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史密斯

被人這麼說，希爾當然是尷尬的，但是對於他這種臉皮較厚的人來說，一切都是浮雲。

然而事情總是出人意料的，希爾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芭芭拉已經扭頭跟雷牙嘆起：「雷牙大人，第二個方案成功率有多大。」

這個問題問得聰明，以退為進，不問過程問結果。而雷牙這時候也不好意思不回答，他托腮：「全力以赴肯定沒問題。」

「那就謝謝雷牙大人。」芭芭拉調皮地打斷，然後拉著希爾便告辭而走。

這麼迅速就被擺了一道，然而雷牙絲毫沒有怒氣，反而是看著兩人的背影，有一種夕陽下奔跑的回憶。

被牽手的希爾一點沒覺得曖昧，反而有種右手牽左手的感覺，然後出了外面，他就輕輕抽手而走。

「小弟弟，這麼害羞。」芭芭拉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希爾的舉動，一根玉指很可愛地搖了搖。

對於這種看似無心無肺的舉動，希爾只能嘆氣：「女士，你打的真是好算盤。」

雖然雷牙不說，但剩下的代價肯定得希爾背上，魔法師有時候對等價交換就是這麼執著。而且自己說好的學習幾個戲法，說好請教使魔養成，這一切的一切都泡湯。

『咚』

芭芭拉一拳就錘在希爾頭上：「看你小氣的樣子，這個實驗是你提出來，明天就能參加，白白能觀摩一個鍊金術師製作魔法武器還不高興。」

希爾頓時沒好氣，這個不用你說自己也知道。

「好啦好啦。」芭芭拉再次拉起希爾的手臂：「帶我去看看你家武器附魔店。」

這由不得希爾拒絕，也正好，他想看看這兩家店。回收店跟附魔店，在這一次權利交接中沒受到波及，全靠一位老人。

很快就帶著，希爾就帶著芭芭拉來到西城區，因為回收店比較近，所以兩人率先來到來到這家：「史密斯大師在嗎？」

回收舊魔導武器這種生意，雖說不上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但平常也是鮮有人光臨。

「在啊！」回答的是一個學徒。

運氣真不錯，小几率都能遇上，這也算一個開門紅。

正堂後面就是倉庫，在魔法王國中，只要沾上魔法這名頭，都會得到十二分對待，就這麼一個小小倉庫，就布置了一個清潔法陣。但是自從臨近倉庫，他就感覺到濃濃的一股子腐爛的味道，不像是肉體上，反而更像精神上的落寂。

有人在就有規則，對於倉庫這種家族私密地方，芭芭拉到門外就停住，眼神示意自己到此為止。

希爾搖搖頭，步入裡面，因為帶著布魯斯家族的印章，倉庫里的保衛法陣就相當於沒有，他拿起一根缺了一半杖身的法杖。

這是根最普通的中級法杖，因為魔力流逝問題，上面很多魔紋已經變得黯淡。希爾甚至懷疑，只要用精神力一抹，魔紋就能抹去。但就是這樣，法杖拿久之後他只覺得莫名熟悉，就好像自己的手臂一樣。

也就在這個時候，從倉庫深處傳來一聲聲音：「這孩子還有得救。」

漸漸的，從裡面走出一個身材矮小又駝背的老人，雪白的鬍鬚長到直達地面。

按照一般人的猜想，來人一定邋遢的老人，但是結果並不是。老人鬍子雖然長，但被整理的有條有序，身上乾淨的法師袍不時飄來清爽的皂角味。

「小布魯斯，如果遇到一個落單受傷的羔羊，你是選擇殺、放、還是治療。」

問的當然是自己，而問的老人毫不疑問就是史密斯大師，而他可是貨真價實的大師。別看他實力只有高級魔法師水平，但對於舊魔導器鑒賞和武器附魔，可是讓不少魔導士自愧不如。

也因為奇瑞曾經在他這當過學徒，留有那麼點香火情，所以他坐鎮的兩家店一直平靜得如同世外桃源。

對於老人的回答，希爾笑笑后對上他眼睛：「沒遇到永遠沒有答案。」

老人已經接近三百歲，但一雙眼睛絲毫不見渾濁，反而更像新生的嬰兒，像達到那種看山還是山的境界。

他點點頭：「或許，這就是最完美的答案，人啊，有時候就是喜歡給自己一個答案。」

已經上升到哲學方面，希爾就不會輕易插嘴，很多時候談哲學就代表談自己的三觀。

「抱歉，人老了就喜歡啰嗦？」對於希爾的默然，史密斯很快就發覺：「昆娜給我來信了，她說你是一個聽話的棒小伙。另外，你在梔子花樹下獻花環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聽到這些，希爾臉紅起來，這麼久他就回過一封信，還是在法術池構成功后才回的。

而信上他並沒有提起遇到的困難，而是談起去納什魔法學院的過程，自己完成她的囑託，在那顆最大的梔子花樹下，獻上了親自編織的三葉草花環。

也從過往的學生那得知，在梔子花樹下獻上花環，代表對愛人的思念。而史密斯大師說他也在那，難道也是？

看著希爾疑惑的眼光，史密斯**一下自己的大鬍子：「人老了，興趣就剩下幾個，去那裡看你們小年輕就是一個。」

「大師，您怎麼老說自己老！」適當的，希爾也賣下萌。

對於這種蹩腳的岔話題，史密斯搖頭苦笑后便慢悠悠朝前而行：「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突然的，他停下來，老神在在地看著希爾：「不過在我預想中，前幾天你就該來啦。」

說的是威爾遜那事吧！所以希爾便笑了：「跳樑小丑而已，不敢拿他們名字污了你老人家的大耳。」

「那？」

希爾這時候適當地撓撓頭：「帶了一個朋友來。」

這個倒是引起史密斯的興趣，畢竟對他而言，老了就喜歡看子孫輩茁壯成長。

倉庫也沒多大，幾步路一下子就走完，剛了大門，就看見站得極為認真的芭芭拉。而她也是極為有眼色，一看見史密斯出來，便恭恭敬敬走過來：「史密斯大人好，我是芭芭拉。」

史密斯平靜地點點頭，也不多說，繼續朝前走。這一舉動，讓希爾瞬間鬆了一口氣，他剛才還在想，老人家會不會打趣自己兩個。

也不知什麼時候，芭芭拉已經閃到希爾左邊，私下狠狠給了一肘擊后，臉上卻嫵媚又輕輕說道：「還不幫我一把。」

一擊雖然不痛，但讓希爾很不爽，他不爽這女人私底下玩小動作。

一個人不爽的時候能幹嘛，那當然就是任性，希爾走快兩步，趕上史密斯后開始東拉西扯。

起初，芭芭拉還以為希爾是幫她美言，可是沒想到，這傢伙是提自己的名字了，可都是說壞話。說什麼自己懶惰、貪吃、喜歡小鮮肉云云，而且還欺負她。

這十足的小孩子氣，可就是這樣的小孩子氣，史密斯大師竟然聽到有滋有味，甚至還安撫幾句他。

忍著聽完，芭芭拉一口老血就差點當面吐出來，她暗下決心，有必要得對小屁孩進行調*教。

終於撐到外面，只見史密斯悠悠說道：「你想在我這當兩年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