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神秘的聲音
門外,烏泱泱一片黑色洪流整齊劃一的排列著。不能說他們擁有有著鋼鐵般的身軀,只是展現出來的威懾足以貫穿鋼鐵。
我獨自站在寬闊的幾道,表裡如一的毫不慌亂。
為首的人族軍官從馬上下來,鐵甲重擊地面的聲音,像是對我的恐嚇。他的黑甲融合在黑色的背景之中,卻又別具一格。
鐵騎軍官的特有的遮面甲是與士兵完全不同的惡鬼面具。從族中的統領那裡曾聽到過,這是為了使面具后的眼神更加犀利更加攝人設計的。
總之,在人族軍隊中平時等級關係很曖昧,戰時又是一層壓一層。
這倒正好與我族相反,我族在戰時的觀念是『打仗親兄弟』。
咔噠!咔噠!咔噠!
冷冰冰的男人走過來,他的身上的顏色比灰白的街道更加冷冽。
「獸人。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他乾巴巴的聲音里沒有人生該有的味道。帶給我一種危險的感覺,並不是指他能傷到我這種不現實的可能。
只是,他的精神狀態似乎......很危險.......
「前面帶路吧。」我淡淡的回應他一句。
「那請你先抬起手。」他提出了奇怪的要求。
咔嚓!
我剛抬起來就被冰涼的鐵鏈拷拷住了手腕。
他趁著我腦袋空白的間隙用力一扽,讓我的臉狠狠地親吻了地面。
哇!呸!
該死的人族!居然讓高貴的薩滿出這麼大的糗!體內瘋狂涌動的狂暴之血都已經竄上了腦袋,相信從嘴巴里漏出的白色煙霧,一定是我尊嚴被摔在地上的剎那釋放怒意的門縫!
就連我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怒火猛地對準人族軍官,他身體僵硬了一下,嗆的一聲抽出長劍對準我的額頭。
.........
真是冷啊.......
眼前這個人族根本不像能控制自我的智慧生物,而是瀕臨瘋狂的野獸。
唔........沒必要跟一個野獸較真。
雖然很不爽,在『交涉』失敗之前還是盡量不要惹事生非。
看看兩遍,站在街上的,房屋裡面的,幾乎都是人族。這座人族的城池中,如果人族的軍隊失去了威信,想必我結下的怨仇就不僅僅是有關這座城的了。
而是在挑釁整個人族的尊嚴!!!
哦~該死!見鬼!魂淡!
那些目光就像看著笑話和不知所謂的傻子一樣,對其他種族的漠視和嘲笑。真希望我是個正常的獸人戰士,不顧一切的掄起戰斧把他們全部劈成兩半!
我忍住了,一直忍耐到人族城府中。原以為會直接帶我去見城主審訊,畢竟任意一個薩滿也足以受到城主級別人物的親自審訊了。
然而,軍官讓兩名士兵把我帶到了地牢,毫不留情的給我一腳揣進了鋪滿稻草的牢房裡。
祖上啊!這裡實在是臭的要死!
隔壁那個人族的傢伙都成了一副骨架了,若非風之圖騰還有顫動,我一定會認為他死了。
不過,這種狀態下,他也活不久了吧。
我轉向他,還未做什麼。
他忽然抬起頭,一雙星辰般深奧的藍色眸子把我所在的世界驅散。所有的景色迅速倒退,成了一片模糊的景象,隨手滑動,指尖的觸感越感細膩。
如雪般輕巧,觸之即融。似水般細膩,滑過指尖。同風般迅捷,溜過指縫。
「這是.......時間嗎?」
「對......也不對.......」
遙遠的聲音從這條河流的彼岸傳來,體內靈魂的顫慄是我不敢窺探末端。
「你是.......那副骨架?」
「怎麼會。只是一雙眼睛,默默的躲在不起眼的暗處像一隻老鼠一樣偶爾跑出來找一下存在感。恰好看到了一個不衝動的獸人,有點感興趣罷了。」
我無法確定神秘的聲音究竟有何目的。想要吞下一口口水安定一下猛然起跳的心臟,卻發現我已經找不到我的身體了。
很顯然,我迷失了。迷失在了這條長河中,脫節與消散成為了某時刻的某一刻。
前提!這裡是時間河流中的話.......
「不必默哀。這裡不是時間,也不是空間。勉強算是一個概念。你之所以無法分辨我的聲音,因為,我的意思全部傳達到你的意識中。總之,突然把你拉進來很抱歉。我真的,很想看看作為薩滿的你,又將如何面對還是獸人的自己。也許你自己也意識到自己生在魔族或是人族都會比獸族這種落後的種族要好的多得多吧.......」
我不禁緊張起來。神秘的聲音一定偷窺了我的心聲,有如赤身裸體一般的擺在他人面前的感覺就像是公開行刑時還要被凌辱一番的恥辱。
無法反抗的絕望並未在我心中擴散。
因為他說的不錯。我很希望能生活在一個配的上我的地方。即使是獸族大聯合,在文明的世界里也不過是窮鄉僻壤。
我不該留在那種地方,即使我步入中年。我不該將一生的光芒湮滅在那種地方。即使我是獸人。
「可是,那又怎樣!到最後跟我感情最深,難道不是這些腦袋簡單身上臭烘烘的蠻子嗎?」
「哈哈哈!果然!你是個異類。上一個我交談過的獸人叫薩其瑪,可他也沒像你一樣說這份堅定來。只是受著我影響,一直不停的在完成責任,然後背上新的責任。」
神秘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彷彿是陷入了思考。即使河流在流動,我的感知里沒有半點任何在事物在變化。就像方才的剎那間有人鎖定了空間,連存在這個概念都被凍結,直到與混沌相似的寂靜中孕育出違和與這一畫面的不同。
「你叫薩比對吧?」。聲音漸漸傳來,而且越來越遠,「我很期待。希望你不會像薩其瑪一樣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奴隸。」
景象瘋狂的倒退,眨眼間恢復如初。我獃滯了,鐵欄杆后的那副骨架已經沒了生氣,就連我的圖騰也不再顫動。
我垂下頭,在胸前畫出輪迴圖騰(一共三個漩渦,形似兩個棒棒糖上下相對,中間一個不帶棒卻通過漩渦連接上下兩個漩渦。),為逝者哀悼。
做完這些,我已經失去了時間概念。如果按照我進來的時間算的話,不計剛才,目測已經到正午左右了。
正值午飯時間,雖然我很想見識一下人族監獄的飯菜。可是,在這麼拖下去的話,我想我的耐心就要被消磨殆盡了。
當即,我坐下盤腿冥想。只希望人族有點自知之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