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很久很久以前的國王

沒得跑了，面前人族所謂的國王一定也是創始者之子之一。

這就是莫寇所指的『我們』么？真是讓人意外的答案。我並不期待這樣的解答，隨著挖掘出如此令人震驚的真相時，那好奇心濃郁的快要滴出來了。

「真是諷刺。」

我毫不避諱的說出來，自然也就不怕他會突然震怒之類的。

帘子里的傢伙彷彿在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它似乎笑的還很開心。

「確實夠諷刺的。人族的國王竟然不是人族。」

而且還不是人類！！！

「聽說你從幕蘇爾達那個蠢貨手下逃走了。雖然稱不上什麼豐功偉績，最起碼它還算有點本事。」

只是有一點嗎？未免太小瞧幕蘇爾達了！可能你們都有著神靈的威能才會怡然不懼吧，可是我卻是靠著藍藍路.....不，露莉赫思霖的捨身相助才得以逃生。連最基本的換位思考都做不到，哪怕是神靈，也沒有資格來評頭論足。

當然，確實孩子氣的我制不住發起反駁的心情，於是說出來了。

「你又能好到哪去呢？整天待在神殿里，真正的見識不見得比幾歲大的孩子看到的多。你實際有的，就這神殿的一畝三分地了。」

「哈！可笑的凡人。最起碼令你們獸族頭疼的藍色妖姬就是我從幕蘇爾達手上搶過來的。」

「目的是什麼？想看幕蘇爾達氣急敗壞的樣子？」

帘子裡面沉默了。突然間讓耳膜感到不太舒服的寂靜里，莫寇彷彿無物一般，連我的一呼一吸的動靜都小到微不可聞。這沙沙作響的應該是爐子里燃燒的香料的申吟。

「如果我說，我是為了好玩才搶走的雅圖露族，你會相信嗎？」

「當然不能信。我不清楚你們創始者之子都想些什麼，既然有能力終止這些你們眼中的玩鬧，為什麼不作為呢？」

我感覺，我說完這話后，帘子里的那傢伙投來看傻瓜一樣的目光。果不其然的，它也就說了。

「優勝劣汰。」

這四個字中儘是嘲諷意味。難道說，只有優秀的人才能活下來嗎？那麼，那些還在為生計努力奮鬥的底層人又算什麼？

「孰優孰劣？」

「自有分曉。」

什麼叫自有分曉？是說還沒開始嗎？不是的吧......人族很多學者不是都在說人與他人並存的每一刻都是競爭么.......

「啊啊，從一開始你可能就誤解的太嚴重了。」

帘子里那傢伙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

「你先入為主的揣測我的心思。可是你不了解我。憑主觀意識判斷的事情多半只會是片面的，所以我說此時此刻對你說的話才是客觀的。請你記住。」

先入為主......

仔細想想的話，我的這個習慣究竟從何開始的都被埋在記憶中了。這樣，我用一句客觀的話闡述一下我冷靜后看待的這位國王。

它的交流方式偏向人類，有著神靈的傲骨，同時不難接觸。也就是說，此時此刻我的想法才是客觀的。

「另外」它從很遠的話題接著說過來，「我不是創始者之子。至少曾經，很早很早以前我還是個人類，長得像個人族。是男是女我不清楚，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了。我只記得，什麼毀滅了和我與一個人約定。」

接著，它繼續跳轉話題。

「就是那個毀滅我的記憶尤為清晰，那是時代的終結。是文明被大舉淘汰的時代。就像現在的大陸一樣。」

時代被淘汰......

似乎是件很恐怖的事情。這讓我腦袋來浮現出懷錶和八音盒。卡洛斯那邊充斥和鋼鐵奔跑的城市，就像是塞滿冰冷的大冰櫃一樣的地方。那樣的時代會不會真是未來的景色.......

莫寇眼睛瞪得直愣愣的，好像剛才那番話他也未曾聽到過。如果說這位國王是很早之前見證過時代隕落的人的話，究竟是怎樣才活至今時的就很耐人尋味了。

它還提到它跟一個人有約定。還有還有！他最可怕的一句話是指自己是男是女分不清楚。難道它看不到自己的樣子嗎？咕嚕！

那他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好奇心填滿了我的意識。

「我能掀開帘子看一眼嗎？」

「你很好奇？」

「是的。」

「好吧，別被嚇到。我准許了。」

它嘆著氣應允了。我上前掀開帘子.......

啊！！！

一個長得歪曲扭八的類人生物，它的身體是由人族外形的肢體拼裝成的。帘子后看起來似是王冠一樣的東西其實是長在頭頂的手指。本該是連著肩膀的兩條胳膊生長在腰間。看似女人一般苗條的腰肢兩側排列著牙齒，兩邊不算對稱，手臂落下時還會與牙齒髮生摩擦。

細長白皙的大腿直接連著腳掌盤起來放在胯下，胯和大腿相連的地方由手腕作為關節。唯一不存在的，就只有小腿了。隆起的胸部實際上長在肚子的位置，脖子並非連著腦袋，更像是接通某個器官的管道導向了挖側。

至於腦袋的位置........

好在，處於身體整體的上方。

這還不算什麼，最滲人的是他沒有臉！

我立即把帘子拉上。如果我現在正在做噩夢，那可千萬要趕快醒過來吶！

「你果然還是被嚇到了。」

我.....一時間喉嚨里發不出聲音。複雜的情緒讓我躲避了它的目光。他夾雜著失望的嘆息令我難為情。

「你為什麼沒有臉？」

「因為我想不起來我長什麼樣子了。對我很重要的東西，我都不會隨意的。所以，我這次叫那個孩子回來，也是經過絕對的肯定后才實行的。」

「絕對的肯定？」

莫寇接過話茬，「是全知全能之樹。它出現在我的起源之地了。」

聽聞這個消息，我臉上萌生喜色。這意味著，全知全能之樹是眷顧法妮才會讓國王召回她的。神話中全知全能之樹的記載中，它的話是絕對的。因為它能洞徹未來，這個意思就是說法妮被認可。

「是滂沱沼澤嗎？」

「是的。」

話音未落，莫寇再度開口並未讓我開心多久。

「它說了，這個大陸的時代要終結了。新的開始要來了，一切的新舊更替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我們才置之不理。」帘子里的國王說。

那麼.....我想問.......

「神靈也會走向終焉嗎？」

它不假思索的說，「有起點必然有終點。這是當初全知全能之樹的回答。」

因和果，我明白了。

說了這麼多，我應該感謝一下他們。磨蹭了一下，我不太喜歡兩個對世態炎涼那副默然觀望的態度，簡單的謝過便告辭了。

比起時代的終結，我更加在意法妮現在的處境。不管怎麼說，我是無法眺望到未來的。有機會的話，我也想見見全知全能之樹好好提幾個問題。

前提是，先能度過這一場劫難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