄言他的想法，結果卻發現他比昨天更虛弱了，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
我擔心的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他說，「沒事，就是昨天沒有休息好而已。」
沒有休息好也不會是這個樣子的，但是既然人家不想說我也沒有辦法能問出蘇妄言不想說的事，只好換一個話題。
蘇妄言想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她說的那些事不一定是騙我們的，阿狸，你還記得她開始說過要治好臉的原因么？」
我一下子想起，激動的從凳子上起來，「她一定是回衛國報仇去了。」
蘇妄言點點頭說，「顯然就是，阿狸你幫了她，她自然不想在害你，這件事就由她自己去辦吧，別人的事我們也不好插手的。」
莫非冷哼，「這女人會有這麼好？」
我揮揮手打斷他，「我相信她！」
誰知莫非竟然比剛才更加不屑，鄙視的將我望著，「我看你不是相信穆經年，而是相信蘇妄言！」
我，「……」
好吧莫非，你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