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夏丹上班了
夏丹要去上班了。
藍媽媽原本以為藍憶這一病肯定被辭退,接到電話后開心地不得了,把夏丹從床上拉起來說:「憶憶,你們公司果然是離了你不行啊,你才休息了一個多月,他們就急著來找你回去上班。快快,打扮打扮,明天咱就上班去。」
夏丹好奇地說:「藍憶也有工作?藍憶是做什麼工作的?」
「你在你們公司做前台的,你忘了?咳,我都忘了你已經失憶了。」
前台是幹什麼的?夏丹想起他們實驗室的那位前台,一位強悍,健碩,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就是喬德的老婆蘇西,為了管住她老公,免得他被狐狸精勾走,死活要在實驗室佔據一個崗位。夏丹去別的科研機構,人家接待小姐對她熱情地很,夏教授夏教授叫得不知多親熱。又是泡咖啡泡茶,又是替她引路。
可是別人來夏丹的實驗室,那簡直就是惡夢。不管你是誰,人人都得經受住喬德的老婆蘇西九九八十一道拷問。
警衛的那道門好進,蘇西的這道門可不好進。
但是夏丹實在是喜歡蘇西的這種敬業精神。
既然藍憶是做前台的,那就去上班唄。
反正夏丹也已經打定主意要靠藍憶的身體混吃混喝過日子了。
第二天,夏丹便按著地址,騎著一輛小破自行車上班去了。
藍憶上班的地方是一家規模還算可以的進出口貿易公司。
夏丹在一樓,她一上班,和她搭班的那個叫盛薇的女孩立刻瞪大眼,大驚小怪地叫起來:「藍憶,你變態啦!」
她衝上來,捏捏夏丹的臉蛋,拉拉夏丹的頭髮說:「你今天居然沒戴扎糖果發繩沒穿粉色衣服哎,生病一場也不算壞事嘛,一下子成熟穩重了不少。」
夏丹最討厭別人捏她的臉蛋,拉她的頭髮,簡直就是把她當小孩子。她撥開盛薇的手,義正嚴辭地呵斥:「注意,不許捏我的臉,不許拉我的頭髮。」
盛薇嗤嗤地笑:「哎喲,藍憶,你嚴肅起來,好好笑。」
她又故意捏夏丹的臉,拉夏丹的頭髮。
夏丹真是無語望天花板,和智商不在一條水平線上的人說話真的是很累。因為對方根本就感受不到你的憤怒,簡直就是在對著牆壁說話。
不過,看在對方是被上帝拋棄的笨蛋份上,一個人智商這麼低已經夠可憐了,她就不與她計較了。
夏丹施施然坐到椅子上。盛丹也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邊,想講講悄悄話,頭剛湊上去,夏丹立刻伸出手拒絕她:「盛薇,請你與我保持一個半手臂的距離。」
「為什麼?」盛薇不解地問。
「因為我怕你捏我的臉。」
「藍憶,你真是太有意思了。」盛薇說著又要撲上去捏夏丹的臉。
夏丹趕緊躲到椅子背後。她真是怕了盛薇了。
做為一名前台,她們兩個女孩子的工作還是很輕鬆的,沒事接接電話啊,打打電話,給客戶訂訂飛機票,訂訂房間。然後再就是調度一下車隊,指揮指揮,今天,你去機場接客人。明天,你去車站。
那幫司機天天買了各種各樣好吃的來孝敬夏丹,有幾個年輕司機,更是喜歡找四下無人的機會,單獨來找夏丹聊天。聊著聊著,那些小司機開始伸出他們的魔爪,偷偷地來碰夏丹的手。
夏丹一巴掌甩過去:「幹什麼!」
那司機被她打得很委屈,捂著臉說:「你不是答應要做我女朋友的嗎?」
「啥?」夏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除了上次那個地下男朋友,怎麼又跑出一個人來自稱是藍憶的男朋友。
最讓夏丹的暈倒的是,在這個單位里不止一個男同事偷偷跑來和她說,藍憶曾經答應過他們要做他們的女朋友。
藍憶啊藍憶,你到底腳踏了幾條船,種了幾棵樹啊。
夏丹可不會對藍憶的那些替補男朋友有半點客氣,誰要敢跟她說男朋友的事,她立馬拍著桌子說:「不許在我面前提男朋友這三個字。」
她的替補男朋友倒抽一口氣:「厚,藍憶,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凶了,不提男朋友提女朋友總行了吧。」
夏丹頭高高揚起,眼睛都快翻到頭頂上去了。她高傲地看著對方說:「你能說出什麼是卡西米效應?」
對方說:「我知道西米露,很好吃,等下我們一起去吃。」
夏丹又說:「如果有一個物體正在以超過光速的速度運動,光的速度是每秒約300,000公里,那麼,要是有某個質量為1公斤、長度為1厘米的物體以每秒約424,000公里的速度運動,會發生什麼情況呢。」
對方更是茫然無頭緒。
夏丹這回連看都不看他:「現在還沒發現超過光速的速度。你連小學生都知道的普通物理知識也不清楚,智商一百都不到的人,白痴還想做我男朋友。滾。」
好了,夏丹上班還沒半天,可把一半的男同事都得罪光了。
以前那些男同事個個與藍憶搞曖昧,自認是她的男友未來時,現在他們個個把夏丹當成仇人進行時。
盛薇躲在一邊偷偷地吃冰凍淇淋,看著夏丹一個接一個地把那些男人氣走,越想越好笑,她拿了一個冰淇淋給藍憶說:「那些猥瑣男天天在我們面前講黃色段子,就得好好氣氣他們。氣死他們才好,來,藍憶,快吃冰淇淋。」
夏丹瞧了冰淇淋一眼說:「都是反式脂肪,我才不吃。」
「這可是美國進口的。原產的。你看,都是英文字,看到沒,全都是我們不認識的英文字母哦。」
夏丹說:「我在美國時,從來不吃美國的垃圾食品。」
盛薇捂著嘴笑:「你是在夢裡去的美國吧,嘿,你的妄想症又發作了。」
「才不。」夏丹悠然地回憶起往事:「哎,當初是美國政府死皮賴臉地求我留下。不過現在我已經對它死心了。資本主義國家果然是世態炎涼,給我再多的資金我也不回去。」
盛薇正在狂挖冰淇淋吃,聽到夏丹這話,差點沒被冰淇淋噎到凍死。她忍不住摸摸夏丹的額頭說:「藍憶,聽說你被雷劈了,是不是把腦子也給劈壞啦?」
辦公室的那些女孩子也天天往她們這邊跑,不過她們的主要任務不是來聊天,而是來翻冰箱里的東西吃。
原來在夏丹她們這邊有兩個冰箱。一個是為員工準備的。另外一個呢,就是他們總經理嚴秋柏的專用冰箱。
現在他們這幫人乘著總經理出差人不在,把自己的東西藏起來不吃,一個個餓狼撲食一般撲向總經理的專屬冰箱,把裡面吃的喝的,全部吃光喝光搶光。
盛薇現在吃的所謂美國原產冰淇淋理所當然就是從總經理的冰箱里找來的。
夏丹剛到,還沒搞清楚狀況,眼睜睜地看著行政部財務部後勤部的女孩子們蜂擁至她身後,轉眼間,一個冰箱就空了。
夏丹對盛薇說:「這也太誇張了吧,這種冰淇淋有那麼好吃嗎?」
盛薇說:「你懂什麼,這不是好吃不好吃的問題。這是報復,是我們無產階級對資產階級的報復,你現在失憶了,已經忘了那個嚴秋柏有多小氣,那個嚴秋柏啊,天天扣我們獎金,每個月的提成獎,全勤獎總能找到理由扣你一點。他最恨的事是什麼知道嗎?就是我們喝水他找不到理由扣錢。我們呼吸這裡的空氣,他找不到理由扣錢。對這種小氣精明鬼,只是把他的東西吃光喝光而已,算便宜他了。」
盛薇說得義憤填贗,她早就猜到這次嚴秋柏走得急,大家肯定會有這種群體性報復行為,早早地把幾大盒冰淇淋貼上自己名字,轉移到員工冰櫃里去了。
夏丹這才知道,原來冰淇淋的好吃在於它的階級性和反抗性。這嚴秋柏還挺厲害,居然能激起這麼大的民憤,難道每個老闆都是這個樣子的?
夏丹想著想著,忽然一激靈。
她猛地想起自己在實驗室里,辦公室的冰箱里的東西也天天丟東西。以前沒注意,現在才知道,原來那幫人是在報復自己呀。
這一想,火氣上來了,夏丹真的是怎麼也控制不了自己。立馬打電話到美國,找喬德興師問罪去。
「喬德,我冰箱里的那些巧克力,曲奇餅,水果派是不是全被你偷吃光了。」
喬德一聽見她的聲音,立馬露出哭腔,他只說了一句話,就讓夏丹忘了她那些被偷吃的美食。
「夏教授,咱們實驗室關門啦?」
「什麼?」
「因為你好長時間沒出現,幾個大財團起了疑心,把資金都撤回去了。」
「搞個屁啊,當初是他們像狗皮膏藥一樣,硬纏著我要贊助的。這變臉的速度真是比變天還快。」夏丹氣得大罵。
喬德馬上又笑嘻嘻地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你現在也在中國。我過一陣子也要去中國了,到時候,咱們又能見面啦。」
「你沒事來中國做什麼?」
「實驗室沒了,我當然要另謀出路,我已經接到中國某個大學的聘書,去做一陣子客座教授。」喬德得意地說。
「就你那水平,你行嗎?」夏丹懷疑地問。
「我有文憑啊,我可是有好幾張博士學位的人,就除了你那張沒拿到。哈哈哈。」現在的喬德春風得意,可憐我們的夏丹坐在這小小房間里,守著一台電話機,要文憑沒文憑,要外貌沒外貌,長著一張娃娃臉,每天不斷地攔截各路推銷員,每天接電話,燒開水。
本來心如死水,打算混吃混喝就行。
現在,被喬德一刺激,她又嫉妒地不得了。夏丹拿著話筒在桌上磕磕磕,磕死這個死喬德,叫他再來炫耀。正磕得起勁,忽聽有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藍憶,你在幹什麼!「
夏丹抬頭看,看到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男人有一雙長而筆直的腿,健康黝黑的臉被一副墨鏡遮去大半張。
夏丹只瞅了他一眼,立刻認出這個人就是這個公司的總經理,小氣鬼嚴秋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