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被唾棄之人
一年又一年,戰亂不斷。
在戰亂紛飛的初期有三件特別的事情發生了。
第一件事,獸族的薩滿祭司之之長在戰事剛起的那年不幸被惡徒軍團殺害。
第二件事,傳聞說獸族曾經的領袖薩其瑪復活過來帶領獸族渡過這次難關。
第三件事,發生在南方骸骨森林之後的穆森.......
嗡嗡嗡!
圖騰在搖擺!
大殿的祭壇上,供起來的三根圖騰中,最中間的那個顫抖了起來。
圍在大殿四角,像是苦行僧般模樣的獸人紛紛望過去。
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情感展露在了每個人的臉龐上。
「大祭司!.....墮落了!」
顫抖的聲音彷彿在訴說極為可怕的事情。
「不可能!」
「大祭司一心為我獸族!不然每年的狩獵賽他不還回來!」
「可是圖騰被腐蝕了!」
大殿里七嘴八舌,慌慌張張的議論紛紛。混亂的場面,與其說是慌了陣腳的士兵,不如說是雞籠里受到驚嚇小雞子們。
「都給我住嘴!」
披著黑袍子的獸人站起來了,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張頗有威懾力的面孔來。他大膽的指向祭壇上被邪惡籠罩的圖騰,用刻薄的語氣橫掃每一個說「不可能」的人。
「這是咱先祖留下的。你們覺得先祖是在欺騙咱們嗎?事實已經棺蓋定論!大祭司!就是墮落了!誰要是想反駁!就給我站出來面對圖騰講出能讓人信服的話來!」
信服的話?開什麼玩笑!獸族這個遵守傳統的種族有誰能夠忤逆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呢?先不要說解釋圖騰說先祖的東西有哪裡不對,光是站出來就是一種立場的表達。
那麼,這個人就可以被當做背叛了先祖的意志被薩滿掃地出門了。恐怕今後在獸族的任何地方都難以立足。
這個人叫雷吉法爾,是目前資歷最老的薩滿祭司了。他從很久以前就懷抱野心想要坐上薩滿祭司之首的位子,現在那個強大的能夠阻撓他的男人死去了。他可以如願以償的坐上寶座,開展他掌控獸族大權的計劃了。
在他的一再強調和宣傳下,曾經的大祭司墮落為惡魔的事情成了不爭的事實。很快這些消息飛躍出獸族傳遍整片大陸。
在前任大祭司死去后的一周,他站在了穆森堡的頂端。本該是話語權最重的大酋長拜隆,卻老實的站在他的身後。
他登高一呼,手裡捏著粉碎的圖騰,對著穆森堡下黑壓壓的腦袋們。
「看啊!這是咱們可敬的前任大祭司!這個男人!不配做薩滿!他不僅與大聯合決裂!還違背先祖的規矩!」
「更重要的是!他的圖騰告訴我們!他接受了惡魔的力量!他墮落了!這個不配作為薩滿的男人!將永遠的被獸族唾棄!」
「現在!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他的殘黨就藏在北方的平原!享受著先祖留下來的土地過著惡魔賞賜的富饒!那是我們的!」
他在眾人面前把圖騰捏個粉碎,任其隨風飄揚。
下方一片浪潮般的呼應聲!
他背著雙手,滿意的點點頭。面向獸族的大統領。
「安多大統領。帶人立刻出征!三十萬人夠了吧?」
「大祭司!現在是我們聯合起來對抗惡徒的時候吧?」
雷吉法爾虛眯了一下眸子——彷彿在說你敢頂嘴?
安多身子顫了顫,他轉而眺望著北方......
人族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在一間書本雜亂無章的散落在桌子的簡單房間里,一頭藍色秀麗長發的女孩手裡捏著一封信。
上面寫到......
尊敬的大魔導師閣下。在下是第六騎士。話不多說,直接進入本次寄信來的正題吧。
我得到消息,巴弗洛澤公爵已經抵達對岸,並要與您解除婚約。然後,是您最在意的獸族的事情。
平原那邊,現在由曾經獸族大酋長的導師霍達坦和錫薩等薩滿將士撐起戰局。獸族大聯合目前由新任大祭司雷吉法爾一人獨裁。根據最新情報,大聯合已經揮軍北上,足有三十萬雄獅由安多大統領統帥,準備一舉拿下平原。
憑我個人獨斷,平原應對惡徒的壓力過大,很可能會被攻下。其中最大的緣由,來自於我個人的猜想。
最早的時候獸族才剛來到大陸時,曾有記載獸族施法者合力喚醒過一頭名為『沙穆魯尼』的人形巨獸。記載中並未紀錄它被徹底毀滅,只是被記述過被打敗。對於他們此次是否會不顧一切的使用它,我深表懷疑。
所以,是否選擇幫助獸族請您下達指示。我會秉承王的旨意聽從您的調遣!
女孩身子猛地抖了抖,指頭的力道透過一層薄薄的紙張相互頂撞,指尖泛白。
從陰影處走出來一個男人,他漠視那張信件。
「他死了。當時我就在林子里看著他心滿意足的死去。」
「現在才告訴我?」
「你的肩膀已經夠結實了。告訴你也無妨了。」
「我要和平原那邊保持來往。我命令你去保護平原,不惜一切代價。」
男人乾巴巴的留下兩個字,「遵命」,接著退後兩步消失在陰影中。
她把那封信精心的封回信封中,再把它放在燭台上用火焰炙烤,直到火苗將它一點點燃燒成灰燼。
她迷離的雙目,盯緊那簇燃燒的橙黃色火焰。嘴角微微抽動,一副好想哭出來的樣子,眼眶卻沒有一滴眼淚的身影。
直到它們徹底變成黑色的灰燼,落在桌子上,貴重的魔法書本上。
她突然站起來,她必須要去一個地方!
在一片焦土中,她漫不經心地的朝著一片林子走去。
這個地方她記得叫做......塔魯瑪。
遠處還有一幢殘破的石屋,可能是災難太恐怖的緣故。石屋倒塌了大半,她側了側頭轉而去了石屋。
用魔法輕鬆的移開那些礙事的石頭,還能看到一張被砸斷的桌子,一張破壞的徹底的床鋪及它的骨架。唯一完好無損的就是一旁的柜子了。
柜子出奇的乾淨,她好奇的將柜子打開。一面浮現出細小到微不可查的裂紋的鏡子映著她凄美哀傷的臉龐。
她立馬用手掌擋住了鏡子,向柜子里探去視線。
裡面有一個刻印著魔咒的小魔法陣和擺放的整齊的餐具。她用手撫過魔法陣,魔法陣彷彿又活了過來。
幾條明顯的白線和隱藏很深的幾十條魔法線全部被激活。
它們連通在一起,煥發出活力。打開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她把手伸進去,魔力反饋回來的是成堆成堆的寶物。隨即她噗嗤一笑。
「原來爺爺還是守財奴呢。」
接著,她的探知緩停了下來。她捕捉到一個重要的東西。她把那東西拿出來,是一個不太成熟的玻璃製品。
鼻子和眼睛歪曲的很,一對獠牙像小野豬仔的幼齒。本該是寬大的身子,在副作品中完全變成了臃腫。
「原來,爺爺一直都小心仔細的收藏在這裡呢......」
女孩含著哭腔,她抱緊手中的玻璃人偶視若珍寶,泣不成聲。
離開石屋,再度朝著林子進發。沿途中大量的樹木被災害破壞過,站在山坡上還能看到原本一座城市的廢墟中間有一個大的誇張的坑洞。
她簡單的掃了一眼,繼續朝裡面走。
原本挨著峽谷有一群白色皮毛的魔獸狼,現在也不知道去往那裡了。這裡還留下了它們曾經生活過的痕迹。
快要進入峽谷的時候,她在林子里看到一個背影。那個寬厚的背影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很像。但是,她知道那個人叫什麼和那個人關係。
他叫薩茲.......
儘管知道,她仍是失望的嘆了口氣。
來到峽谷通風的地方,偶爾大一點的風會把她的衣袍吹起來,冷的很。
在峽谷的某一處,有一個名叫克洛亞洛的墓碑旁有兩個墓碑。一個叫哈士奇之墓,一個叫薩比·元素之怒之墓。
「你果然在這兒.....」
女孩伸手觸摸著那塊冰涼粗糙的石碑,手指不斷下滑落到土坡上。
「爺爺......」
她呼喚著,魔力反饋給她的卻是一個與她預料中不同的東西。
那是一桶酒,叫做科嘉溫的廉價酒。他生前最喜歡喝的酒了......
女孩仰起頭彷彿在沐浴著什麼,接著她睜開眼看到克洛亞洛的墓碑前有一朵枯萎的奇怪植物。
「啊!對了。爺爺,我也帶來了哦!」
她的懷裡一直放著兩朵月季,分別是藍色與紅色的。還好衣袍比較寬鬆沒壓壞了。她把一朵紅色放在墓碑前,另一朵捏在指間,另只手撫平衣角坐在墓碑旁。
她靠著墓碑,靜靜的睡過去了。
兩行清淚在無人知曉的夢境中悄然滑落.......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