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三十九章 結怨
品嘗著幾樣特色,顧判也甚為滿意,在凡人的酒家之中能夠嘗到這些實為不易,不過這從另一方面也可看出此地修真的盛行,幾乎已經深入了凡人的生活。
正喝著,突然抬眼望去,只見數十個青光橫溢,青蛇吞吐的修士直接御劍落在了這家客棧外,看其服飾全部都是伏真門之人。只是個個煞氣凜然,面容肅然。
這幫人進入酒家,直接奔赴二樓,十幾個人分成兩桌,坐下。其中一人大喝道:「人呢,都死了,給我將酒菜全部上滿。」
那跑堂的正跑過來,忙應了一聲準備去吩咐了。
「你過來!」其中一個面目隱含煞氣的青年,冷冷的喝道。
跑堂的汗都下來了,但又不敢不過去,只得唯唯諾諾的半佝僂著腰。
「我問你,這裡最近有沒有什麼陌生的修士?」青年面色蒼白,只是雙眼帶著殺意,看著跑堂戰戰兢兢的模樣淡淡問道。
跑堂的忙不迭的搖頭道:「啟稟上仙,這裡來來往往的上仙們我差不多都看到過,沒有什麼陌生的上仙來過。」
「啪」那青年旁邊一個瘦小的傢伙一個巴掌扇在了跑堂的臉上,登時腫脹了起來,幾顆門牙都被扇了下來,這力道可不小。
「什麼上仙,這裡只有我們伏真門的才是上仙,其他修士屁都不是。」這話一出,在這酒家的修士臉色都立刻變了,但又攝於伏真門的強勢,敢怒不敢言,都只能怒目而視。
那瘦小的傢伙彷彿很得意的樣子,對四周的怒目絲毫沒瞧見,洋洋得意的說道:「記住了,若是有陌生的修士經過,一定要稟報,否則定你個知情不報之罪,有的你受的。還不快去上菜。」說著又是一腳踹在了跑堂的屁股上,立刻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兩桌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顧判看著,不由得暗自搖頭,這伏真門對待凡人尚且如此,這十大宗門之名不知是否屬實。屈指一彈,一道白色光芒,瞬間竄入跑堂的身上,剎那的功夫,跑堂的整個人突然精神了起來,臉也不腫了,屁股也不痛了,差點愣在了那裡。
「誰,哪個混蛋敢跟我伏真門作對。」那瘦小的傢伙自然也瞧到了跑堂的樣子,立刻知道有人作怪,不由得站起身放肆的喝道,絲毫沒有把客店裡的修士放在眼裡。
不過這幾個傢伙還是有幾分真材實料的,特別是那面色蒼白的青年,金丹六品的實力已屬高手,而那瘦小矮個的傢伙也有金丹二品的實力,怪不得敢如此猖獗。
「嗎的,到底是哪個混蛋,給老子站出來。」那瘦小矮個傢伙口水亂噴,引得幾個同伴也立刻怒目的朝客店的幾個修士看去。
「聒噪!」
「砰」瘦小傢伙一絲反應都沒有,直接被拍在了地上,整個頭都陷入了地板之中。
客店之中所有聲音剎那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轉眼不約而同的望向顧判這邊,卻見顧判悠然自得喝著瓊漿玉液,絲毫沒有看這邊,好像剛才不是他做的一般。
那臉色蒼白青年面色一沉,眼中煞氣一涌,整個人騰的站了起來,朝顧判瞪目瞧來。
「在下伏真門夏圓明,閣下是誰?為何管我伏真門之事?」青年夏圓明神識肆無忌憚的在顧判身上一掃,卻是根本瞧不出什麼,知道自己跟人家差距太大。
顧判眼都懶得抬,淡淡的回了一句:「你還沒資格跟老子說話,滾吧。」顧判這話絲毫不客氣,說的夏圓明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好像在變臉一樣。
夏圓明還想說幾句狠話,但又不敢,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顧判,朝瘦小矮個傢伙看了一眼喝道:「抬起那傢伙,我們走。」
待得幾人出去,客店裡卻依舊很是安靜,過不多時,所有修士都匆匆的結賬離去了,只有少數幾個凡人和顧判一個修士。
「師兄,怎麼辦?」其中一個伏真門修士看著夏圓明問道。
夏圓明冷冷的一笑:「怎麼辦?動了我們伏真門的人,你說怎麼辦?立刻通知空落城的掌事,讓他來處理,就說我們發現了一個陌生修士,此人很可能就是殺了林覺幻長老孫子的人,你就這樣去稟報好了。」
那人聞言不由得眼睛一亮,立刻嘿嘿陰笑了幾聲,迅速離去。
神識籠罩著幾人的顧判不由得暗自一笑,還真讓這些傢伙誤打誤撞了。
怡然自得的喝著玉液,對即將到來的危險絲毫不在意,倒是那個跑堂的屢屢過來勸顧判離開,心地不錯。
正喝著呢,卻聽到了吆五喝六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多會的功夫,一般人馬就到了為首一個中年樣貌的男子,在其身後跟著的正是那幾個青年,只是個個臉上不懷好意。
中年男子身穿貂裘大袍,頭戴紫金帽,一臉的煞氣,凜然模樣看上去煞是不凡。
一幫人騰騰騰的衝進客店,直接奔赴二樓,目的不言而喻。只是顧判在幾人身上神識掃了一下就啞然失笑。這幫人不知道是膽子特大還是不明就裡,這中年男子的修為也只不過是元嬰初期,怎麼就敢直接找人麻煩來了。
一幫人涌了上來,那蒼白青年男子對身旁一人示意了一下,那人立刻心領神會,跑到中年男子身旁指著顧判說道:「本惠師叔,就是這人。」
不用那人說,這中年男子,叫做本惠的也知道,這二樓也就顧判一人,哪還用他說。
「閣下何人,聽我門下弟子說就是你殺了我伏真門覺幻長老的孫子林本因師兄,不知可有此事?」中年男子說著話,雙目一眨不眨的緊緊盯著顧判,大有一言不合即刻動手的意思。
顧判放下酒瓶,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此人,淡淡的說道:「我說不是你信嗎?」
這話一出,中年男子卻是一愣,不過其身旁幾個傢伙立刻忍不住開始叫囂了:「混蛋,明明是你殺了本因師伯,你還敢狡辯,師叔,就是他。」
「不錯,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殺了本因師伯卻還抵賴,有膽做沒膽承認。」
幾人一番叫囂,引得中年男子本惠心中微微一動,卻是打定了主意:「不管是不是閣下所做,還請閣下隨我到伏真門一趟,我伏真門自有斷定。」
「你說讓我跟你們去伏真門?」顧判眼睛微微一抬,其中閃過一道殺機,平靜的說道。
「廢話,難道你還敢不允?」伏真門的傢伙也的確是妄自尊大了太久,絲毫沒有居安思危的念頭,一直認為伏真門就是老大,沒人惹他們,只可惜啊。
「我聽說你們伏真門是十大宗門之一,不知我可有聽錯?」顧判重新抄起酒瓶,喝了一口,淡然問道。
方本惠其實隱隱已經有些不對勁,眼前這人也太平靜了,而起而自己元嬰初期的修為竟然絲毫看不出這人的實力,難道此人有元嬰後期的修為。
「當然,我們伏真門可是十大宗門之首,天下修真莫不以我伏真門為首。」其中一個傢伙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大放厥詞。
顧判微微一笑,突地站起身來,負手緩步朝他們走來:「不過我聽到的是玄法星的恆輝門是第一宗派,而你們伏真門只不過是末流。」
「放肆!」顧判這話一出,立刻引來一片喝罵。
站在眾人面前,顧判突然臉上笑容一收,肅容道:「如果伏真門都是你們這幅德行,那這伏真門根本稱不上什麼十大宗門,恐怕三流都不如。」
「閣下莫不是太過放肆。」方本惠臉色一沉,陰沉沉的說道,臉上殺機一閃而過。
顧判只當恍然未見,淡淡的看著眾人:「你們也沒資格讓我出手,我會去找你們宗門長輩的,不知道你們的宗門長輩是不是也是如此。哼!」一聲殺意十足的哼聲,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直接轟擊在眾人的內心,個個臉色蒼白,甚者,口角溢血,雙目圓凸,最慘的還是方本惠和那蒼白臉色的青年,身形巨震,整個人瞬間萎靡了下來。
眼中帶著驚駭之色,看著顧判,無法相信一聲之下,簡直無聲無息的就讓所有人都受了傷,這是何等修為。
顧判淡淡的掃了一眼,隨手一揮,一塊下品靈石出現在桌子之上當作酒資,身形緩緩遁入虛空,消失無形。
方本惠臉色慘白的看著顧判消失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半晌,這才揮了揮手,帶著眾人離去。
顧判懸浮在空中,臉上絲毫沒有剛才的不屑,伏真門能夠排在修真十大宗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伏真門的強大。他在思忖著該如何對付伏真門這些傢伙,殺了那什麼林本因,肯定那老的是不會放過自己,那麼與伏真門的梁子也算是結下了,恐怕不分個死活是沒辦法結束。
想到這,抬手從那天地鐲中掏出一張面具來,只遮蓋住半邊臉。
「息神罩」,用來遮掩氣息之用,其中陣法一環套一環,看的顧判眼睛都花了,顧判自問是無法理解這法寶的原理。
戴在臉上,身上的氣息陡然之間全部消失,整個人看上去再平凡不過,而且不單單是看不清修為,讓神識掃過也鐵定認為只不過是個凡人罷了。
想了想,又拿出一塊中品靈石,伸手真火瞬間燃燒,靈石立刻融化,顧判煉製了一柄差的只能算是世俗的刀劍的傢伙來,洋洋得意的看了又看,插在了腰間。身形一晃,立刻出現在空落城的城中。
若是普通人臉上帶著這樣一個面罩自然會有人感到古怪,但是顧判的腰間又插了一把劍,別人自然不會覺得什麼,一個世俗的武者這樣的裝扮再也正常不過。
伏真門林覺幻面無表情的坐在蒲團之上,在其旁邊同樣有幾個差不多打扮的老者。
這些人都是伏真門覺字輩以上並且是元神期以上的高手。
伏真門中,覺字輩以上有二十三人,個個修為高深,此刻在這裡的只不過是十六人,還有七人不在,而這七人也是伏真門能名列修真十大宗門的關鍵,皆因這七人都是大乘高手。
其實修真界並無特別指定的化劫期,因為化劫期很短,只要突破了元神期,進入化劫,就立刻招來雷劫,成功則大乘,不成功則魂飛魄散,運氣好的墮入輪迴。
而這十六人皆是元神高手,特別是坐在首席正當中的白眉長須老者,更是元神大圓滿,只差一線即刻突破,度劫成就大乘。而其餘的最差也是元神初期,就如同林覺幻這樣的。
「都說說吧,現在幾位長老都在準備著度劫,有沒有必要現在就懲戒殺害林師弟子孫的事情。」閉眼調息的白眉長須老者,眼也不爭,淡淡的說道。
與林覺幻關係較好的王覺然立刻開口說道:「接師叔,我覺得還是應該將那人抓住交予林師弟處置,畢竟本因那孩子是林師弟在世上唯一的根,現在被人不明不白的殺了,實在說不過去,若是讓其他宗派知道我們伏真門對一個敢對我們伏真門動手的人置之不理,恐怕於名聲不好。」
林覺幻立刻朝王覺然感激的點了點頭,在現在這個時候,他實在不宜說話。
白眉長須老者依舊眼皮都不抬一下,緩緩說道:「還有嗎?」
「我也贊成先將那凶獸繩之以法,敢殺我伏真門弟子,若不動手,勢必會讓人小瞧。」洪覺海也立刻點頭贊成道。
這一說,另外幾人也都附和著表示同意。
白眉長須老者微微睜眼朝身旁一個盤膝打坐的年輕人看去,語氣之中帶著些許的不同:「子渺師弟,不知你有何看法?」
所有人聞言,立刻全部都安靜了下來,眼神之中都滿懷著敬意看著那年輕人。
這人叫做司徒子渺,與白眉長須老者接子旃分數同輩,實力比之接子旃也一時無兩。
微微睜開眼睛,淡淡的掃視了眾人一眼,這才開口說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幾位師叔師伯度劫在即,我們不能在幾位長輩度劫前出任何的事情,因此,我建議就讓覺幻,覺然,覺海,覺風四人前去抓這兇手。」
這話一說完,幾人立刻都愣了,就連接子旃也有些不解。
「本因那孩子修為不高,但是身上的寶貝卻不少,特別是那三道金屬性本源。這三道本源其中一道還是我給這孩子的,而我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感覺到有用過的跡象,說明本因他根本連使用的機會都沒有。因此我有些擔心這人的實力起碼有虛境之上,所以讓幾位師侄過去以防萬一。」司徒子渺解釋了一番。
眾人微微點頭,特別是林覺幻更是興奮,他對顧判可是恨不得食其骨喝其血。
接子旃點點頭,說道:「既然子渺師弟如此說,就這麼辦吧,不過,這人蹤跡難尋,看來只能拜託其中一位長輩施展神通尋此人了。」
林覺幻立刻起身恭敬的說道:「師伯,這事就交給我吧。」
抬眼瞥了林覺幻一眼,接子旃淡淡的點了點頭:「恩,赤熙師伯是覺幻的師祖,這事卻是好辦,那就這樣吧,你們四個到時候自行前往,擒拿此人。務必行動要快,決不能引起任何的異變。好了,都退下吧。」
眾人立刻轟聲應是,告退出去了。
殿上只剩下接子旃,司徒子渺和右邊一個從頭至尾都沒說話的老者。
待得眾人離去,司徒子渺睜開眼睛,有些猶豫的說道:「我……有些不安。」
右邊老者突然睜開眼睛,雙目之中射出一道強烈的光華,淡淡的點了點頭,立刻又閉上了眼睛。
接子旃望之,無奈的搖了搖頭也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