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掩人耳目
若沒有柳苡晴,白乘焱不會這麼順利的入朝為官,若沒有柳苡晴,白乘焱不會得到墨瑾之的重用。白乘焱的計劃進行的這麼順利,也是憑靠著柳苡晴,到頭來,柳苡晴卻要受到他的如此對待么?如今卻是連自己的孩子都有可能保不住!
白乘焱卻不管那麼多,快步走到柳苡晴的面前,捏住柳苡晴的下頜強迫她抬起頭來,另一手端起湯藥就要往她口裡灌去。
柳苡晴咬緊牙關,使勁將頭往一邊扭去,想要掙脫白乘焱的魔爪。可是,白乘焱的力氣又豈是柳苡晴能夠反抗的?柳苡晴費勁力氣掙扎了許久,對白乘焱仍然沒有絲毫的影響。
眼見著那湯藥就要被白乘焱灌入口中,柳苡晴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手向那唐碗揮去。
這次白乘焱卻是早有防備,在柳苡晴伸出手的剎那,白乘焱已經將湯碗高高的舉起,避免了湯藥再次被打翻。
「晴妃娘娘還真是冥頑不靈啊!既然如此,便休怪我絕情了!」白乘焱突然俯下頭來逼近了柳苡晴,嘴角流露殘忍的笑容,音色近乎扭曲的說道。
「白乘焱,今日若你膽敢動我腹中的孩兒一絲一毫,我絕不放過你!」縱然她或許活不過今日,但是她還有柳富、韓風,若今日她和孩子有什麼好歹,富叔和韓風必定會窮極一切找白乘焱報仇!
白乘焱手中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對柳苡晴露出十分悲憐的表情,搖了搖頭道:「晴妃娘娘這是何苦?墨瑾之已是垂危之際命在旦夕,你何苦留著這麼一個孽種在世上徒添煩惱?難道在以後的日子,你看到他的時候,不會想到他的父親?不會想到那些前仇舊恨?」
「白乘焱,我只要這個孩子,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放手不管。」無論這個孩子出身如何、牽扯了多少的恩恩怨怨,都是她的骨肉,這個孩子,她絕不會放手!
柳苡晴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便已經是變相的向白乘焱保證了若是他放過這個孩子,便可以一切都不要,從今往後,這朝堂之中的恩怨她也可以置身事外,如今只看,白乘焱是否同意這個交易了!
「晴妃娘娘如此在乎這個孩子……莫不是愛上了墨瑾之不成?」白乘焱若有所思的定定的望著柳苡晴,眸中藏著銳利的光芒,言辭犀利的道。
白乘焱懷著復仇目的而入宮,到頭來,卻愛上了仇人?豈非可笑?!
柳苡晴神色之中閃過一絲什麼,不自然的避開了柳苡晴的視線,抿著唇沒有說話。
白乘焱見柳苡晴如此模樣,哪裡還猜不出來?不禁放聲大笑了起來,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的道:「真真是越發的有趣了,沒想到清心冷性的柳苡晴,居然也有動心的一天!」
「如此說來,我便再無留下這個孽種的道理了!」白乘焱說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柳苡晴的身前,制住柳苡晴的雙手,捏住她的下頜就要將湯藥往裡灌。
柳苡晴眉頭緊皺,雙眸死死的盯著那碗黑兮兮的湯藥,心中萬分抗拒,卻無法動彈半分。
柳苡晴和吹雪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法掙開身上的禁錮。白乘焱並未有半分停頓,慢慢的將那湯藥倒入柳苡晴的口中。黑乎乎的葯汁從柳苡晴的嘴角溢出,沿著潔白纖細的脖頸順滑而下,徒添一抹觸目驚心。
柳苡晴下頜被他捏著,無力掙脫,眼見著事情已經無力回天,柳苡晴無力的閉上眼睛,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呼,隨即便看到殿門被狠狠地撞開,一個人影倒在了殿門口。
倒在殿門口之人正是之前送湯藥進來的宮女,此刻已是氣息奄奄,隨時都可能斷氣。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便見到幾個帶著黑夜修羅氣勢之人闖了進來,帶頭之人見到殿內這般狀況,二話不說提刀上前,先是斬殺了挾持住吹雪的兩人,隨即就要往白乘焱這邊揮刀而來。
白乘焱眸光一凜,將葯碗砸向來人,另一手很快抓住柳苡晴的胳膊,作勢就要往後退去。
在那電光火石間,柳苡晴在瞬間的欣喜過後,很快反應過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白乘焱往後推去。
可如今柳苡晴已經是白乘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豈會那麼容易放手?抓住柳苡晴胳膊的手如鐵鉗似的,緊緊地握著,那股子強悍的力道像是要活脫脫的將柳苡晴的胳膊卸下來。
這一拉一扯之間,柳苡晴受到白乘焱的鉗制,身子不受控制的就要往白乘焱倒去。
「晴晴!」
「娘娘!」
「晴兒!」
三聲驚呼從墨瑾之等人口中吼出,只是任他們身形再快,終究改變不了柳苡晴摔倒在地的事實。
在身子不穩的那一剎,柳苡晴第一反應便是緊緊地抱住肚子,不過剎那間,便摔倒在了白乘焱的身上。
柳苡晴面色一白,縱然有白乘焱在下面墊著,可是這大肚子仍是受不住這衝擊,一股痛意從小腹蔓延開來,讓柳苡晴要緊了下唇。
白乘焱的反應極快,顧不得柳苡晴是否摔到了哪裡,快速的帶著柳苡晴一個旋身,衝到了身後的安全位置。
「你們不要過來!」白乘焱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匕首來,毫不猶豫的架在柳苡晴的脖子上,雙眸如噴火般通紅,厲喝道。
墨瑾之拉住往前沖的金麥郎,臉色黑沉如水,冷聲道:「白乘焱,你究竟要做什麼?!」
「做什麼?」白乘焱冷冷一笑,斜眼望了柳苡晴一眼,將匕首又逼近了幾分,道:「沒想到啊沒想到,皇上這一招掩人耳目用的真是妙極了!」
墨瑾之如今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身姿健爽依舊,哪裡有半分受傷的模樣?到了這個時候,白乘焱哪裡還看不出近來所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個計中計而已!
柳苡晴被白乘焱用匕首挾制著,半分動彈不得,眉頭痛得緊鎖,卻還是撐著精神看著墨瑾之,唯恐墨瑾之的出現只是一個幻覺……
墨瑾之向柳苡晴看了一眼,見其如斯狼狽卻又隱忍的模樣,眸中極是複雜。只是現下的情形,容不得他們說太多。
「你究竟想要如何?」墨瑾之冷著聲,面色也是陰沉的可怕,雙眸死死的盯著白乘焱,唯恐他有一絲異動。
「我想要如何?到了現在,難道皇上還能放過我?」白乘焱自嘲般的笑了笑,狠戾的道:「不過既然我沒有活路,黃泉路上,有晴妃和這府中的小皇子作伴,倒也沒虧!」
說罷匕首又逼近了些許,劃破白皙的近乎透明的皮膚,滲透出點點血絲來。
「住手!」墨瑾之又厲喝一聲,「若你放過晴妃,朕承諾,必定不與你為難!」
白乘焱身負謀朝篡位之罪名,可如今墨瑾之竟為了柳苡晴,不惜放虎歸山,又是背負了多大的壓力!
「萬萬不可!」還未得到白乘焱的回答,門口又傳來一聲冷斥,隨即便看到太后在宮女的攙扶下走入殿內。
太后入殿之後,徑直朝著墨瑾之走過來,冷冷的一瞥白乘焱和柳苡晴,淡漠開口道:「其他的事哀家都可以放任不管不問,可是此事,皇帝萬不能因為一己私心放虎歸山置整個流羅國的百姓於不顧!」
白乘焱的心機大家都有目共睹,若這次放過了他,日後還不定鬧出什麼風波來!流羅國上上下下,犯不著為柳苡晴去冒這個險!
見太后如此態度,白乘焱眸中的寒意又多了幾分,望著墨瑾之冷冷的笑,「皇上以為,順利回了宮便可萬事大吉了么?」
如此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將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白乘焱臉上沒有恐懼,沒有擔憂,有的只是肆意狂妄得意的表情,「皇上放任微臣在朝堂之上這麼久,難道認為微臣什麼都做不了么?」
「白乘焱!我勸你還是乖乖放下匕首,興許皇上開恩還能放你一條活路,否則,休怪日後本將軍將你碎屍萬段!」墨瑾之還未應話,金麥郎便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大聲怒吼著。
「碎屍萬段?且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吧!」到了這個時候,白乘焱依然那麼狂妄,依然那麼肆無忌憚,似乎一切仍在他的掌控之中。
「白乘焱,你自以為所做的一切都隱瞞的滴水不漏無人察覺么?」自從進殿以來,便一直沉默著的韓風突然抬起頭,直視著白乘焱,冷靜的道。
縱觀全場,他是最為冷靜的一個,可是在細看之下,韓風那掩在衣袖之中的拳頭緊緊握起甚至還微微顫抖著,出賣了他的內心。
白乘焱聞言,面色有過一瞬的僵硬,隨即輕笑道:「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地上當,未免也太小看我白乘焱了!」
他所安排的一切,雖不說是滴水不漏,卻是隱秘萬分的,他們若是要查,怕是再多等幾年都不會有結果!他籌備了這麼久,豈能這麼輕易的被他們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