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打牆

「找東西？找什麼東西？深山裡的葫蘆娃啊？」虎哥看著氣氛有些瘮人，便開了個玩笑。

可大家誰都沒心思跟他開玩笑，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聽四眼講關於死侍的事情。

「可是，這些，你又是從哪裡知道的？」我一臉懷疑的問青蘿。

青蘿停下手中的東西，抬眼看著我，只覺得她兩隻眼睛明亮如星，眼神卻又寒冽如豺狼。

她剛想說什麼，突然，虎哥大叫了一聲：「我去，剛才那是什麼玩意！」

幾個人應聲向外看，我注意到只有青蘿一臉淡定，低著頭微笑著還鼓弄著她手裡的玄色青龍釵。

「表哥，怎麼了？」小玉卻生生的問道。

虎哥使勁的咽了一口吐沫，然後整個人蹲在副駕駛上，腦袋塞到窗子外面看。

「嘿嘿嘿！你這樣危險！」我連忙上前去拉虎哥回來。

虎哥僵直著身子被我拉過來，臉色慘白，陰沉著臉說道：「我們扔下那老教授有20分鐘了吧？」

我點點頭，斜著眼睛還不停的打量著青蘿，青蘿已經擦拭完了青龍釵，拿起老教授丟下的那隻赤紅色的怪異匕首，端詳起來。

我聽虎哥沒言語，便回頭去看他。

只見虎哥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鬢角上慢慢的往下滴著汗，眼睛瞪的大大的，直勾勾的盯著窗外。

「表哥？！表哥？他怎麼了？」小玉見虎哥臉色不對，便問我。

我不明所以的搖搖頭，用手輕輕的推了推虎哥：「虎哥，虎哥！嘿！幹嘛呢？」

虎哥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示意我別出聲。

我看虎哥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便沒再叫他，就坐在邊上看青蘿忙活著。

沒過了多一會，虎哥突然的大叫了一聲：「我艹！你們看！那老教授！兩次了！經過兩次了！」

我聽虎哥這一說，心裡不禁一驚，後腦勺也開始發麻。

我抬頭望向窗外，看到鍾教授那張猙獰的面孔在窗前呼嘯而過，而那姿勢就維持著40分鐘前的姿勢。

我揉了揉眼睛，瞪大了向外望去，那僵直扭曲的鐘教授還遠遠的立在路邊，車子越走越遠，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之中。

我回頭看虎哥，虎哥眼睛瞪的老圓，嘴巴也咧的老大，一隻手不停的在腦後撓著頭，沖著四眼問道：「我說，你往哪兒開呢這是？」

四眼皺著眉頭，慢慢的將車子停了下來，然後趴在方向盤上，半晌也沒動地方。

虎哥見四眼沒理他，不禁抬起腳踹了四眼一下：「你裝什麼死？這路怎麼回事啊，這老頭子又不是高速限速牌，怎麼隔一會就能看見一回，隔一會就能看見一個呢？」

四眼嘆了一口氣，慢慢的起身，將眼鏡拿下來扔在擋風玻璃的槽里，頭疲憊的向後仰著，說道：「我們，怕是走不出去了。」

青蘿一聽不禁停下手裡的東西，嘩啦一下將窗子打開，頭伸到外面去往行駛的後面看去。

「怎麼了，四眼？」我問道。

「鬼打牆，這是遇到鬼打牆了！」四眼閉著眼睛，還疲憊的靠在椅背上，不住的揉著眼睛。

我一聽，心裡那些不好的預感便慢慢浮現在腦子中，想著這幾日，自從進了這邪門的崑崙山脈，似乎就是怪事不斷。那些怪土丘，那個詭異的休息站，那個消失的怪臉婆子，那幅驚世駭俗的昆崙山海圖，還有那句什麼捉妖師，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恐怖的腦補，伴隨著感冒身體的虛脫一點一點的在侵蝕著我，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有些頭重腳輕，險些一頭栽到在地上。

我定了定心神，扶著椅背坐到了椅子上。

虎哥在一旁，聽見四眼一邊說著鬼打牆，一邊不住的嘆著氣，不禁一下子也癱在了副駕駛上，然後，慌亂中一把扯過手邊的地圖，喘著粗氣，強裝淡定的開始認真的研究起來。

只有青蘿緊蹙著眉頭，眼睛還不時的往窗外看，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小玉小聲問我道：「向歆，什麼是鬼打牆啊？」

我一邊盯著青蘿一邊解釋給小玉說：「這鬼打牆，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時，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處走，所以老在原地轉圈。四眼的意思是，我們現在看似在行進，其實一直在繞圈子。所以才會一直看到那個鐘教授。」

青蘿抬眼饒有興緻的看了我一眼，便起身嘩啦一下的打開了車門，拎著赤色怪匕首沖著扭曲著的鐘教授走去。

「誒，青蘿！」虎哥見青蘿下車，不禁回頭大叫了一聲：「青蘿！回來啊！上車！別去！」

青蘿就那麼揮著匕首，背挺得直直的，聽見虎哥的叫喊，只是瀟洒的伸出指尖揮了揮，便沖著鍾教授的方向走去。

不知怎的，青蘿的背影，和那伸出指尖的動作，我感到莫名的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見過，只是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而已。

四眼聽到車門打開，也戴起眼鏡皺著眉頭盯著青蘿離開的方向。小玉趴在門邊問道：「我們，要不要跟上去，青蘿蘿一個人……」

小玉話還未說完，四眼便轉身下了車，疾步跟了上去，虎哥見四眼下了車，隨手抄起戶外防身的刀具，用嘴一下子咬開刀鞘，下車跟了上去。

臨走還扔下一句：「你們兩個在這裡守著，我們的車比較重要，有什麼事，你們就趕緊開車跑！」

小玉眼圈一下子紅了，嚶嚶的輕聲叫了一句：「表哥。」

「等一下……」我剛想阻攔虎哥，虎哥便跟著四眼向著青蘿的方向跑去。

等到四眼跑到青蘿身邊，青蘿也到了距鍾教授不遠的位置。

我和小玉趴在後門上，眼睛死死的注視著他們一行人的方向。

只見青蘿慢慢的蹲下身子，將手中那幽幽發著赤紅火光的怪匕首，在鍾教授猙獰的面容前晃了一晃，隨即青蘿沖著鍾教授邪魅一笑，將那赤紅色的怪匕首自上而下，筆直的插到鍾教授的頭顱之中。

遠遠的，只看見鍾教授突然間的便化為一灘血水，虎哥和四眼則是下意識的往後一躲。

青蘿緩緩的起身，撿起匕首，和虎哥四眼一同轉過身來往車這邊走。

突然間，他們三人彷彿突然看到了什麼，臉色慘白的停在了原地。