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夜長夢多

解釋？

秋心怡大眼，眨巴眨巴。

葉倩倩一笑，「都不知道你這傻丫頭怎麼想的，會認為我和你項大叔……呢？」

原來是這件事。

秋心怡不自覺的抬手，撓了撓後腦勺，神色略帶尷尬。

「很像嘛，你們走的時候，項大叔還摟著你，回來的時候，又是一家三口的和諧畫面。」

摟著？

那明明是拍肩的安慰，好嗎。

還一家三口……

葉倩倩嗤笑一聲，隨即輕挑了眉尾，「這麼說，當初我們走的時候，你在機場？」

秋心怡點了點頭，也不否認。

「那你怎麼不出來？來個質問什麼的。」葉倩倩眸底，裹著狡黠。

「沒那勇氣。」秋心怡輕聲道。

這樣的回答，葉倩倩微微一怔。

畢竟在她的認知里，秋心怡對項熙源是那種……能拿著大喇叭，站在公司樓下，對項熙源表白的。

「我總覺得自己吧，人越大膽子反而越小了，要是放在高中那會兒，那天我一定會衝過去的。」

秋心怡再度開口的話，輕柔了葉倩倩的眉，因為她很贊同秋心怡這個說法。

人越大，想的越多；想的多了，顧慮也就多了；顧慮多了，做事便不再洒脫，反而小心翼翼。

她正準備抬手，去輕怕秋心怡的頭，秋心怡卻先一步抬眼。

「倩姐，你說我這樣，項大叔手指只是抬了抬，還沒勾，我就什麼都忘的一干而凈，顛兒顛兒的，趕緊朝他奔過去。」

「這，是不是也太沒準線了，大叔他會不會覺得我太那啥，以後就不緊張我了？」

秋心怡的言語，以及那糾起的小眉頭，直接把葉倩倩給逗笑了。

「那啥？」她微頓，「不緊張？我看他不要太緊張，吶，你看，他今年三十二，你對大？」

秋心怡有些木訥，伸出兩個手指頭，「二十……不過快二十一了。」

「這不就對了，多好的年華，哪怕再過五年，他三十七，直奔四十，你呢，才二十五。」

「依舊的好年華，我看他到時，只有走哪兒，把你帶哪兒，放在眼皮子低下，才放心。」

葉倩倩說著，嘖嘖兩聲，「說的我都羨慕了，我這個已過三十的老人家。」

秋心怡聽得心花怒放，抬起的手，掌心抵著下顎，手指還在臉頰上，輕敲。

嘴角也在其中，漸漸裂出弧度。

聽聞葉倩倩，最後一句嘟囔，她趕緊開口，「倩姐，看起來，也就比我大兩歲。」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

突地，葉倩倩凝了眉目，「對了，心怡，聽說你見過在機場，我們被人拍到的照片？清晰嗎？」

秋心怡搖搖頭，她明白葉倩倩的那句清晰，主要針對的是葉落兒。

「我沒看過那張照片，不過我可以現在給我同學，要來看看。」

說著往身上一摸，才發現手機還在外套里，正欲站起去拿的她，想到什麼，頓住，輕牽了嘴角.

「倩姐，蕊姐她因為我對你和項大叔的誤會，或多或少的給我說過你的事，其實L……唔……」

「林」字，秋心怡不過剛發出一個L的音，手便被人給捂住。

她扭過頭，正好對上項熙源示意的眸色。

他將她向後一帶，她便落入他的懷裡。

「話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多，吃宵夜了。」項熙源說完，這才鬆開她。

這樣的視角，正好看見在餐桌前擺弄的葉國真和高麗。

秋心怡微怔，她剛剛聊得這麼起勁？居然一點都沒聽見聲音。

「你和我們一起嗎？」項熙源回頭，對著葉倩倩道。

葉倩倩搖搖頭，「我不餓，你們去吃吧，我去看下落兒，她估計又把被子踢開了。」

說完，轉身朝卧室走去，低垂的眼瞼，雖然遮住了眸色，但也能讓人感覺到那份黯然。

秋心怡要說的話，雖然還沒來得及開始，但是她還是知道和誰有關。

而那個人，是她心底，沒能去觸碰的深井。

秋心怡仰頭，壓低了聲音，「項大叔，我是不是說錯話了。」眉宇間，噙著內疚。

項熙源看向她，眸光輕柔，還未掀唇，便聽得葉倩倩的嗓音。

她已站在卧室門口，回過頭道：「爸、媽，你們先去休息吧。」

老兩口相視一眼。

這客人還在，主人去睡，顯得多不禮貌。

「叔叔阿姨，你們去休息吧，落兒她醒的早，一般在凌晨幾點。」項熙源也開口道。

葉國真這才點點頭，高麗開口，「那行，你們當自己家，隨便一點，吃完擱這裡就好，明早我來收。」

說完，這才朝房間而去。

項熙源這才壓低了聲音，一邊推著秋心怡往餐桌走，一邊道。

「知道你是好心，乖。」

說著，還輕揉了揉她的發頂。

「但是，小丫頭，無論他們之間是不是誤會，或者有多少誤會在裡面，葉倩倩的這三年多都是真實而過的。」

「帶著對父母的愧疚，對朋友的想念，背井離鄉，在大洋彼岸，獨自一人，經歷著懷孕，生產，養育。」

或許還有對那個人的愛與恨，這句話，他沒有說出。

秋心怡聽著，心在凝重，她邁過腿，在餐椅上緩緩的坐下。

「獨自一人？你不是和她一起的嗎？」

項熙源搖搖頭，「如果我都和她在一起，那些佳作從何而來。」

秋心怡凝眉。

項熙源也微沉了眸色，眸底劃過一絲愧色。

他潛心於畫，或在畫室不出，或外出寫生，或找尋靈感。

便給葉倩倩請了個保姆。

誰知，葉倩倩偷偷辭掉了保姆，從而也使得他，錯過了落兒的出生。

那次，他有生氣。

葉倩倩卻說，「熙源，你對我們母子夠好，一應俱全。」

「可是，熙源，我現在是個母親，我只有讓自己足夠堅強與獨立，才能給我女兒撐起一片天。」

項熙源伸手，拉過秋心怡的手，將筷子送進她手心。

「所以，心怡，你現在給她說那些，只會再給她增添一層煩惱。」

秋心怡眉頭一囧。

「可是，他們真是誤會，解開了的話，就可以重新在一起。」

「倩姐不用這麼辛苦，落兒也有了爸爸，不是很好嗎？」

項熙源微笑，拍了拍她的頭。

「如果，這個世界都像我們家心怡這麼簡單，該多麼美好。」

秋心怡小嘴一撇，總覺的這句話，是在貶她，頭腦簡單。

她將筷子插進碗里，「反正我覺得，就是這麼簡單，是你們總把事情想複雜。」

說著叉起水餃，放進嘴裡，咀嚼了兩下，又補充道。

「我相信，他們剝開誤會，就會在一起。」

項熙源微笑，抽出一張紙巾，拭去她唇邊油漬。

但願。

……

夜

並不完全漆黑，除去那輕柔的月光，還有霓虹的月光。

秋心怡望著天花板，腦海里全是牛郎與織女的鵲橋相會。

因為他們之間的縫隙，就像那一道銀河。

突地，她嘴角一彎，手開始慢慢移動。

「你在摸什麼！」

項熙源的聲音，並不是疑問升調，而是沉聲的降掉。

她小嘴一癟，格外委屈，「我就是想拉著你的手，不然都感覺不到和你睡一起在。」

話落，四周寂靜。

他沒答她？

她一個咬唇，委屈的翻過身去，背對向他。

什麼直奔四十，什麼依舊年華。

忽冷忽熱。

她眼眶酸脹，心裡堵得澀疼，正欲抬手揉眼睛，項熙源的嗓音，在背後響起。

「我們應該去住酒店的。」

住什麼酒店……

她小嘴一嘟，以為項熙源是想岔開話題。

突地，她眸眼一亮。

住酒店！

「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這畢竟是在別人家裡。」這是進房間前，項熙源對她說的。

當時，她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的一忸怩。

難道是……

她小臉又是一紅，手指不自覺的蜷緊。

項熙源以為她還在生氣，沒辦法，只好伸手，一把將她撈過。

「你知道那種，在你餓的發暈時，給你一桌子菜，但就是只讓你看，不能吃的感覺嗎？」

秋心怡：「……」這比喻……

項熙源呼吸間，吞吐的氣息，打在她頭頂。

而她的臉頰，貼著他的胸膛，隔著意料，她都能感覺到那偏燙的體溫。

「那……我……我保持距離。」

她有點語無倫次，微動著，想從他臂彎退出。

「別動！」項熙源嗓音僵硬，喉結上下浮動，「別動，別亂動就還好。」

項熙源的話，秋心怡果然不再動，但又顯得有些僵硬。

「心怡，你一畢業，我們就結婚吧。」

「嗯？」她嚯地抬頭，撞到了項熙源的下顎。

一聲悶哼。

她也嘶的一聲，揉著她的頭。

很快，另一個大掌落下，輕揉，她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的掌心，很溫暖。

「再過五年，我就三十七了，直奔四十，而你，依舊美好年華，未免夜長夢多。」

他的嗓音，在夜裡，聽起來低沉，醇厚，很是好聽。

秋心怡先是一怔，隨即噗嗤一笑。

「你都聽見了？」

「嗯。」項熙源手微頓，「這也是我那時，不讓你繼續說下去的原因之一，她爸媽應該還不知道這個事。」

秋心怡點點頭，忽地杏眸一亮，「要不，我們別等到畢業了。」

項熙源的手，徹底頓住，他……倒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