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死亡的愛

巴別卡拉，S.S總局

暴君，年四十七歲，二十五歲入獄，擅長控制，已知進化能力：精神控場，進化核心：腦部海馬體，進化程度三顆星。

查理曼教授評定：疑似暴君為進化者出現的源頭之一。

這是泉野得到的來自查理曼教授的一份簡單評定，但是，他卻從這短短的幾十個字里看出了不一樣的暗語。

放下這張紙，泉野轉動椅子，看著窗外臨近的安全總局大樓。

「羅晉！」他喊了一聲。

懸浮光屏在桌面上亮起，羅晉那張面癱臉出現在光屏里：「頭兒。」

「去請查理曼教授。」

泉野定定的看著窗外，沒有回頭。

「是！」羅晉行禮后，光屏隨之暗淡。

泉野摸著下巴，安靜的辦公室里只有他桌面上的機械擺件發出輕微的機械聲響。

「如果，暴君是進化者出現的源泉，哪怕只是這之中的之一，是不是也就可以說明，這種進化，是有跡可循的？」泉野喃喃自語著，「這種進化，是可以做到人為的……而不必像零號監獄中的那種手術實驗那樣？」

泉野靜默。

如果是這樣的話，究竟是什麼東西可以造成進化的效果？

藥物？

這是泉野第一個閃過的念頭，不怪他會這麼想，因為以如今的科技技術，確實有基因優化劑這種藥物出現，但是這種基因優化劑卻貴出了一個天價。

而且，這種基因優化劑，並不是能夠一直優化基因的，它存在著一個巨大的缺陷，不能進行永固性基因優化，一個不能永固性優化基因的基因優化劑不是好優化劑。

於是在最初一批基因優化劑流通后，聯邦立刻禁止了這種優化劑的流通，並立刻展開了回收，然而這一批流通出去的優化劑數量並不少，等聯邦回收的時候，已經失去了三分之二優化劑的去路。

「如果是像基因優化劑一樣的藥物……」泉野有些憂心忡忡的閉眼靠著椅背。

那麼他準備公布進化者的存在，是不是會產生不可控制的後果？人們會不會……開始迫切的想要知道關於進化者的很多消息？

了解的越多，就會越加驚訝於這種完全迥異於人類的生命，或許他們癲狂，或許他們看起來很扭曲，但是他們擁有著作為一個人，絕對不會有的力量，飛天遁地，翻雲覆雨，壽命悠長。人會不會突然渴望擁有那種神異強大的力量，以及他們悠長的壽命？

一旦陷入這種看起來美好的陷阱，就會被沉溺，被迷醉，而慾望的無限擴大與釋放，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把理智燃燒殆盡。

人！

一種永不滿足的怪物，和那遠古傳說中的饕餮，不遑多讓。

沉寂的辦公室里，泉野坐在椅子上，一聲輕微的嘆息，恍如幻夢一樣，瞬息間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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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別卡拉，紅蓮花秘密倉庫

黑鳳蝶等著神御給她個滿意的答案，但是神御只是搖頭。

「怎麼？這個問題不能回答？」黑鳳蝶很不滿的點腳尖。

「不是！」神御收回指尖的灰色圓球，看著她，「是因為魁首了解過卡娜和卡厄斯的事情。」

「卡娜不肯接受卡厄斯，是因為卡娜認為自己變成了怪物，她已經不配和卡厄斯在一起，所以，她逃離。」

「但是在卡厄斯心裡，不管卡娜變成什麼樣子，他都不會放棄的，所以……」

神御聲音低下來：「所以，他們就這樣無望的逃離著，無望的追逐著，魁首隻是聽從主的安排，捕獲了卡厄斯，他知道，主在保護卡厄斯！」

「主在保護卡厄斯？」黑鳳蝶很是疑惑，「這個傢伙現在都快死了！」

「不是死亡，是重生。」神御道。

黑鳳蝶不懂。

「你還是不了解，什麼是進化者！」神御轉身看著倉庫的大門。

什麼是進化者？

在進化者的小圈子裡，根據能力類型大概劃分為五種。物理能力，精神能力，顯形能力，異變能力，感染能力。

物理能力，是自身肉體力量的極限增長，是進化者者中最廣泛多數的一種。

精神能力，是意識的無限擴大，無限增加的意識力量，化為了龐大的控場能力，這種力量會增幅進化者的氣場，使其在戰鬥中更加自如。黑鳳蝶就是控場型進化者，在她的控場範圍內，她增幅可以帶給同伴閃移的能力。

顯形能力，將能力化形於體外，形成與生命相連的武器。神御的灰色圓環，帶給他的就是絕對防禦。

異變能力，將身體的一部分異化。卡娜的指甲就是異化的一種。

感染能力，這是每一個進化者都擁有的能力。高等級的進化者血液可以感染低等級的進化者血液，甚至有一定幾率感染普通人類。

神御解釋完這些，最後下定結論：「與其讓他死在卡娜懷裡，不如讓我們來做這個惡人，如果感染成功，他們就可以幸福的活著，如果失敗，死了就死了。卡娜就算來報仇也好，自殺也好，墮落也好，都好多她眼睜睜的看著卡厄斯因為和她生活在一起而死在她的懷裡。」

那樣的話，她大概是會愧疚自責又絕望的。

黑鳳蝶有些愣怔了。

「神御，你說我們到底有情感嗎？」黑鳳蝶喃喃道。

「如果你成為一個真正的進化者，如同主，如同秦洛，病公子，那麼，你就徹底脫離人類的範疇了。」神御語氣淡漠的回答。

「哎？」黑鳳蝶驚奇的抬頭看著這個高出她一二三四頭的高大男人，「什麼意思？」

「意思？」神御低頭，看著小蘿莉，「意思就是，你還是個半進化者，離正式脫離人類，還差一步。」

如果讓他選擇的話，他還是會謹慎的停留在半進化者的高度上。

真正進化者的世界，並不如想象的這麼美好。

冰冷，空虛，那是一片乾淨冷清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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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變成進化者，卡娜還從沒有這麼狼狽過，她一直以為自己的淚已經不可能再流下來，今天，她再一次證實了自己原來還有身為人類的一面，即使這一面脆弱的可能一觸即碎。

卡厄斯的身體在變冷，他蒼白帶著異樣紅潮的臉漸漸褪去所有血色。

「不要走……」卡娜死死的抱著卡厄斯。

她哭的像個失去了珍寶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哀嚎，凄厲的如同夜梟，她哭的腦袋發暈，全身癱軟。

「我愛你啊……」那些遙遠記憶里的美好畫面在腦海里放電影一樣一幀一幀的閃過。

「卡娜，等我畢業，咱們結婚吧！」那個時候的卡厄斯一臉正經的，還稚氣未消。

「臭小子，你就是這樣求婚的啊！」卡娜卻翻著白眼，紅了臉。

「對啊！就這樣求婚！」他面帶笑意，死皮賴臉。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卡娜火燒一樣，抓起枕頭去砸他。

「哎呦！輕點！卡娜，我愛你！很愛很愛。比太陽還愛你，比銀河還愛你，比宇宙還愛你！這個世界，我卡厄斯是最愛的那個，沒有之一。」

他在笑鬧中，大聲的說著情話，她笑的很幸福。

卡娜將自己的臉貼緊卡厄斯的：「我知道你愛我了……」

這個世界，你最愛我！

「所以，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就算死，卡厄斯……就算死，你也要和我結完婚再死！」

卡娜伸出自己的手臂，婚禮是怎麼進行來著？

我的血里，有你的血；你的血里，有我的血。我們從今天起合二為一，同吃同住同生活。不管颳風下雨，貧窮富貴，健康病痛，順境逆境，都要相互依靠，不離不棄，相愛如一。

她將手腕割開，也將卡厄斯的手腕割開，傷口對準傷口，緩緩開口：「卡厄斯，從今天起，我們成為夫妻，死亡也不能阻止我愛你。」

如果，有奇迹。

神啊，請寬恕我造下的無邊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