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城中生態

「我想先了解一件事情。貧民區的那些貧民們都受你的控制嗎？」先撇開法妮的事情不說，如果不能了解事情背後的真面目的話，無論再強大的力量也無法根除問題。

要知道，殺戮只有一時。

「這不在您的參與範圍吧？如果您非要介入，還請先考慮清楚。」

事實上，很早我就清楚人族貴族的難纏。他們接受過高等教育，有更加複雜的思維，不形於色的面孔下隱藏著難以判別的狡詐。

「的確。不過他們已經介入到我的範圍內了。對我實行暴力的時候應該已經做好被我追究到底的準備了吧？」

「難道您還要跟一幫底層的垃圾相提並論？」他呵呵一笑，合併手中捧起的書籍，眸子里快速閃過的是應對我的種種說辭。隨著他輕而緩的將書本放在身旁的圓木桌上，再度開口：「代價的話，已經有不少人用生命支付過了。本就苟活於骯髒罪惡之地的他們已經失去太多的可能了，如果您真的打算追究下去的話，無異於抹殺他們僅有的價值。」

「你指的是偷的同時伴隨著騷擾與威脅嗎？簡直就像鬣狗一樣.......」

「他們！........本就是在一頭猛獸指揮下的鬣狗！狀況你應該用雙眼了解到了吧，獸人！」

毫無疑問他就是那頭猛獸。因為......只有在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猛獸的氣勢。

他徐徐收回那股衝動，彷彿帶著感嘆一般靜靜的沉於自我的說了一句：「你們獸人脖子上頂著的永遠是一顆硬邦邦的球。」

我氣不過，但也不準備就此服輸。惡狠狠的拋下一句，「你該為你的行為感到羞恥！生命該是平等的！」便起身。

我寬大的身軀可能的嚇到他了，我聽到他緊張了一下，捉住桌上的的鈴鐺用力搖了搖。

那扇門打開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兩道銀色衝進房間里，抽出亮晃晃的長劍對準我的腦袋。

嗯，這些士兵可以說是訓練有素。

我怡然不懼，從懷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霜之圖騰。默念了兩聲咒語，在劍刃揮向我的剎那將它們凝結成冰。

咔咔咔.......

冰塊寸寸斷裂的聲音就像兩位士兵的戰意，化為蒼白的冰塊，摔碎在地毯上。

我將圖騰收回懷中，也不再瞅滿腦子向著如何掩蓋事實的貴族，邁著大步離開了這裡。

莫寇分明知道了我做了些什麼，但他仍端著盤中的兩杯紅茶，視而不見的穿過我去往他主人的屋內。

出人意料的冷漠，根本不是我先前所見的莫寇。

庭院很唯美，但是在我眼裡成為了掩蓋黑暗的外衣。

為了不生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煩，我選擇立刻前往玻璃球酒館。

進門前，恰巧看到索菲亞一拳砸飛她的每日任務目標。我毫不理會的筆直走進去，把口袋裡最後的七枚銅幣拍在桌子上。

「怎麼？你也要挑事？」

「你在開玩笑嗎？」

「你的凶氣可沒跟我開玩笑。」

心頭一動，我立馬左顧右盼了一下，見大家都很老實也沒有豎起耳朵好奇這裡的人。謹慎的開口向這座城唯一的友人，把昨晚和剛才的事情娓娓道來.......

索菲亞攤了攤粗大的手掌，眉頭呈一個八字形。憐憫的目光對著毫不知情的我感嘆，「看著吧，在人族裡麻煩是接踵而至的。他們狹隘的心胸是不存在『了結』二字的。」

「一年時間了，除了上次被偷過錢以外，你還沒怎麼跟人族接觸過吧？」

我點點頭，忽然察覺到索菲亞先前的最後一句話很中肯。

她一隻手指撥弄著玻璃柜上的銅幣，一面向我多普及一點我一年以來所躲在這個小酒館而忽略的城中狀況。

當酒遞過來的時候，她手裡捧著一杯價值五銅幣的尼斯倫恩黑麥酒。

她說，其實從上次獸人與魔族聯手攻下城池之後。人族和兩族簽訂條約，人族給予這裡中立權，但沒有給予其他種族駐守的權利。魔族當時需要調兵西征精靈族、地精以及人族聯合的萬華城。以獸人軍官的腦袋，最後就被人族隨便擺了一道。

到了最後獸族因為薩其瑪的統一導致戰敗后，獸人流落到這裡由於沒有駐軍的保護一直都被人族當作牲口使用。

直到薩其瑪死後，第二任大聯合酋長以強硬的態度和瘋狂的作為使人族妥協才讓獸族的戰士可以自由出入約塞納城。

所以，大大改善獸族在城中低下的地位后，人族貧困人民們變得更加窘迫。他們對體型壯碩的獸人通常質抱有兩種情感，一是怨憤，二是畏懼。經過長時間的沉澱，獸人漸漸融入進來了，他們作為雇傭兵常常出現，因此現在的貧民留下的基本都只有後者的態度了。

對於連獸人都無法反抗的底層生命，人族的貴族不知是遺忘了還是光明正大的剔除他們了。把他們遺棄在高牆角落的貧民窟中不予理會。

生計受到致命打擊的他們沒有了哪怕一絲光耀眷顧，他們對活下去的信念有如沙漠中抓起的一把沙土。

面黃肌瘦的模樣，細小的胳膊腿腳。黯淡到連太陽都湮滅的神色，每一步都在搖曳的空殼。

所以，他們只有偷！搶！組團威脅！黑吃黑！哪怕遍體鱗傷只要能夠有一刻能夠用來幫助他們舔舐傷口的可能都絕不放過！

這次貴族在背後指手畫腳也絕不可能是什麼簡單的事情。站在全城第二階級的救世主會利用起底層害蟲，本身就牽扯到了很多。

我的想法在索菲亞看來很有問題，在魔族、精靈族還好說。對於用謊言妝點自己每時每刻的人族來講，我已經在掀開他們的外衣，欲要探求真相了。

總結以上，我能夠得到以下結論.......

人族眼中，站在同一階級的同族即為人。站在比自己低級的同族即為牲畜。那麼比自己高級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正是因為等級的差距，女孩才會被欺負。正是因為人族是最接近兩極端的生物才會導致這樣的現狀吧。

「現在......」索菲亞黃金色的瞳孔對準我，「人族城府的人找來了。上交女孩的話就能免去這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淡淡一笑，拂袖抽身。把最後半杯酒水一口飲盡，玻璃清脆的聲音觸及到易碎品的清澈清醒我的精神。

「你還得找我五個銅幣呢。」

索菲亞嘴角一撇，「那是情報的開支。」

唔......這條該死的母龍在人族地盤上也學的夠精明了......

清咳兩聲，整頓好方才的覺悟。讓懷中的全部圖騰進入備戰狀態。

正如莫寇所說，『來勢洶洶之人想必也不會善言善終。』

作為薩滿的同時也作為獸人，有必要好好教一教他們該有的『禮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