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答答

「……花了五百萬，超出預支了。」答答汗顏地從後望鏡里看了嚴凝然一眼，「我們不止去了巴厘島，還去了羅馬……」

「沒關係啊，反正你有錢，你們兩個以後的日子多著呢。」嚴凝然甜甜地笑了笑，「像我，想去哪裡都不行，今天還被韓晶晶威脅，她竟然還敢把我關進房間里去，唉。」

「你爸爸都不管的么？」林夕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她爸哪裡敢管？」答答立即接話道，「她后媽就是個母老虎，沒把她爸啃干就算不錯的了，還指望著她爸爸能幫她？」

聽了答答說這些話，林夕對嚴凝然就更加同情起來，以前只覺得她是和答答一樣是個聰明活潑開朗的孩子，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有著這樣痛苦的身世和遭遇，再一想自己和答答的揮霍，不由得自責起來。

三人談話聊天之間，他們已經來到了破。答答、林夕和嚴凝然下了車，答答手中鑰匙一拋，便準確地落在了門童的手中：「幫我泊好！」

「好的。」那門童接了鑰匙，興奮地去泊車了。

看著眼前金光閃閃的大門，嚴凝然立即產生了抗拒之心，這扇門裡面，定是吵鬧非凡，可她想，既然已經到了這裡，再退縮也不是她的風格，只好硬著頭皮與答答一起走進了KTV。

大廳里，酒吧吧台呈橢圓形，高腳座上坐滿了獨自買醉的人，大廳的隔間里也坐滿了人。舞廳里有人在跳舞，歌聲震耳欲聾。

答答並沒有朝那些人看去，直接走到了前台：「我們之前來預定過的，908包間，在哪裡？」

前台正在忙，抬起頭，看見答答的這一身裝扮便知不是普通人家，連忙綻開一個諂媚的笑：「我帶您過去。」

繞過那些隔間，啤酒和烈酒的味道傳進了嚴凝然的鼻子里，她皺了皺眉，攥緊了拳頭，跟著答答他們一起走進了一個寬敞的走廊，走廊雖然寬敞，但是繞來繞去也不免頭暈，就在她快要得隧道恐懼症時，那前台終於停了下來，綻開了一張笑臉，說：「到了。」

答答面無表情地沖前台點了點頭，挽著嚴凝然那有些抗拒的胳膊，推開門走了進去。

裡面傳來一陣歡聲笑語，嚴凝然看見昔日的幾個好友都在打牌，其中還有幾個關係不錯的女朋友，戒備心立即就消失了，臉上也掛上了笑臉。

見這一次聚會的主辦方突然走進來，那四個人停止了談笑，紛紛朝答答他們看去，目光所及到嚴凝然，不禁都睜大了眼睛。

賴光明說道：「今天是怎麼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們一向不出來聚會的千金小姐也出來聚會了？」

賴光明的話並無嘲諷之意，嚴凝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著答答他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答答的白眼很快就落在了賴光明的身上：「真是多嘴啊你！凝然好不容易來一次聚會，把她惹惱了，小心我饒不了你！」

「我哪兒敢！」賴光明無辜地看了她一眼，「不過真的很奇怪，你們說是不是？」

「對對對！」小鳳凰連忙接話，她今天燙了一頭大捲髮，顯得有點老氣，「凝然，你是不是也覺得呆在家裡很無聊？」

「呃……嗯。」她雙手放在膝前，點了點頭，「放假這麼久我還都沒有出來過呢，所以有些無聊，正好趕上聚會，所以我就來啦，大家不會嫌棄吧？」說完，她自嘲地笑了笑。

「不會，怎麼會呢？」大家連忙答道，怎麼會嫌棄嚴凝然這樣漂亮又溫順的女孩子呢？而且她又十分有家教，平時安安靜靜地不說話，如果真的去和她搭訕，她也是會笑著答應的。

「怎麼還有一個人沒來？」環顧了包間四周之後，答答皺著眉頭說道。

「誰？」嚴凝然很迷茫，她還以為人都來夠了呢！

「就是我準備介紹給你相親的男人！」答答當著所有人的面嚷嚷起來，「這個沈昀，居然敢放我鴿子！？」

隨著她話音剛落，包間的門就被推開來，嚴凝然一楞，只見一個頎長的身影進入了她的視線之內，那人穿著一身白，乾乾淨淨的樣子，瓜子臉，大而長的眼睛含著一絲溫柔的笑意，薄薄的唇揚起微笑：「誰說我放你鴿子了？我哪裡敢？我若是放你鴿子，你還不把我的頭髮全部扒光？」

答答見他突然出現，咧開嘴笑了起來，走上前把他拉坐在嚴凝然的身邊：「你沒有放我鴿子就好，要是讓我知道你敢放我的鴿子，哼哼……」

「大家都沒有見過他么？」看著周圍人臉上一臉疑惑的笑容，林夕問道。

「沈昀這個名字聽是聽過，但從沒見過，居然就是你啊！」小鳳凰一巴掌就拍在了沈昀的肩頭，通過沈昀的表情，嚴凝然基本能夠猜出小鳳凰用了多大的氣力。

「別沒大沒小，嚇跑了我的貴客，我跟你沒完。」答答瞪了一眼小鳳凰，對著沈昀許了個眼色，說，「諾，看看你身邊的這位。」

沈昀轉過身，就與嚴凝然迷茫的目光相遇，見她眉清目秀，生得一副委婉的臉龐，柳眉彎彎，水眸中含著一絲不解，多了一絲我見猶憐的意韻，心中便一動，倒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嚴小姐，我經常聽答答提起你。」

嚴凝然楞楞地看向答答，這句話可真叫人不知怎麼回答，她看見答答不停地使眼色，可惜她這人愚笨，根本看不懂，只好尷尬地笑了笑，說：「是嗎？我不認識你……你是？」

沈昀先是一怔，再是一陣爽朗的笑，他說：「那我可要好好介紹介紹自己了，嚴小姐，我是華南理工大的學生，近來正在讀博，一年後畢業，答答也是我的好朋友。」

聽見他這麼說，全場嘩然，其中有一名男子才反應過來：「你說，你叫沈昀，你是發明了那個……節省時間的東西嗎？」

「是的。」沈昀微笑著點了點頭，眉宇之間皆是淡淡的笑意。

「你會發明東西？」嚴凝然誇張地看著他，對他立即產生了一股崇敬。

「凝然，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這些只有我們男生比較感興趣，沈昀可厲害了，他的好多發明都得到了國家專利，而且賺了超多錢誒！那個省時間的機器就是他發明的！」那男人興奮無比地說道。

聽了男人這樣說，原本還對他的身份存在疑慮的人們也頓時唏噓不已。小鳳凰立即湊了過來，說：「那……沈發明家，你有沒有女朋友呢？」

沈昀錯愕了片刻，笑著說：「沒有。」

小鳳凰的眼睛立即冒著精光，彷彿一頭惡獸看見了獵物，正當她要撲上來的時候，答答一聲令下道：「小鳳凰，你想都別想，這個男人我已經給我親愛的凝然預定了！」

小鳳凰聽她這樣說，便知道自己沒有了機會，撇了撇嘴大呼不公平：「好的都給凝然留著，我也是你們的朋友嘛！」

答答翻了個白眼，真心朋友和酒肉朋友她還是能分得出的。

凝然扯了扯答答的衣角，低聲在她耳邊說：「你到底在幹嘛啦！我答應和你出來玩兒，可不是答應的這個！」

「他不好么？配不上你么？嚴凝然你清醒點！大一的時候你沒談戀愛，現在總該談一個了吧？而且我推薦的人絕對沒錯，你看林夕，標準好男人一個，對吧？這樣的男人都被我挖掘了，你還有什麼資格不相信我的眼光？我可告訴你，不單單是沈昀的家產富可敵國，人家經常在我身邊，耳熏目染，也對你有好感，這個機會你還不好好把握？」

聽了答答說完這些話，嚴凝然果真覺得似乎是自己要求過多，麻煩多多，而且她對沈昀的印象也不錯，覺得這個男人是可以深交下去的，而且如果她能夠和這個男人發展下去，說不定父母就不會逼自己和陸浩明結婚了。

因此她點了點頭，說：「那好吧，我不鬧了。」

這時，一旁的四個人自動湊成一桌開始打牌，林夕無聊地在玩手機，為了炒熱氣氛，答答大喊道：「同志們，我們來玩真心話和大冒險的遊戲如何？」

「好！」打牌的四人聽見這話，立即歡呼雀躍，而嚴凝然卻是一臉的迷茫，像極了她的招牌表情。

「真心話和大冒險是什麼？」嚴凝然這話一說完，就發現大家彷彿都在看著自己，尷尬地笑了笑，「我是真的不知道嘛！」

「你從不參加學生聚會嗎？」身旁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

「呃，的確很少……」嚴凝然點了點頭，「你知道怎麼玩？」

在大家滿臉黑線的表情之下，沈昀教給了嚴凝然這樣一個簡單易學的遊戲。嚴凝然聰明，一聽便懂：「我知道了，那我要玩兒，聽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他們開始玩起了遊戲，答答的心裡卻很開心，因為她一心想把沈昀和嚴凝然撮合成一對兒，現在看來，倆人有戲，只需要稍加指點，估計就能如膠似漆。

開始玩了幾盤兒，都沒嚴凝然什麼事，因此她有些失落地又抽了一次自己的牌，又不是國王。這一次的國王是答答，答答瞄了一眼眾人，神秘莫測地說：「請4號站出來主動吻一個人！」

嚴凝然膽戰心驚地睜大眼睛，先前都是罰酒什麼的，這一次居然這麼勁爆，要吻人？她忐忑地朝自己的牌看過去，居然是個2。還好，還好，不是自己，否則她一定會去吻答答。

「僅限異性。」她這個想法剛冒出來，答答就幽幽地說道。

嚴凝然吐了吐舌頭，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拿到了4號，誒呀呀，這可怎麼辦？是很尷尬的事呢。

「我是4號。」她身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嚴凝然一楞，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是你啊！」

嚴凝然的幸災樂禍讓大家一致認為沈昀該親她。答答更是歡樂：「凝然，你笑得這麼開心，是不是因為沈昀要親的人一定會是你啊！」

她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聽答答一說，臉立即紅了起來，彷彿默認了一般，但嘴上卻說道：「當然不是！怎麼可能！」

「親她！親她！親她！」由其餘的四個人自發組織的喊話立即響徹整個包間，嚴凝然真想鑽進地底下去，一向溫柔嫻淑的她，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我罰酒好了。」沈昀輕聲一笑，端起了一大杯酒，「罰酒如何？」

「那不行，你這杯子太小了，得換大的，連續喝五杯。」答答立即把罰酒的規矩定得十分殘酷，嚴凝然聽了都於心不忍，可是又不想去救他，她怎麼能讓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親自己呢？雖然這只是遊戲。

「行。」沈昀爽快地點了點頭，並不看她。

大家一陣遺憾，紛紛露出唏噓之色。嚴凝然像犯了錯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沈昀，但是他卻並不看自己，剛喝下了第一杯，正在吸收，想起這場的肇事者答答，她怒目朝答答看去，卻被答答盡收眼底。

「嘖嘖，凝然，看你，還沒有過門兒呢，就已經心疼起人家啦？是你不願意他親你的，現在又這樣看我，唉，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說到最後，答答竟然擠出兩滴晶瑩的眼淚來。

林夕連忙來勸：「答答，不要傷心，凝然不是故意的……」

嚴凝然憋足了氣，扯了扯沈昀的衣角，大有一副敢死隊的大無畏精神，說：「你親我吧！」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可是我已經喝完酒了。」過了幾秒鐘，沈昀幽幽地說道，耳旁又傳來大家的哄堂大笑。

嚴凝然簡直想殺了自己，她與沈昀是多麼地不對盤？她居然做出了這種事情，這是平常都不會有的！她羞愧不已，臉立即紅成了番茄，而且還是煮熟的爛番茄。

「好了，既然沈昀已經喝完了酒，那就不用接受懲罰了，我們繼續玩遊戲吧。」

接下來的遊戲，嚴凝然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先前沈昀喝酒的杯子，天哪，那麼大的一杯，喝下去她不撐死也飽死了，而且還是五杯！真不知道沈昀是有多大的勇氣喝下這五杯的。

她轉過頭，看著微笑著的沈昀，他全程都是微笑著的，儘管已經取得了那麼多項殊榮，也是名人一個了，可是他卻依然這麼地平易近人，真是難得，心中又對他增添了一份好感。

聚會在大家的歡樂度過下總算結束了，嚴凝然喝了小小的一杯啤酒，就感覺到身上沾染上了啤酒的味道，心想回家一定要好好洗個澡才行。

可走出KTV門口，一轉身，就發現那些人全部都不見了，而答答和林夕正在上車，她跌跌撞撞地飛奔過去，緊緊地抓住車門：「你們幹什麼？忘了我了？」

「沈昀會送你回去，放心吧。」答答沖她眨了眨眼睛，「好好把握住機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