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變身的變身？

勇氣散盡，恐懼重臨，靈魂戰慄，肢體僵硬，烏龍無力地發出一陣呻吟，或許是身體疼痛難忍，亦或者是心裡緊張恐懼，烏龍連裝裝硬漢一聲不吭都辦不到，只能像個被欺負的小姑娘，無助的默默流淚。在這樣意外的危局之中，他已經徹底失去了身體的實感。自己只是做夢吧？穿越這種事怎麼可能呢？也許死亡之時，就是夢醒之時？

眼前不斷放大的，是已經有床墊那麼大的腳掌。充滿野性的暴虐巨猿哪裡會遲疑？不把對手踩成肉餅，他是不會停止的。

結果已經不能再壞，預估到自己的結局，烏龍的心中反而歸於平靜，嘴角輕扯，生死時刻露出了苦笑的表情。何必欺騙自己？早知道失敗的可能性超過99%，所以才會這麼快接受這個結果吧。這樣的結果，在衝出來之前不是就已經想到了嗎？也好，反正在這個多災多難的地球早晚都會死，早死晚死似乎也沒有太大差別。

然而莫名的變化卻已經悄然而至。

那是滿月帶來的力量。一千八百萬赫茲的布魯茲光波早已在尾巴中來回震蕩。

可能是歸功於烏龍對於賽亞人的了解，這次變身很徹底，也很神奇的把將賽亞人的血脈近乎完整地複製了出來。

躺倒在地時看到的滿月引發了突變。變身之後再變身，這種在原著中根本不曾發生過的事，此時卻意外的出現了。

烏龍只覺得意識突然模糊，自己莫名的覺得昏昏沉沉，無數獨屬於自己的回憶紛至沓來，偶爾也會穿插進來一小段烏龍的記憶。在他想來，這可能便是傳說中的迴光返照吧。只不過，這其中自己的那部分記憶總能令他情感重現，而烏龍的那份短暫記憶片段，卻只能讓他有一種隔屏觀影的朦朧感，沒有任何情感的參與。

而在他不知道的外界，身體的異變卻迅猛展開。雙目變得猩紅而暴戾，毛髮叢生，覆蓋整個身體，犬牙交錯，伸出嘴外，身形暴漲，漸漸變化為了另一隻巨猿。

而失去理智的悟空自然不會因為看到同類而停手。相反，因為感受到強烈的威脅，他踏出的這一腳反而下意識地加大了力道。

然而另一隻暴怒的猛獸已然成型，同樣強壯有力的手掌奮力迎上。

嘭。

一擊之下，高下立判。

腳踩著手臂繼續重重壓了下去，最後落在了倒地巨猿的胸膛上。一口鮮血自烏龍口中噴出。

腳的力量本身就遠高於手臂。而且變身需要一個過程，所以烏龍也只能倉促迎擊，自然沒能發揮出全力。事實上，悟空此時也並沒有具備壓倒性的力量優勢。

並不是說盜版巨猿的實力能比得過悟空化作的巨猿。而是多方面的因素，導致這場本該一面倒的戰鬥維持了下來。一方面是因為賽亞人的能量消耗速度遠超人類，化作巨猿之後更是消耗速度幾何增長，早在之前，悟空就已經是飢腸轆轆了，而烏龍吃的多，消耗慢，此時幾乎感覺不到餓。悟空的力量早已十不存一，而烏龍變身巨猿的實力就算只有正常巨猿的一CD足以跟悟空巨猿僵持一會。

也正是看出這一點，布爾瑪才敢躲在遠處觀望。而普洱早在烏龍被擊飛之時便變化成飛毯馱著昏迷中的樂平飛離了險地。兩人不敢發出聲響，只能暗自在心中給烏龍加油。

一時間，城堡區域塵土飛揚，兩隻龐然大物在這損毀過半的城堡中時隱時現，本來精美壯觀的沙洲城堡化為了原始野蠻的戰場。毫無理智的雙方揮舞著利爪橫衝直撞，毫不顧惜自己的身體，只管拳來爪往，只欲將對方撕成粉碎。

烏龍的身體已經完全被賽亞人的野性基因控制——甚至，意識沉浸在回憶中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此時跟悟空打了個旗鼓相當。

身邊一切都化作武器，房屋，鋼板，路燈，石柱，在兩頭巨猿手中就如同路邊野草一般隨手便得，然後被擲向對手，以圖干擾。

每一拳，每一腳的碰撞，都伴隨著巨大的嘶吼和響聲。

不過幾個呼吸，城堡就徹底化作廢墟，再不見任何一個高過兩米的建築。只剩下兩隻十多米高的龐然大物還在不知疲倦似的互毆。

遠處，躺倒在地的樂平渾身傷痕，血肉模糊，紅色液體浸濕了地面，他意識早已陷入昏迷，更不知肋骨是斷了幾根，呼吸時粗時細，彷彿下一口氣就會斷掉一樣。布爾瑪和普洱則慌張低聲交談。

「不能這樣下去，樂平少爺要撐不住了。」普洱抿著嘴，看了看遠處混亂的戰場。

「如果能弄到一些材料，我可以做一個通訊器聯繫醫院派救護車過來……」

「這片地帶荒無人煙，附近沒有醫院，我和樂平少爺從來沒見過救護車經過……」

「那就只有聯繫家裡面派飛機……或者找找城堡裡面，也許有飛機膠囊……」

「我去。」看著遠處恐怖的廢墟，普洱咬著牙下定決心。

「你先看著樂平少爺，我去城堡的廢墟里找找，肯定會有急救物品的。」

「不行啊，那邊太危險了。」

「……樂平少爺……堅持住啊……」普洱低聲啜泣著，卻邁著決然的步伐向城堡跑去。

布爾瑪一臉糾結的站在原地，嘴裡喃喃自語：「何必呢，現在這麼危險……就算去了也不一定找得到，說不定還會把自己搭上……還不如等到他們打完了再過去……」

雖然這樣想著，但是看著那個瘦小的背影，心中卻湧起了一點淡淡的感動，和一絲隱約的後悔，自己似乎不該放任普洱去送死。雖然只認識了兩天，但是一同經歷這麼多事，還是讓布爾瑪對他們產生了一些認可——認可他們有資格做自己的朋友。

城堡廢墟，兩隻巨獸撕打得也沒有之前那麼激烈。更準確來說，是已經變成了單方面的毆打。

假貨始終是假貨，不過打了一分鐘，烏龍巨猿便已後續乏力，畢竟烏龍的體力也不足以供應巨猿形態的消耗。

悟空巨猿騎在烏龍巨猿身上，兩掌相抱，緩慢而又沉重的不斷向下錘擊，顯然力量已經嚴重不足，所以速度和頻率都不快。而另一隻巨猿，則本能的舉起雙臂擋住頭頸。隨著每一次抱拳擊打雙臂，烏龍巨猿身下的磚石地面都會下陷幾分，結實耐用的磚石地面在此時就像是一地軟泥，烏龍的上半身眼看著就完全埋入地里。

不過，盜版的賽亞人血脈自然也有盜版的優勢。只看烏龍巨猿懂得防禦，便知道他的意識清醒了幾分——巨猿的本能，只剩進攻不留防禦。

從未品嘗過的劇痛包圍了全身，烏龍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一個噩夢。證據就是，他並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動作——就像是鬼壓床一樣。他想把身上這個怪物推開，手腳卻使不上力，想翻身將他甩下來，後背卻感受不到地面的觸感。只能稍微移動雙手，擋在臉上。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烏龍一邊攪動著混沌的腦汁，一邊在心中不斷的重複這句話。

有時候勢均力敵的兩人相鬥，在技巧和力量相差無幾的時候，比拼的便只是戰鬥意志而已。清醒的意識，可能會因恐懼而使人怯懦，反而還不如將身體交給本能，這也是烏龍的局勢迅速惡化的原因之一。

然而有時候，清醒冷靜也是一種可貴的品質。

僵持了這麼一會，烏龍的意識越來越清醒。身體似乎也恢復了更多知覺，隨之而來的，便是更為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努力睜開模糊的雙眼，試圖尋找求生的機會，然而眼前是不斷放大的拳影，耳邊是呼嘯的風聲，烏龍本能的閉了閉眼。但是剛才那一瞬間，他至少確定了自己的目標。

那是一條模糊的影子在巨猿身後搖晃。

「動啊！動啊！給我動啊！」

靈魂如此喊叫著。

烏龍克服著身體帶來的保護自己的本能，眯起眼睛，感受著擊打的節奏，在對方命中自己手臂的瞬間，伸出雙手，貼著對方的腰側，將那搖擺不定的尾巴抓在了手中。

「普洱！！！！減掉尾巴！！」

烏龍想要大喊，但是說出口的，不過是一串低沉而毫無意義的嘶吼。

悟空化作的巨猿渾身癱軟，倒了下來，胸腹壓在了烏龍的身上，這一份沉重也讓本就無力的嘶吼聲戛然而止。

場面突然安靜下來。只有破敗的城堡還籠罩在一塵薄薄的塵埃之中。

如果可以，烏龍會果斷的扯斷這條尾巴。然而他的身體早已超越了極限，他自己都想不通自己為什麼還沒有暈厥。此時兩手的力量越來越小，別說扯斷尾巴，就連繼續握住都愈加困難。

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機會逐漸流逝，烏龍心急如焚。

命運在此時來了一個轉折，讓本來太監了很久的本書奇迹般的延續。

那是耳畔突然傳來的一個令烏龍欣喜萬分的聲音。

「變身！」

空中隨後傳來輕微的嘭的一聲。

是貓人的變身術。

巨大的剪刀浮在半空，刀刃鋒芒畢露，咔嚓一聲，利落地將悟空的尾巴齊根剪去。

巨大的尾巴從半空跌落，在還沒接觸地面的時候，就已經逐漸縮小，恢復成了正常尾巴的樣子。

悟空的變身解除了。

而烏龍，也在隨後陷入了沉睡並解除了變身。

昏迷的前一刻，隱約看到一個不著片縷的小屁孩從空中落下。

昏迷中的烏龍不知道，自己倒霉的成為了肉墊，此時的他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會為這個小孩背多少次這樣的鍋。

看到這樣的結局，布爾瑪鬆了口氣，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兩個怪獸最後幸運的兩敗俱傷。只是不知道回復原型的兩個朋友傷的重不重。

布爾瑪急忙跑了過來，快速地在廢墟中搜尋起來。也許是膠囊公司大小姐對於本公司產品的敏感，在普洱像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翻的時候，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膠囊盒，看了看膠囊上的標籤，裡面是幾套飛機膠囊和急救設備的膠囊，可能是比拉夫一夥準備的應急物資，正好便宜了身無一文的布爾瑪等人。

「普洱！我找到了。快把他們三個都搬過來！我們回西都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