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沈瓊樓沒動彈,呼吸綿長而勻稱,可見還是昏睡著的,但嫣紅的唇瓣簡直誘人犯罪,上唇當中藏了唇珠,下唇飽滿而勻稱,緊閉的時候像是微微撅起,好像艷麗的花朵,隨時等著人採摘親吻。
他靜靜地凝視片刻,指尖慢慢地移到唇瓣上,沿著唇線細細描繪著,心裡的念頭不但沒有得到遏制,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親上去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反正左右沒有人,就算有人看見了也不敢說出去……他心頭大大地動了一下,雖然這麼做有些趁人之危,好像不是君子所為……但他本就不是什麼君子。
他頭腦已經被這個念頭佔滿了,心裡竟然也跟著急跳起來,不可遏制地傾下身,用嘴唇代替了手指,覆在了飽滿柔潤的唇瓣上,呼吸都跟著重了幾分。
他伸手輕輕地半攬著她的肩,撥開了耳邊的髮絲,遲疑了片刻,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進行,最終還是尊重本能,舌尖細膩地沿著唇瓣勾描了一圈,探進去勾住了那輕輕軟軟的小舌,還帶著中午用過的玫瑰鹵子的味道,別樣甘甜。
甜蜜的味道直流入心底,讓人不知所措,比直接吃了玫瑰鹵子還要甜美。
他有些難耐地勾纏著,得意的幾乎忘了形,沈瓊樓在睡夢中皺起眉,發出聲不適的吟哦。
他一驚,扶著她動作輕緩的撤身離開,見她雙眼仍是閉著,心裡這才稍稍鬆了松,想了想又覺著自己可笑,讓她知道也沒什麼不好,反正他的心思早晚要讓她全然明白的。
他低低地嘆了聲:「要不是怕嚇著你……」後半句沒說出來,他目光又落到她如花的眉眼上,不由得輕柔地親了親她的眼臉。
沒過多一會兒太醫就趕了過來,倒是沈家人還沒來,一來他吩咐的晚,二來沈家離王府頗遠。
這太醫就是沈瓊樓上上回來大姨媽和上迴流鼻血的那個,見著老客戶和老客戶的老闆簡直要仰天嘆息了,為毛沈瓊樓地脈象安泰康健,卻屢屢出事兒呢,難道是王府風水不好?
這念頭他也只敢存在心裡,伸手給沈瓊樓探脈,不知道掐了哪裡把她弄醒過來,細細問道:「長史前些日子吃了補藥,最近是不是又用了好些冰涼地東西,還時常在冰鎮地屋裡進進出出?」
沈瓊樓人還暈暈乎乎的,而且覺得嘴唇有些腫脹,不過倒也沒多想,勉強想了想點頭:「正是。」
她最近補藥吃多了,老感覺身上燥熱,所以每天要喝好幾碗酸梅湯和綠豆湯。
太醫捋須點了點頭:「這便是了,長史最近忽冷忽熱,導致體虛氣弱,不正之氣入體,所以這才身子發熱,我等會開一服藥方,著人再給你每日擦拭額頭和手心腳心,你身體底子好,不用幾日便能痊癒。」
沈瓊樓鬆了口氣,總算不是什麼邪穢入體。
殷卓雍也頷首道:「快開方子吧。」
太醫才堪堪提起筆,沈老夫人就和陳氏走了進來,陳氏一見沈瓊樓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紅潮,頓時心肝都顫了起來,也顧不得禮數,一個箭步衝過來把她摟在懷裡:「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
沈瓊樓在家裡被摟摟抱抱地習慣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是頭一回,有些尷尬地舔了舔唇:「娘……我沒事兒……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陳氏也不知聽沒聽見,摸了摸她的額頭,滿臉擔憂。
殷卓雍瞧見她舔唇的動作,想到方才的觸感,眸色微深。
這個點家裡只有沈老夫人和陳氏,沈老夫人雖也擔憂,但倒比陳氏鎮定些,略略欠身向殷卓雍行了一禮,他偏開避過,這才問道:「老身和兒媳叨擾王爺了,敢問王爺,三丫頭這是怎麼了?究竟得的是什麼癥候?」
殷卓雍沒想到沈瓊樓在家裡的稱呼這麼接地氣,忍住笑意,含笑應答:「老夫人客氣了,方才已經請太醫診治過,沈長史是不慎得了暑熱,這才不慎暈過去的,並無大礙。」
沈老夫人和陳氏齊齊鬆了口氣,陳氏這才記起行禮一事,福身行了禮,道謝:「小女發了急病,累的王爺費心了,妾身在這裡多謝王爺。」
殷卓雍笑得十分有禮:「陳淑人教女有方,沈長史辦事得力,在府里將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如何談得上費心?」
這話說的十分好聽,真宛如個關心下屬的好領導,再加上他容色絕佳,聲音溫和悅耳,做什麼都事半功倍,很快就讓兩個中老女人心生好感。陳氏更是連連道謝,連最不待見宗室的沈老夫人臉上都顏色和緩。
沈瓊樓真想把她二哥拉來看看,什麼叫裝逼的境界!
三人說了片刻,陳氏摟著沈瓊樓拍了拍她的背:「多謝王爺厚愛,只是樓兒這幾日怕是沒法當差,恐怕要請幾日病假,我和太太先帶她回去……」
殷卓雍臉上笑意不減,若有似無地瞥了眼還在一邊寫藥方的太醫,他們這起子在宮裡混慣了的,極會看人眼色,忙放下筆道:「老夫人,夫人,沈長史如今身子正虛,怕是經不得車馬顛盪,最好不要挪動,萬一加重了病情……」
殷卓雍道:「倒是個麻煩事,不如讓她先在長史院里養著,等病稍好些再回去?」
沈瓊樓立刻道:「不用了,臣回家養著也是一樣的。」
陳氏不免有些猶豫,沈老夫人婉拒道:「已經麻煩王爺許多了,怎好再叨擾……」
殷卓雍善察人意:「從輩分算,本王也是沈長史皇叔,生病了在親戚家住幾日想來也無甚大礙。」
這裡的叔叔絕對沒有曖昧意思!
攀上親戚關係立刻就不一樣了,陳氏忙道:「那就麻煩王爺了。」沈老夫人也遲疑著點了點頭。
沈瓊樓:「……」立場太不堅定了。
這三人一拍板基本就沒她什麼事兒了,陳氏幫她掖了掖薄被一角,絮絮叨叨叮囑好些話,又留下幾個照看的丫鬟婆子,想著應當妥帖了,婆媳兩個到傍晚才告辭離去。
殷卓雍一直和氣地陪著兩人說話,她們見他天潢貴胄竟沒有半分架子,好感度刷刷地往上走。
這兩人一走他隨手把幾個留下的丫鬟婆子支開,轉眼就變了臉,轉向她輕笑一聲:「乖乖,只剩咱們兩個了。」
沈瓊樓本來就被他看得心裡長毛,聽了這話更是不得了,不自在地把薄被子往上提了提:「外頭還有人呢。」
他一手按住她搭在被子上的手:「隨口說說而已,你緊張什麼?」
沈瓊樓只好竭力綳著臉:「王爺,臣要歇著了,您是不是該回去了?」
他唔了聲:「正好我也要休息,不如一道?」他見沈瓊樓見鬼的臉,微微一笑:「良辰美景,不要虛度啊。」
沈瓊樓只想到葉良辰和一百種方法什麼的……她囧了下:「王爺找別人度吧,我是真要歇了。」
他低頭看著她還有些紅的唇瓣,想著今日已經得了不少便宜了,再調弄把人嚇跑了可就得不償失,於是道:「你好生休息,按時用藥,明日我再請太醫過來瞧瞧。」
沈瓊樓鬆了口氣,正要點頭,就被他連人帶被子擁住,低頭在她額上輕輕吻了吻,一觸即離,卻還是讓她呆住了。
殷卓雍輕笑了聲:「不要別人,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